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股气上来，陌灵止不住轻咳。
“侧王妃，我们还是回屋等王爷吧……你这些日子都没胃口，是不是受凉了？”
被鱼尘儿如此一问，陌灵不自主抚上腹部。
“是肚子不适么？……我去请大夫！”鱼尘儿急得转身就走，陌灵忙拉住她。
“不是不是不是……我的好尘儿，你不要如此慌张！我身子很好，真的！”
见鱼尘儿放下心，陌灵才舒了口气。这丫头，看着文文静静，也是个急性子。
今夜为何还不来？……陌灵又看看苑口，心一沉。但想着要告诉他的事，心中渐渐晕暖。
孩子……不知你爹爹知道你的存在后，会是怎样表情？……恩，让娘亲想想……
“想何事如此出神？”
听到熟悉的声音，陌灵回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笑。萧越宸见过她的一颦一笑，却又被她此刻的笑靥迷住。
“见到本王有这般欣喜么？！”他将她打横抱起，陌灵生怕伤到孩子，吓得紧紧抱住他。
在萧越宸看来，今夜的她似乎很想念自己，那自己也该用行动来回应她。可陌灵，就真是无言以对了。
“唔……”推开他的力气用的何其之大，自己终于得以呼吸。
“……宸，我有事要同你说。”
萧越宸停下动作，看着她。其实，自己也该同她说那件事……
“灵儿……有件事，我也要同你说。”
陌灵觉得萧越宸有些不同寻常，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吞吐的。萧越宸与陌灵相对视，迟疑道：“今日太子妃如此，是因为本王许诺她，待大业定后，立她为妃。”
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颤，陌灵神色一沉，移了两步缩进床角。
萧越宸，你也有话是难说出口的么？……伸手想去搂她，却被她推开。
房内，寂静无音。烛台上的蜡滴滴落下，有种晕暖的燥热。
“为何一定是她？”她的眼睛只是盯着床褥，问道。而他，再次不做声。
当陌灵的目光终于转向萧越宸，她开始读不懂他的眼神了，甚至不知他想要的是何？
“……宸，你若认为对你大业有用……可以，不用与我坦白……我……”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拦入他怀中。泪，止不住滴滴落下。
“灵儿，对不起……对不起……”
“萧越宸我讨厌你！……你明知，明知她对我做过什么……明知……”
她的手打在他肩背上，萧越宸，你不知这么做会伤我么……
灵儿，我又怎会不知……
有些话说出来伤人，可有些话，没能说出口的话，造成的是更大的伤害。
深夜，风起，鱼尘儿被冷风吹醒，看到窗子已被风吹开。自己披衣走至窗边，欲想合窗却被苑内站着的人一吓。
天，方才还以为是强盗呢……只是，为何王爷不进屋，却在苑内。
再看向陌灵的屋子，灯火通明。
这两人……真让人猜不透。
将窗合上，鱼尘儿眸子沉下。如今太子已废，这是自己从未想过的事。如此……莫大哥还要杀王爷么？
莫大哥……尘儿后悔擅做主张来接近王爷了。
屋内，陌灵挨紧床幔，想到过往，眼眸紧闭。
“贱婢！你昨日胆敢将我家公主送给三皇子的点心拿去喂狗！”
“点心不合皇子口味……”
“你一小小奴婢胆敢与本公主过不去！”
碧落国，营帐外。
“奴婢不敢……只是那点心，的确是皇子吩咐奴婢拿去喂狗，奴婢……”
“啪！”陌灵的话硬生生被碧遥的一耳光打断。
营帐外火篝燥热，却不及脸上火辣辣的疼。
“本公主告诉你，我可是你未来的主子，皇子妃！”
陌灵抬眼看着眼前趾高气扬的碧遥与她的奴婢茉玉，是啊，真真一副皇子妃的模样。
“别以为你那副狐狸精样便能接近三皇子，本公主绝对有能力毁了你的一切。”撂狠话么？……陌灵抿嘴一笑，教碧遥看的愈发恼火。
“你别以为本公主在吓唬你……”
“陌灵知公主一向有威严……公主该说的也说了，该打的也打了。皇子还在等着奴婢服侍，奴婢告退。”俯身作揖，陌灵不再理会离去。
“啊……这个贱婢竟如此大胆！……茉玉，去找几个侍卫，毁了她的清白……给我再毁了那张脸！”
……
时间回到此刻，陌灵很庆幸，那一刻萧越宸的及时出现。也知，他对自己的在乎。可是，心中即便再怀以德报怨之心也对碧遥，心有余而力不足。说不恨，绝无可能。
