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抬了眼皮懒懒地瞥了一眼,到还算精致的一个东西,金子与银子合在一起,扭成螺纹状,而且那簪子的花头竟然是一只银头金尾的凤凰,算起来这在古代算是难上加难的手工了。
“漂亮,哪里来的?”夜鸾随便应着。
风傲白低声道:“这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金匠田四七的手艺,要知道他现在不用银子上千两是请不动的,我让手下好不容易才求了来的,送给你吧!”
夜鸾说:“我不要,你送给秋月娘吧,她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风傲白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写字的秋月娘说:“我只想送给你,你是我心中的仙女啊,这只簪子只有你配带,你明白吗?”
一旁的钟留恨早受不了,冷冷哼了几声,就像用鼻子说话一样了。风傲白却在继续着他的计划,自从上次看到夜鸾与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心中又是失望又是欢喜。
失望的是她终不是自己要找的可一生陪伴自己的女人,欢喜的是,在这学院里自己总算有事可做,那些个女人都被自己拿下,根本没有什么玩的乐趣,而眼前这个夜鸾,惊艳和冷淡正是自己挑战的极限。
夜鸾扭头看了一眼风傲白,看到他含情脉脉的眼睛,可是心里早就明白他在想打什么鬼主意,夜鸾眼珠一转,从他手中将那支簪子拿了过来说:“好啊,那我明天就带来给你看,不过下次要比这一件再大一些,这样才拿得出手!”
风傲白看到夜鸾接受本正自鸣得意,听得夜鸾这么一说又是满脸黑线,一旁的钟留恨自然是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夜鸾将簪子藏在袖中,悄悄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风傲白,心想,明天一定叫你脸色如灰你才罢休,总这样拿女人当作衣服,不叫你死的难看才怪。
这段时日,夜鸾自然知道风傲白早厌倦了秋月娘的缠人,她总是不离左右,袜子要替他洗,衣服要替他缝,甚至连作业也都要代写,俨然已经是贤妻良母的形象。
风傲白犹恐避而不及,可是学院不过这么大,如何躲得了呢?俗话说一物降一物,风傲白彻底被秋月娘给治疯了。
当第二日看到秋月娘头上带着那只簪子,满面娇羞,气喘微微的来到学堂的时候,风傲白脸都急白了,恨不能有个地缝钻了下去。看着夜鸾悠然自得的样子,风傲白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正要问个明白,却听得秋月娘走过来撒娇说:“人家就说嘛,你抱了人家,总不能就这样算了,男女授受不亲嘛。如今你送人家订情之物,也该亲自送才对,怎么就拖人带了放在我的床上,幸好也没有被别的人看到,否则丢了怎么办呢?”
风傲白听着这些话,身上抖落了一地疙瘩,看着扭着腰走过来的秋月娘,风傲白哭不是笑不是,看着那个凤簪子在她头上晃荡,不由地望向夜鸾,却见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一样。
钟留恨只在冷眼看着一切,冲着风傲白挤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来,风傲白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心里狠狠说:“夜鸾,今天的一切我一定会记得,今后我要叫你心甘情愿地为我提鞋才算完!”
风傲白想着这些事情,再也在那个挤眉弄眼的秋月娘身边坐不下去,干脆走出教室,走进那丛林之中,以发泄心中那股子怒气了。
钟留恨看着一旁似笑非笑的夜鸾冷声问道:“很好玩?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是你的爱好?这一点倒是与风傲白同出一辙,要不是性别有别,你们两倒是一对难兄难弟!”
夜鸾并不想理会钟留恨,却听得他又说:“与男人勾肩搭背,除了风尘女子我看再找不出第二种女人来?敢问姑娘,是不是从青楼……”
时间戛然而止,夜鸾瞪着眼睛看着钟留恨将那些话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心中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虽然在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身份而觉得是一种负担,是一种耻辱,但来到学校后,生活渐渐变得平静,而且自己与身边的人千金小姐都是同等。
突然就萌生出一种新的尊严来,她突然希望自己就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姐,哪怕是穷人家的小家碧玉也好,只不过是来这里想继续学习,找到新的生活的方向。
此时,钟留恨这一番话将自己的美好想象完全破坏了,秋月娘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夜鸾要怎么样收场,一时之间竟然歪着头用一种讥讽地眼神看着夜鸾。
夜鸾看着钟留恨咬字清晰地说:“我从哪里来并不重要,你敢和人说出你是从哪里来的吗?如若你敢说出来,我就将我的身份也公布给大家。不过我敢打赌,你一定不敢说,也不会说,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满足你的好奇心,至于两个男人的事情,那两个是我的亲兄弟,他们来看我,我只不过是表示我的亲昵,如若有什么不妥,我也没有办法改正,因为我们家族的传统向来如此!”
