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现在的模样就和包达廷他们去寻找猫鬼甄妮时的那座古堡一模一样,除了没有那么破败以外,整个外观布局和上面爬的蔓藤都如出一辙,几乎让他们以为是又再次回到了那座古堡面前。
他们一踏上门口的台阶,大门就像是欢迎他们一般地自动打开了,里面隐隐传出了老管家大卫的喊声:“克里斯,甄妮,你们在哪儿呢~克里斯,甄妮,你们在哪儿呢~”
他们正准备进去,突然身后传来“沙……沙……沙……”重物缓慢而有节奏地磨蹭砂石地面的声音,两人不由同时回头去看。
从庭院中央花坛的后头走出了一个身穿红色丝绒裙的外国女人,这个一直跟在那个外国男人身后头目光呆滞的女人,现在手中正拖着一个人,眼神无光、脚步机械,挂着鲜血的唇角还不停翕动着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而她手里的那个人,身着女佣的制服,全身的肌肤都已经变得干瘪,整个人像一节在沙漠中被风干了的肉段,已经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甚至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个人的灵魂来。
两人傻愣愣地看着她,一时半会谁也没想起应该做些什么来,只是呆呆地就这么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十米,八米,五米,等到只有两米了,他们才终于听清楚了她嘴里嘀咕的话,她说的是:“血,我要血,给我血。”
宋二蛋这回倒是毫不含糊,二话没说拽起包达廷就蹿进了大门,甚至还没忘记用桌椅把门给堵死。
现在的客厅和原本别墅中金碧辉煌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的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只有阴森和恐怖,尤其是在大门关闭之后,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一片黑暗,仅仅只有闪电偶尔划过天际时才透过窗户带来短暂的光亮。
而在这之后,便是比之前更深的黑暗。
老管家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左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上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烟,伤口处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见到是包宋二人他突然就落下泪来:“包先生,帮帮我们吧!少主人和甄妮刚才突然间就不见了。”
包达廷让宋二蛋留下来和老管家待在一起,自己将一楼整个搜索了一遍,除了几具佣人的尸体外的确是没有兰伯特和三色猫的踪迹。而后他又走上二楼,同样除了三、四具佣人的尸体外,什么可以的线索也没有发现。
最他又顺着楼梯上了三楼,转出了走廊后却看见老管家和宋二蛋两个人中忧心忡忡地各自坐在沙发上想着心事。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包达廷一出声倒是把老管家和宋二蛋同时吓了一跳。二人疑惑地望了眼包达廷,又转头看了眼身边的楼梯,都是一脸的迷茫。最后还是老管家首先开了口:“你从哪儿下来的?我一直就在楼梯口这儿,没有见到你下来呀?”
“可是,我明明是到了三楼啊,这里难道不是三楼吗?”
老管家露出一副奇怪的模样,顿了一下才说:“这栋别墅只有两层,并没有三楼。”
“不可能!我明明就是顺着二楼的楼梯上来的,你们在玩我吧。等一下,我再去试试。”包达廷不甘心地又顺着楼梯跑了上去。可是不管他是从客厅中央的楼梯往上走还是从二楼凭空出现的楼梯开始走,最终都会回到原点。而且最糟糕的是,原本打开着的门窗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关死,不论怎么使力都打不开。用椅子去砸的时候就像是砸到了棉花堆上,怎么砸都砸不破。
这下子他终于承认自己就像是梅比斯环上的一只蚂蚁,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个该死的循环了。
出于好奇,宋二蛋扶着老管家也去尝试了一回,可得到的结论同样是一楼到二楼和平常一样,但是二楼的尽头却出现了一条多出的楼梯,沿着这条楼梯往上走,却会回到一楼。
一回到一楼客厅,宋二蛋就抱着脑袋蹲在了楼梯边上,“真的走着走着就又走回来了,喂我说包达廷,自从遇见你之后怎么到哪儿都是鬼打墙呀?”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包达廷也懒得理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一阵后说:“难道是,埃舍尔的不可能的世界?”
“埃舍尔的不可能的世界是什么意思?”宋二蛋不禁问道。
包达廷正努力回想着自己所见过的埃舍尔的作品,以及度娘上对于埃舍尔的名词解释,老管家却已经非常专业地替他回答了宋二蛋这个颇具专业精神的问题:
“埃舍尔是20世纪荷兰的一位很特别的版画大师。在他的作品中经常会出现很多有悖常理的空间结构,或者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譬如说两只互相画出对方的手,开始是水里的鱼后来却变成了空中的天鹅,又譬如同时是上楼却又同时是下楼的楼梯。”
老管家顿了顿又说道:“没错,的确很像是埃舍尔画中的世界,这么说,我们现在是被禁锢在这个循环空间了吗?”
包达廷摸着下巴又沉思了一阵,许久后突然问老管家:“你们让我们去找小猫的魂体时的那栋古堡有几层?”
老管家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那栋古堡的事情,不过还是照实回答了他“也是两层,不过那边有个地下室,里面储了些酒什么的,从厨房可以直接下去……啊,对了,那边地下室的楼梯刚好就是二楼新出现的楼梯的那个位置。对呀,从二楼顺着那条楼梯上去后,出口也刚刚好是厨房呀。”
“那就没错了,看来这栋楼已经和那栋古堡的空间联通了,兰伯特和小猫很可能就在地下室里。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打破这个死循环而下到地下室里呢?”
三人商议了一下,觉得不如试试同时从二楼的楼梯口和一楼厨房的楼梯口牵着绳出发,看看会出现什么情况吧。于是包达廷站在二楼向上的楼梯口,宋二蛋站在一楼厨房向下的楼梯口,手中分别牵着一根绳子踏上了台阶。
十几秒钟后,包达廷出现在了厨房里,若有所思;而宋二蛋蹲在二楼的楼梯口边,抱着头唉声叹气。而死循环依旧没有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