那些太医像是捡了一条命一样,纷纷退出了宫外守候,钟留恨坐在床边,紧紧拉着皇上的手说:“父皇,您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定了定神,好半天才说:“我快要不行了,这个国家就交给你了,登基之事我已经写好了圣旨,到时候就让王公公宣旨就行。只是心间还有一事不放心,就是江湖传闻,银龙帮与丐帮联盟,这对朝廷始终是一个大的威胁,两帮联盟,人数几万,就是皇宫亲兵也不过是那些人数,所以朕要你登基之后,一定要缴清银龙帮,你明白吗?”
钟留恨眼中有泪,近日来因为夜鸾的事情心力憔悴,现在皇上病危,他一时心乱如麻,“父皇,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傻孩子,人都有一死,当初让你上皇家学院,就是想让你接触人事,明白事理变得坚强起来,可是你还是这个样子,你一定要情不外露,坚强起来,才能做一个好皇帝,能保自己,保天下的好皇帝,你明白吗?”皇上气喘吁吁,气若游丝。
钟留恨一脸哀恸,忍了半天才忍住眼泪,说:“我知道,父皇,我知道了!”
皇上放心似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一边已经看迈的王公公也在垂泪,就拉着钟留恨的手说:“王公公已经年迈,我死后,你要好生安顿他,他若想告老还乡,就让他去,若想留在宫中,你就帮他养老。他侍奉我一辈子,不能为难他,明白吗?”
钟留恨猛得点着头,看了一眼抹着眼泪的王公公说:“儿臣知道,儿臣知道,一定会照顾好王公公的,父皇放心!”
皇上听了,脸上挂上一抹微笑,突然间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十分累了要睡觉,可是抹在钟留恨手中的那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父皇,父皇……父皇……”钟留恨悲声大哭,皇帝气息全无,钟留恨明白父皇已经去了。
王公公悲声宣道:“皇上驾崩……”
宫外突然响起无数声皇上驾崩,全皇宫上上下下一同跪地,大声悲啼。
半个时辰后,七位亲王都来到了皇宫之中哀悼,王公公看着悲伤欲绝的钟留恨,从袖间颤颤巍巍拿出圣旨来,对着七位亲王说:“钟留恨接旨……”
钟留恨不明白,此时并不适合宣读这样的圣旨,父皇刚去,一切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安顿,此时让自己接圣旨是不是太过心急了。
却见王公公宣道:“宣钟留恨登基为帝……”
七位亲王连同地上所有婢女太监一同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留恨接过圣旨拿在手间,看着王公公一头扑在皇上的一遗体上大哭起来:“奴才十三岁进宫,十七岁当了总官就跟随皇上左右,如今皇上仙逝,奴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皇上,你等等奴才,等等奴才啊,皇泉路上,奴才去照顾您!”
“王公公……”钟留恨看着王公公起身向大理石柱上撞去,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王公公已经随着皇上去了。
“真正是一个忠诚的奴才,皇上仙逝,他竟然也随着去了,可怜呀!”七位王爷都不约而同地说,四王爷与七王爷相互交换一个眼色,钟留恨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阴谋。
皇上的殡葬过后,钟留恨誓要为父皇守孝三年,所以司马萍更是一个人空房冷寂,空度长夜。
“皇上,虽然为先皇守孝重要,但登记大典也不能耽误,国不能一日无君啊!”一旁的李公公劝道。
钟留恨一旁写着金钢经,一边哀伤地说:“父皇仙逝还不满百天,叫我怎么忍心登基坐上他曾经坐过的地方?”
李公公沉默一会,才说:“虽然太子所说极是,但是先皇临终前曾祝福过太子,一定要治理好国家。太子百天守孝不上朝,朝中已经是议论纷纷,太子爷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怕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就要造出谣言了!”
钟留恨正要说什么,却见七王爷一脚踏进了朝阳宫,看着正在写金刚经的钟留恨,说:“皇上果然是孝心可佳,先皇已去快要百天,皇上还在朝阳宫为先皇抄写这金刚经!”
钟留恨一见是七王爷,慌忙起身说:“见过七王爷……”
七王爷脸色一惊,慌忙扶着钟留恨说:“皇上怎么忘记了,您现在已经是皇上了,见了微臣无需再行礼了,微臣可担当不起!”
钟留恨苦笑摇头说:“父皇一去,心间悲痛,一时还没有适应,皇叔见笑了!”
