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还是不可能
他一身浅灰色手工高定西装，笑容无懈可击，但是晓依却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凌厉气势，和季辰鑫如出一辙。
客套话说完，他语气一转：“我和季总相识多年，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看到他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历经种种波折，今天，他们终于能够修成正果，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季总！”
听到他这么说，现场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对他们很多人来说，季辰鑫已然成为一个传奇，不再是羡慕和嫉妒，而是如偶像般的仰慕和崇拜。
晓依身体轻颤，方亦柏顺势揽进了她，低声说：“晓依，你一定要坚持如此吗？”
她点头，眼光放在正缓步走上台的那个人身上，不过一会儿，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Dries，Van，Noten的黑色西装，包裹着如利刃般的身躯，眸光暗藏刀锋，他首先和裴君逸握手，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裴君逸就将话筒交给他，走下舞台的时候，他的笑容多了一份笃定和邪气。
黑色的双眸扫视了全场一周，然后微微一笑，引得全场一片抽气声。
筱筱忽然“啊”了一声：“是这个叔叔！”
晓依将一只手放在胸口，确定胸腔里的那个东西依然在跳动，这才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和筱筱平视。
“筱筱，虽然这个叔叔对你很好，但是以后，你可能就见不到他了，你会不会难过？”她要确保筱筱不会受到伤害。
筱筱眨了眨眼睛，问道：“妈咪，这个叔叔要娶别人吗？可是他明明说过，会做筱筱的爹地的。”
晓依一颤，勉强一笑，忍着胸口的剧痛：“可是，这个叔叔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也会有自己的小孩，他可能很快就会忘记筱筱了。”
“他送给筱筱一个乐园。”她依然喃喃，忽然将脑袋放在晓依的肩膀上，“可是，这个叔叔明明说过，他喜欢妈咪哦，所以他才想做筱筱的爹地呀！”
那一刹那，晓依几乎以为自己耳鸣，她轻声问道：“筱筱，你说什么？”
筱筱神秘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妈咪，筱筱告诉一个秘密哦，这个叔叔钱夹里藏着妈咪的照片，而且他还说，他暗恋妈咪，但是他胆子小，所以不敢和妈咪表白。”
晓依怔怔的听着，不远处，季辰鑫的眸光忽然变得柔和，越过层层人群，落在她的身上。
“妈咪，你喜欢这个叔叔吗？”
晓依无意识的摇头，轻抚胸口，那里，心脏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
“哦，难怪这个叔叔要娶别人。”筱筱闷闷道，“妈咪，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听着女儿带着不满的问题，尽管晓依浑身血液沸腾，但是她还是笑了出来。
为什么不喜欢他？不，不是为什么不喜欢，而是为什么这么喜欢，不仅仅是喜欢，是深入骨髓的爱。
爱到逐渐失去自我，爱到即使明知筱筱的话不可信，她的心脏依然如此剧烈的跳动。
她知道那是为什么。
闭了闭眼睛，她努力微笑：“筱筱，叔叔是说着玩的呢，你看，他马上就要给别人戴上戒指了。”
台上，乔若妍不知何时走到季辰鑫的身边，水眸牢牢的锁在他的身上，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乔若妍痴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很快，很快他就会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子，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被别人唤一声季太太，再也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
她听着他低沉而微哑的嗓音，血液开始沸腾。
“在感情上，我其实是个失败者，因为我的不成熟，以及一些别的原因，我狠狠的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以至于，我甚至不敢祈求她的原谅。”季辰鑫神色有一丝痛苦，仿佛正在回忆什么不堪的内容，现场一片安静，只听到浅浅的呼吸。
而乔若妍已然流出眼泪，她知道，只要他的这几句话，她的所有付出和等待都有了回报。
“我曾经对她说过，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现在，我没有哪一天不在忍受着煎熬，这是我应得的。即使她现在已经开始恨我，即使她的目光已经不会放在我的身上，但是，有一句话，我依然要告诉她，这是我欠她的。”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终于锁定了一个人。
乔若妍心跳极快，几乎要软在了地上，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在心中喃喃，我不会恨你，永远也不会。
筱筱看了一眼台上，摇头：“我不喜欢那个叔叔娶别人。”
晓依愣了愣，轻轻抚摸她的小脸：“是妈咪的错，妈咪不该带你来。”
母女二人正在说话，所以不曾注意到季辰鑫落在她们身上的目光，方亦柏心中突的一跳，轻唤：“晓依。”
晓依站起身，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拉着筱筱，感觉到方亦柏的颤抖，她对着他安抚一笑：“我没事，只是筱筱可能有点不高兴，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本不该带她来。”
他不禁揽住她的纤腰，轻轻用力，这种突然而至的恐惧的是什么？为什么他忽然那么害怕，好像马上就要失去她，尽管他也不曾真正拥有过她。
而台上，季辰鑫终于说完，他略略转头，看向乔若妍，灯光一下子聚集在她的身上，乔若妍看着他，眼中闪着动人的光芒。
晓依的目光落在台上两人身上。
终于要来了么？出乎自己的意料，她没有颤抖，也没有多么痛苦，只剩麻木。是因为痛到极致，还是身体的自我保护？
季辰鑫对乔若妍伸出手，示意她把手交给他，乔若妍颤抖着将右手递给他。
“戒指。”他忽然开口，声音淡漠。
乔若妍一下子呆住：“你说什么？”
“把戒指给我。”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愣愣的将小巧的戒指盒子拿出来，迟疑道：“可是，难道现在就……”
季辰鑫没有让她把话说完，从她手里接过戒指，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下台。
他脚步坚定，目光始终锁在一个人身上，漆黑的双眸中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温暖。众人都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而台上的乔若妍则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原来，她之前一直在充当礼仪小姐的角色，在合适的时候将戒指递给他。而他刚才所说的一切，对象另有其人。
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乔若妍满脸泪水，呆呆的看着下面。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让她永生难忘的订婚仪式。
直到看到乔若妍瘫倒在地上，晓依都还未反应过来。
男人离她越来越近，而方亦柏揽着她腰的手臂也越箍越紧，手心烫的吓人。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走下来了？
没过多久，他就在她面前站定，缓缓勾起唇角，温暖的笑意在他的眼中弥散开来。
晓依愣愣的看着他，这样的笑容，她似乎从来不曾在他的脸上看到过，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眼中只有他带笑的面孔，耳边只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
他取出戒指，上面的钻石反射的光，灼痛了她的眼睛，然而下一秒，他执起她的一只手，将那只小巧而名贵的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她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他依然没有放开，而是低下头，在她的手心上印下一个吻，晓依微微瑟缩，温热的触感扫过她的心尖，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