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伤心,在寻死!”
听了他这话,我火山爆发,“我为什么要伤心寻死?真是好笑!”
这话是吼出来的。
“这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他的语气很平静,眼神也没有丝毫波澜。
我闭目低头不再理会他,天气真的很冷,五十年来我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冷,第一次怀念自己那身雪白的狐狸皮。
亦尘一直没有声响,我不说话他不开口,整个地牢安静的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以为他已经走了,可一睁眼他还是站在原地,保持原来的姿势沉静的看我。
我叹气,“外面下雪了吧?”
“恩”
“御花园的花还是开着的吧?”
“恩”
“雕像下的池水没结冰吧?”
“恩”
“水池里的美人鱼没冻死吧?”
“恩”
“雪篱花已经落完了?”
“恩”
“雪千寻死了吧?”
“……”他缄口不言。
“你给我滚!”突然烦躁得无法压抑。
“你在担心他!”
“滚!马上滚!”
亦尘转身,那如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扬起,那黑发掩盖下的肌肤苍白中带了鲜艳欲滴的红色——似乎是几个字。
我已经没心情去理会。
亦尘离开,我气息大乱,胸中被乱窜的气息冲撞,一口气缓不过,喷出口血来。
整个心肺都撕裂了似的疼,每呼吸一下,都像被无数细小纤薄却锋利的刀片凌迟。
不知几时,我昏了过去,再醒来只见自己已经变回原形,满身的狐狸毛,雪白雪白的。
也好,这样,我反而不那么害怕寒冷了。
亦尘离开之后,我的日子又恢复原样,每天所见除了看牢房的,就是送牢饭的,刨除他们,老鼠是我能见的唯一活物。
大概又过了一个月,牢头忽然将我带出地牢,而这时大雪已经化净,唯余春寒料峭。
“快点儿!”牢头使劲扯了扯我脚上的铁链,差点儿被他掀翻。
我从来没这么感激过自己长了四条腿,但也从来没这么怨恨过这个瘦啦吧唧的牢头。
“要带我去哪儿?”
“你这狐狸精,给我闭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虽然我是狐狸,姑且也算得上是只‘精’,但被人叫狐狸精心里还真是格外不爽。
暗暗地呸了一口,大气一吹,将他整了个四脚朝天,这吹人对我来说比吹牛容易多了。
“你,你!”显然,他知道是我干的。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中的铁链子一样,抽到我身上,成了一条伤口,迅速渗出血来。
整个心肺都撕裂了似的疼,每呼吸一下,都像被无数细小纤薄却锋利的刀片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