七王爷看了一眼一旁服侍的李公公,说:“刚才李公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李公公说的极是,当务之急,皇上还是要先举办登基大典,稳住人心。要不然全国上下人心惶惶,这不利于国家安定,也不利于民心稳定。”
钟留恨叹息一声,看着七王爷说:“皇叔所说钟留恨都明白,可是现在真的是无心参政,政务的事情还有劳七皇叔多多劳心了!”
七王爷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却稍忽纵使,他突然又痛心疾首地说:“皇上这样思念先皇,要更加保重龙体,既然皇上不及于登基,那皇叔也不勉强。只是,若是皇上登基,有许多想办的事情倒是易如反掌了。”
说着,用一种心照不宣的神色看了一眼钟留恨,钟留恨会意,正要说什么,却见司马萍缓缓走了出来,微微一笑说:“不知道七皇叔驾道,本宫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七王爷心知钟留恨并不在意这个皇妃,所以也打定主意不表示太多的热情,只淡淡说:“微臣只是找皇上商讨登基的事情,就不劳皇妃了!”
司马萍一听,知道是在赶自己走,嫔妃不能参与政事,这个规矩自己还是懂得,只好欠了欠身,对钟留恨说:“皇上要保重龙体,臣妾叫御膳房炖了银耳汤来,一会给皇上送来,皇上一定要喝一点!”
钟留恨淡淡抬头,看了一眼司马萍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些日子朕要为父皇守孝,冷落了你了,还请皇妃理解!”
司马萍有苦难言,自成婚以来,钟留恨根本碰都没有碰过自己,又何来冷落一说,看到七王爷不解地看着两人,也只好圆话说:“皇上不必多想,保重龙体要紧,臣妾那边臣妾自己会照顾好的!”
司马萍退下,七王爷又继续说:“看来皇上心中还是惦念着那个夜鸾对吧,只是为了救夜鸾,我已对外宣称她是我的私生女,如若这件事情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那么皇上和她之间还是有缘无份呐!”
钟留恨思索一番,皱起眉头没有说话,等了半天才急切说:“不管怎么样,还请七皇叔为朕照顾好她,给朕时间,朕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七王爷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可是心里却是得意非凡,他这一着棋叫以退为进,这一招棋可以让钟留恨永远不得翻身。
想到这里,七王爷正色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照顾好夜鸾姑娘的,既然皇上一定要守孝,那么臣就先代理国事,直到百天满为止!”
钟留恨感激地说:“那朕先谢谢皇叔了!”
七王爷一边尽量保持一种哀悼的神情,一边说:“皇上不必言谢,这都是皇叔该做的事情!”
七王爷一退,一旁一直沉默的李公公李炎走上前来,看着钟留恨说:“皇上,我觉得七王爷心怀叵测,皇上还是小心为妙,当务之机,仍然是先举办登基大典!”
钟留恨看了一眼李公公,看到他年纪尚轻,而且刚刚来朝阳宫服侍,他所说的话钟留恨并不能放在心上,只淡淡说一声:“七皇叔他行事稳重,多年在人中都有君子之风的称谓,李公公不要多疑!”
李公公上前,面有忧色还想说什么,却见皇上又开始抄金刚经了,也不好再多说,只是轻轻摇头叹息一声。
钟留恨并不知道李炎是王公公曾经一手调教过的,只是因为那时候王公公年纪尚轻,而李炎更是年幼,如今皇上特意让王公公选了李炎来侍奉皇上,就是因为李炎心性稳重,足智多谋。
李炎心知皇上此时并不信任自己,只好叹息一声离开了,皇宫中漫漫长日,却不知道今后如今风云变化。
司马萍一人坐在窗前默默垂泪,随嫁的丫头小翠端了茶过来,看到主子流泪,就说:“主子天天这样哭也不是办法,如今在宫中不比家里有夫人老爷疼爱,主子要自己心疼自己才行!”
司马萍看了一眼小翠,也只有眼前这个贴心人还懂得自己些苦衷,只好抹了眼泪说:“再心疼自己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还在这皇宫之中活个一二百岁,做个没人要的老妖精?如果皇上能爱我,哪怕只有一个月,一天也好,我也不枉此生了!”
小翠低了头,看着外面的秋色,叹息说:“外面的人多少想进这宫中来,却不知道这宫也有秋天,也有冬天。小主心地善良,现在皇上还没有其他嫔妃,若是今后多了起来,小主这样善感,一定是会吃亏的!”
“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该我从小听爹娘教诲,做个乖女儿。现在也只能日夜烧香,请菩萨保佑,我能早日得到皇上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