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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凡易五姓,终建帝国

天禧六年(1022年),宋真宗驾崩,享年54岁,在位24年。第六子赵祯继位,即伟大的宋仁宗。明道元年(1032年),辽帝国加封德明为尚书令、夏国王,鼓励其独立。迫于压力,宋廷也加封德明为夏国王,承认了其封建割据的合法性。就在这一年,赵德明却突然死了,宋廷追赠为太师、尚书令、中书令,以国王礼仪服丧。其“太子”赵元昊嗣位,授特进、定难军节度使、夏银绥宥静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使、西平王。李继迁是一个厉害的游击队长,他的儿子德明则是一位高明的政治家。李继迁草创出一块割据势力后,德明顶住宋辽两个超级大国的压力,利用地势顽强发展自己,统领平夏部近三十年,完成了从一个沙漠部落向规范帝国的转变。虽然他本人在世时没有称帝,但事实上为其子赵元昊建立西夏帝国打下了基础。元昊嗣位后加紧了独立的进程,首先是去掉赵姓,取名“嵬名囊霄”。嵬名是党项大族的姓氏,自古只有君主赐臣姓,囊霄以君主跟随臣下的姓氏,也算是一奇。

三国时代的军阀吕布在乱世中为求生存,不断依附新的主子,用了三个姓氏,被人蔑称为“三姓家奴”。但西夏皇帝们可以告诉他:“您的姓还是少了。”平夏部历用拓跋、李、赵、嵬名四个姓氏(或许之前还有一个姓氏已不见史载),终于成就帝王之业。囊霄又自称“兀卒”,即为党项语中单于、可汗的意思,后来发现“兀卒”译为汉语不太吉祥,又改译为“吾祖”。明道二年,囊霄又认为“明道”年号犯其父“德明”的名讳,改元为显道,从此使用自己的年号。之后囊霄升兴州为兴庆府,按帝制营造宫室。又设立文武班,官制大致模仿宋朝,又为党项贵族设立了一些党项语的职衔,如宁令、谟宁令、丁卢等。归属平夏部的各部兵力此时已经有五十余万之众,囊霄对其进行整编,设立十二监军司,以党项贵族担任都统军、副都统军和监军使,但在其下数十名指挥使却由西夏朝廷直接指派,建立起一套略带贵族私有色彩的国有化军制。

这十二监军司中除一个拱卫京师,四个主防西、北方向,其余七个排布在宋夏边境上,共有三十余万精锐部队,对位宋帝国陕西都部署司属下的麟府、鄜延、秦凤、环庆、泾原、熙河等路以及吐蕃诸部。西夏国土面积不大,但兵力却极多,集结和机动能力远在宋、辽两军之上,经常能够快速集结数十万大军赶赴战场,是夏军最大的特点。在十二监军司外又设有十万擒生军,全部由汉族壮士组成,作为囊霄的直属部队。规范的国家机构和强大的军队都要建立在民众的基础上,为显示其民族独立,囊霄下令推行党项族的传统发式和服饰,并禁止蕃部使用汉人习俗,要求蕃民三日内必须遵从,否则处死。囊霄又命谟宁令野利仁荣创造了党项文字,设立蕃字院和汉字院,设立蕃、汉两种科举,大力推广党项文。之后又革除唐宋礼乐,创造了党项礼乐,人为的创造出一套民族文化来。囊霄为了独立称帝的野心将这些少数民族百姓绑架在自己的战车上,斩断了他们融入现代文明的前路。景佑五年(辽重熙七年、夏大庆三年,1038年),元昊经过六年的准备,正式称帝,国号“白上大夏国”,史称西夏,并改元天授礼法延祚,追赠赵保吉(李继迁)为太祖、赵德明为太宗。

元昊史称夏景宗,为方便阅读,本书继续称其为元昊。六百余年前,匈奴人刘勃勃改名为赫连勃勃,在此处建立大夏政权,将本已汉化的夏州地区拉回了部落时代。唐朝虽然强大,却误用蕃部节度制度,导致平夏部在此崛起,经过三百余年的惨淡经营,现在终于又独立于中央王朝,成为一个强大的西域帝国。西夏位于宋、辽、阿拉伯等大国的中间,但地势非常利于防守,并可以灵活出兵牵制袭扰这几国。所幸的是他没能占据吐蕃,否则从高原进攻四川,宋帝国更难防御。

西夏位处西域咽喉,既掌握了东西方国际贸易的商路,又控制住西域良马这个重要的战略资源,而糅合了中国和阿拉伯锻造技术的西夏冶金工业也堪称一绝,其钢铁产量和质量都极高。那个时代所需的战争优势条件都非常凑巧的荟萃于西夏,这也是这个不算很大的国家能够在公元第二个千年伊始,这个地球人类竞争最激烈的时代顽强挺立于大陆中央的重要原因。而奔波于亚欧大陆上的各国商人们必须通过西夏的国境,西夏趁机大收关税,一度成为该国的财政支柱。中原一向以缺马为难,在过去的2000年中常常因此受制于他人,在宋朝尤其严重,主要就是因为西夏很好的控制了马匹向关中的输入。所以,西夏,这个国家才是北宋一朝的主要敌手,宋夏百年战争,远比宋辽30年战争更为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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