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李雪净就愿意留在夜鸾身边,听到陆听风给自己找到如此恰当的一个借口,李雪净当然愿意了。
“那当然好,只是怕夜鸾烦我!”李雪净有些赧然,看着夜鸾说道。
夜鸾微微一笑说:“怎么说,我也得继续皇家学院的学习,雪净可以呆在京城,过几天我还会来京城的,到时候我可以和你再游京城。”
李雪净欣喜若狂,说:“那当然好,当然好,你不在的时间,我也要看看我们李家的分铺在京城怎么样,二来也正好为陆兄打探一下最近皇宫里的动向。”
夜鸾和陆听风一起点了点头,三个人一同出了酒家,各自向三个不同的方向离去。却说夜鸾骑了马回到了学院,思来想去那马没有一个去处,正在犯愁,却听得一个人说:“学院左边的树林里,是护卫的住所,那里有专门的马厩,你的马可以拴在那里!”
夜鸾抬头一看,却不是别人,正是夫子贾是仁背手站在那里,正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瞧着夜鸾。
夜鸾吐了吐舌头,抱歉地说:“夫子,我……”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不怪你。再说你们也快要离开皇家学院了,大概你们早就想离开了是吧,我怎么能拦住你呢,一辈子约束着你们呢?这不是已经有一个先离开了!”一向沉着,深藏不露的贾是仁有些伤感,让夜鸾更加愧疚。
“快去吧,把马拴好,我有话对你说!”贾是仁说着,然后对夜鸾挥了挥手。
夜鸾也不再多想,只径直向护卫的住所走去,那里住所简陋,但房间众多,看的出来,这座皇家学院日夜是由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护卫保护着的。
夜鸾突然想到,自己每次进出的轻而易举,看起来早就是夫子事先安排好的,这么说来,一切事情皆在他的控制之中,那么钟留恨是太子,秋月娘是青楼女子,这一切他事先都是清楚的,也就是说他知道钟留恨会当皇上。
想到这里,夜鸾打了一个冷颤,心里一悸,突然想起过往那些时光里,贾是仁三番五次的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冥冥之中,他就是主载一切的神啊。
夜鸾将马拴好,那些护卫并没有阻拦,看起来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夜鸾走到贾是仁面前,却见他正在闭目仰脸,仿佛是沐浴在阳光之中一样的享受。
“你一定有许多话想问我,是吧!你一定想问我,既然知道他是那样重要的人物,为什么不事先告诉你对吧,想问我知道那么多人的身份,却任由那些误会和错误上演是吧!”贾是仁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可是仿佛已经看透了夜鸾的心思,一字一句都是那样的精准,将夜鸾的心里的事情一一翻开,仿佛是透明的一样。
夜鸾吃了一惊,然后说:“既然夫子一切都知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贾是仁微微笑了笑说:“其实答案你也清楚,皇家学院本就是皇上为了培养国家栋梁而建的,更准确的说,是为了让众多人培养太子的地方,而招来这么多的女学生,也是后来大家商量决定,想要从中找出合适的太子妃来帮助太子治理国家的!”
夜鸾心里所想终于得到了证实,一时间有些失望,也有些悲伤,没有想到,一学院的人竟然全都是钟留恨的陪衬,更没有想到,自己与那众多女子挤破了头进了学院,也不过终究是别人的棋子。
“有些难过?”贾是仁问道。
夜鸾点头,然后苦笑说:“想来三年时光也不算太短,如果夫子的三年时光都是用来陪衬别人的,会不会感觉特别的可怜?”
贾是仁看着夜鸾,那幽深的眼睛里仍然闪动的智慧的光茫,他说:“心随我动,不管万物怎么变化,只要你用心感受,那么万物都是你的,都是随着你的感觉变化而变化的。你现在将自己的快乐和悲伤都倾注于别人的身上,自然会感到可怜和可笑!”
夜鸾悟了悟,突然觉得贾是仁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于是又说:“那夫子不如说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贾是仁笑笑说:“这世间之是,一半是天命,一半是人为。天命是早注定的,人为是你努力过的,现在你已经努力过了,只能靠天命了。本以为,你会是太子妃的最合适的人选,可是我太高估我在皇上眼中的地位了,我本以为,他对我所托,我尽其力付出,到最后总能让皇上看重,并采取我的意见,但皇上终究是皇上,他的权利至上,容易失去辨别力!”