长长的一段话将钟留恨噎了个死,他看着夜鸾,不知所措。想着父皇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自己说出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却被这个女人逼到死角,难道她知道什么了吗?还是有人告诉她了?难道她有这么聪明能猜得出自己的身份?
一时之间将夜鸾恨个半死,却苦于想不出什么招数能将她制服,只好一时忍气吞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偃旗息鼓,息事宁人了。
自从上次丛林事件后,两人都彼此懒得答理对方,其他人都已经是成双成对,苦于没有地方谈情说爱,但夜鸾与钟留恨却始终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
不过好在,钟留恨是堂堂太子,经常有人将吃的东西暗自送到贾是仁处,而夜鸾仍然不停地收到李雪净和陆听风送来的东西。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不料有一天,夜鸾从自己的书本里找到了一封信,而这封信正是风傲白的笔迹。
大意是喜欢夜鸾,所以才这么热烈的追求,现在希望能毕业后娶夜鸾为妻,本来那只簪子是订情之物,现在因为夜鸾转送他人,所以另外求来一支千年古玉的簪子以表真心。
夜鸾故计重演,将那封信毫不留情地夹到了秋月娘的书里,等秋月娘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心都飞出来了,在大厅广众之下却将那封信念了出来,以示众人。
却不料风傲白恼羞成怒,将那信一手夺过,撕了粉碎,本想这是最后一招,也是最致命的一招,自己虽然不算什么皇孙皇子,但也是堂堂一品大员的儿子,要说威望在京城也是不小的,虽然自己没有表明身份,但是信中只是侧面提了一下。
却没料到夜鸾会将信毫不留情地又转送秋月娘,那个花痴大犯花病,四处造谣,眨眼间她就成了风傲白的未婚妻子。
夜色加深,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因为秋风的原故,原本喜欢散步的钟留恨已经不愿意出去了,可是这天晚上,风傲白特意约了钟留恨一起出去。
在秋风萧瑟的林子中,钟留恨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在寝室不能说吗?”
风傲白一脸痛苦地说:“钟兄,你难道感受不到我的痛苦吗?你兄弟我受了奇耻大辱,你还这么不闻不问吗?再说那个女人也太嚣张了,你不觉得该治治她吗?你看她那副高傲的样子,像是一只跷着尾巴的火鸡,一看到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钟留恨看着风傲白说:“可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治她呀,总不能拉出来揍她一顿解气吧,你不是吹嘘说一定可以将她俘虏吗?如今都几个月过去了,她还是鼻子朝天出气,你吹牛也太过了吧!”
风傲白脸红了一阵,幸亏也是在夜间,看的并不真切。风傲白说:“不如我们和她玩玩怎么样?”
钟留恨毕竟还是一个年轻人,对这样一个漂亮太过,聪明又太过的女子来说,是又气又恨,而且心间的那份喜欢已经变成了一种特别的情感,这种情感将他的头脑都冲昏了,冲乱了。
“怎么玩?你不要玩过火呀,那个女人我看不好惹,我们最好还是好自为知,不要出什么乱子!”钟留恨终究心不在焉,他明白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是玩,也不是治女人,而要学治国之道。
风傲白见钟留恨有些心动,就鼓动说:“不如我们给她设个陷阱,让她掉下去,起不来,到时候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钟留恨诧异地看着风傲白说:“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办法?”
“你给她写一封信,要知道虽然你对她不冷不热,但我听秋月娘说她似乎对你有所愧疚,而且我上次见她看你的表情是怪怪的,你先告诉我,你们在林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