可是……陌灵，你还有退路么？……萧越宸，倘若回到八年前，我会恨我所恨，厌我所厌。但此刻，恨，恨不得。因为，你。
不知不觉，天已微亮，一夜无眠。
“吱——”推开门，一缕微弱的光投入房内。眼前是她，眸中净显惊异。
眼前是他，一如曾经，独守门外，只等她开。
“你……等了一个晚上？……”
也许有种感动称之为爱，有种爱称之为——等待。
你如梦的笑靥，你如邪的眼宇。此生此世，怎敢忘？
陌灵被他抱入怀中，一如，温暖如初。
“萧越宸，立她为妃，不准碰她！”
萧越宸嘴角抿笑，
“傻瓜……”
眼前两人彼此相拥，鱼尘儿再度迷茫。一会儿子哭，一会儿子笑。不懂……
“王爷！”随影进苑时看到这一幕，略显尴尬，微侧身。
陌灵听到声音推开萧越宸，朝随影浅笑。
“何时这般不识趣了？”萧越宸口气中带若危险，随影无言以对。
“何事？”话是问身后的随影，可眼睛依旧看着陌灵。
“宫里来报，皇上急昭王爷与王妃一同入宫。”
“去告知王妃。”
待随影退下，鱼尘儿也识相没了影。
“不会有事吧？”
“放心……一切都该结束了。”
萧越宸轻抚上陌灵的发髻，不知为何心中总觉……这份温暖，会渐渐远离他。
“对了……你昨夜要同我说何事？”
他还记得……陌灵笑道：“从宫里回来我再告诉你。”
萧越宸眯眼，看的陌灵无奈去捂住他的眼睛。
“看来是好事……”
“恩！……你快去快回。”
“好……我就用这个天下换你要告诉我的事。”
孩子，听到了么……你的爹爹正用整个帝业来等待你。
“恩……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也许，这一次，等不到了……
萧越宸与柳如雪进宫后直到天色黑了都未回来，陌灵心有些吊着，万事已在掌控中，他不会有事的。
“尘儿……”
恩？这丫头，今儿个晚上去哪儿了？
起身，一种感触涌上心头。陌灵蓦然间看向四周，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感觉，就像……有何人在附近。
随着这种不能用言语表示的感觉，陌灵的脚步不自觉走出屋。
后花园，密石林里。
“莫大哥，你知不知这样很危险……若被人发现……”
“那你来这，就不怕人发现你的身份……”假石中，是男子低沉的声音。
陌灵不知不觉来到了密石林，撞到了这一幕。这声音……如此熟悉。
“莫大哥，太子已废，我们还要杀王爷么？”
“杀手收了钱，就要杀人，无论发生何事。”
杀手……他就是上次刺杀的人，那个自己无意间救下的断臂，那个……让自己觉得很……不一样的人。
尘儿是他的人……天，我竟将危险带到宸身边。幸于尘儿未得手，否则……
“尘儿，跟我走，这儿太危险了。”
“不行，莫大哥！上次与萧王爷交手，你不是他的对手，若再硬拼，你会死的。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这次交易；要么……由尘儿来……他们对我没戒心……”
陌灵听着男女的交谈，手捏紧成拳。尘儿……这算是背叛么？不……是一开始就有意接近。柳如雪，今日我可算是明了你当日的痛苦了……
“二位……话说完了么？”
陌灵淡淡的出声，莫残眉一蹙，而鱼尘儿，吓得一惊。两人回抬首，看到靠在假石旁的陌灵。她此刻，就像是一位看戏者，就差没说“好！”了。
“侧……侧王妃！”一句侧王妃，包含了太多。有惊讶，有害怕，也有愧疚。
莫残再次见到那位女子，让他有异样感触的倾颜女子。
她，很美……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就如同自己的灵儿一般，一颜倾国。
但她……不会是她……她差着一点……
长大后的灵儿应该同母后一般，拥有至高灵气，如出仙不凡。
陌灵未再多看莫残，只怕那种感觉会误导她。
“侧王妃……我……”
“不用多说，如今你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与他立即离开……要么，就让你的莫大哥杀了我，再继续你的计划杀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