夜鸾看着贾是仁说:“谢谢夫子安慰了,但皇家学院的女学生个个都很优秀,我敢说司马萍也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妃的,这个无庸置疑。”
贾是仁摇了摇头说:“人生来都有合适的地方,有人适合当将领,有人适合当士兵,我适合当夫子,而你,最适合当太子妃,说的时候或许是相当的随意,但实际起来,那是需要相当长时间的观察,你才会明白一个人最合适的作为。司马萍如若是在官宦世家,她会是一个相当娴熟的夫人,但在皇宫,她是自讨苦吃!”
夜鸾有些不相信,只是低了头,但贾是仁却是十分郑重的拜托说:“夜鸾,以后你进了皇宫,当了皇后,一定要让司马萍三分,甚至要帮助她。她心眼不坏,也许还会是你的知心朋友,日后在皇宫寂寞,总得有个知心才能解那种清愁。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夜鸾苦笑一阵,挑了一缕发丝缠在手上,说:“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还当什么皇后,帮什么司马萍。”
“我没跟你开玩笑,虽然许多事情都出乎我的意料,但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谁也逃不脱的。不出三年,你会再进皇宫,只是到时候一切都面目全非,而这也是你最终的宿命,就如你所说的穿越一样!”
说到这里,夜鸾心里突然一紧,这一切,仿佛贾是仁早有预料,而他说的话,却像是语言般准确,此时此刻,自己不敢再有半点怀疑,只是静静地低下了头。
“你能答应我?司马萍罪不致死,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话,好吗?”贾是仁再三恳请夜鸾答应此时。
夜鸾尽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就听夫子的话,我保证不论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让司马萍平安一生!”
贾是仁长长叹息一声,说:“回去吧,风傲白都快急疯了。你出来的时候,好歹跟这个最在乎你的人打一声招呼!”
夜鸾还想说什么,看着贾是仁低头想事,也不敢再打扰,只好一个人向学院门口走去,突然身后传来贾是仁的话:“从哪里出来,再从哪里回去,我还没有给你们放话,让你们大摇大摆就随意出入学院!”
夜鸾心里大叫,我的神呀,只好从出来的时候的墙口勉强跳了进去,脚步刚刚落地,就听得风傲白说:“你回来了?”
夜鸾拍拍胸口说:“怎么你也变得神经兮兮的,站在这里吓人?”
风傲白一身青紫,比初来学院时多了几份沉着,有些人面容本就是润朗快乐的,如今突然变得沉着,让人心里总忍不住要心疼。
“让你担忧了,对不起!“夜鸾说声抱歉,不敢再看风傲白那张有些沧桑的脸,匆匆向宿舍走去。
风傲白在身后喊道:“夜鸾,你为什么总躲着我?你看到你的两位朋友那么高兴,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行色匆匆,难道我们做朋友也不可以吗?”
夜鸾站住脚步,心间的伤心片片飞开,疼的要窒息,风傲白哪里知道,夜鸾这样的躲闭正是想保护这段情意。
“风傲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我心里很乱,很乱。我不想连累你,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开心的,我只会让你担忧,烦心,你为什么不做回以前的你呢?”
风傲白突然也怔住了,夜鸾所说的这些自己为什么从来也没有认识到呢?也许,自己真的是改变了太多了吧。
“夜鸾,不论怎么样,只要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助,我一定会两肋插刀!”风傲白声音有些嘶哑,完全不像平日里那种豪放不羁的样子。
夜鸾点了点头,也没有回头,生怕自己一回头,看到风傲白满眼受伤的样子,会受不了,脚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早前因为秋月娘与夜鸾之间有过不快,所以夜鸾与绿竹一直住在与贾是仁同排的寝室里,如今这里树木掩映,到有几分归隐的意味。
绿竹仍然在那里发着呆,听着夜鸾回来,眼珠子空空转了一圈,又定住了。
夜鸾挥了挥手,推了一把绿竹笑着说:“你是在思春呢,还是在发呆?”
绿竹脸一红,呸呸呸三声,然后说:“其实还真羡慕姐姐,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有钟留恨,他是当今皇上;有风傲白,他也是名门之后,还有丐帮帮主陆听风,还有道富李雪净。要知道,一个女人,一辈子有一个男人真心爱过,就算是不白活了,如今姐姐有这么多男子喜欢,让天下女人都得发疯了,怪不得秋月娘会那么嫉妒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