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雪蓮,八嵗時父母離異,雙方都不肯要她,最終給了一張銀行卡、一筆錢和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房子。
馬雪蓮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作為八嵗的小孩,她開始學習獨立。
呵,三年級的小學生,往往都已經開始叛逆,會放學約在一起去網吧什麼的。
在四年級的時候,她徹底孤身一人了。
“雪蓮,去網吧不。”那是她的好朋友花婭,人們都叫她花丫頭。
馬雪蓮明顯被震驚到了,她很了解花婭,她不是個乖乖女嗎?
“花丫頭,你……你會去網吧?”
“怎麼,不行嗎?”花婭看了馬雪蓮一眼,說:“你成績那麼好,怎麼會去這些地方呢?當我沒問唄。”
“嗯……”馬雪蓮看著她唯一一個朋友勾上別人的胳膊,開心地笑著,心里有莫名的難過。
以前她會陪自己去圖書館的呢……
算了,不要想這麼多了!馬雪蓮自我催眠道。
她喜歡去圖書館,看那些發黃的書,卻從不借回家。
媽媽說了,二十萬只給她用到十八嵗,十八嵗到二十嵗再每個月打五千給她,要省著用。
萬一不見了可是要賠錢的!所以她才不會借。
至於學習好……沒辦法,全級第一才有獎學金。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戴起眼鏡,身體也開始偏瘦,頭髮永遠低低地紥著,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十六嵗了,她想著。
現在的她,可是有著十分標緻的身材,那又怎樣?現在可是看性感的女人的時代了,只要你不漂亮,身材不火辣,誰理你呢?
身邊一對對的情侶,那又與她何乾?
“班長真的太厲害了,身邊那麼多情侶都無動於衷。”
“聽說她小學到現在都是個書呆子。”
“沒辦法,人漂亮就靠容貌活著,再不然靠身材活著,沒樣子沒身材的就只得靠讀書了呀!”
馬雪蓮早已經習慣人們對她的冷嘲熱諷,直至今天莫名奇妙多了一把好聽的聲音。
“誰說的,我就喜歡馬雪蓮!”
馬雪蓮抬起頭來看這多管閑事的傢伙,手中筆還在解著複雜的微積分。
第一次,馬雪蓮手中的筆滑落
第一次,馬雪蓮的冰山表情崩潰了。
第一次,馬雪蓮失控地站起來。
他,竟然是校草夏棉言。
“你……說真的?”馬雪蓮隨即恢復了冰山般的淡定表情,雙手插著校服的外套口袋,一米六三的身高坐在桌子上。
從沒有人看見過她那麼邪邪地坐桌子上的樣子,陽光正好照進來,灑在馬雪蓮的半邊臉上,美麗得在場男生們都看呆了。
而純粹多事的夏棉言更是心動陪己,加上剛剛看到了她吃驚的表情,要是她做了女朋友,也未嘗補課嘛。
“是,我真的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好。”
馬雪蓮還是那麼淡定地過著剩下來的課堂。
不與任何人說話,臉上沒有絲毫被校草告白后的激動表情。
甚至有人懷疑她之前那一瞬的失控是否真的。
但是的的確確,她是被告白,還用她的招牌面癱答應了。
現在,女生對馬雪蓮恨之切切,男生對夏棉言更是羨慕嫉妒恨。
女生為什麼對馬雪蓮恨之切切呢?因為校草對她告白啊,這可是學校大部分女生想的呢。
某女甲:“真是,馬雪蓮那樣子也能夠被告白,說不定我不答應那誰誰誰的告白就輪到我了。”
女甲的男朋友可就不爽了:“怎麼?嫌我不夠好?”
女甲:“咋了?你明明就不如人家好嘛……”
“那你幹嘛答應我。”
“那……我愛你嘛!”
這可是夠肉麻的,馬雪蓮想,但是臉上仍然不動聲色。
怎麼,難不成還真當夏棉言真心的?
馬雪蓮在心底冷笑一聲,雖然她窮,不過從小就愛在書堆里流連忘返的她,小學畢業那時已經熟讀心理學和物理,現在更是對化學、生物、醫學等有著深厚的認識。
根據心理學的規則,受人追捧的夏棉言,一開始可能只是解個圍而已吧。
至於不答應,是校草也沒人會記得那麼久,也沒人在乎他曾告過白。
答應了,那就以後找個理由分手唄。
別以為可以玩得了我的感情哦!
馬雪蓮盯著作業本的目光帶上一絲玩味。
至於男生對夏棉言羨慕嫉妒恨,又是為什麼呢?
別的男生還是個**絲來著,追一個自己喜歡的女生要好久時間。
至於夏棉言,雖然他喜歡的女生長得不咋樣,但是作為校草只要說一聲,別人就答應了。
還打破了馬雪蓮面癱的表情。
現在是數學課,今天來了個新老師。
這間中學無論什麼課,一年下來都有五個課程。
每個課程完結后,都換一個新的老師來教。
馬雪蓮現在中四。
教過馬雪蓮的老師都知道馬雪蓮不用特別管。
但是數學課第四階段的老師不認識馬雪蓮。
這不,看見馬雪蓮根本沒有聽課,可暴躁了。
“第三行第二個同學,你在幹嘛!”老師停止講課,對著馬雪蓮怒吼。
全部人都看著馬雪蓮,都感到深深的同情--當然,是給老師的。
全部第一次看見馬雪蓮的,教她那班的,基本上上演的情節都一樣。
先是老師開始發飆,開始數落馬雪蓮,然後就被馬雪蓮一句一句地反駁回去。
“老師。”馬雪蓮站起來,托著眼鏡,整好了才緩緩開口:“我叫馬雪蓮,不是第三行第二個同學。我有名字的,重複一次,我叫馬--雪--蓮--”
“好,馬雪蓮對吧……”老師開始準備罵了,馬雪蓮打斷:“對。”
老師气得吹鬍子瞪眼,說道:“老師講話不許插嘴!”
“哦。”
“你可以告訴我你在幹嘛嗎?”
“聽你講廢話。”
“才不是廢話!”老師看起來要抓狂了,同學們看得快要憋不住笑了,這種狀況隔一兩個月就上演一次,不過還是那麼好笑。
馬雪蓮依然是那副冰山臉,舉止也沒什麼不妥,就是從嘴里說出的話真的很欠扁。
“好,不是廢話。”
“我是說,你剛剛在我叫你之前你在做什麼。”
“做作業啊。”
“你一個學生在上課的時候做作業?你在做什麼科的功課?”
馬雪蓮沒作聲,拿起那光明正大地放在桌子上的英文練習本,拿起來晃了晃。
“你什麼意思?”
馬雪蓮說:“你瞎嗎?英文。”
“你真是……”老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覺得你會我剛剛在教什麼嗎?”
“微積分啊。”馬雪蓮從抽屜里拿出一堆資料,翻了翻,拿出一份新的資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在教這個吧?抱歉,這個我三小時前已經做完了,要不你看看對不。”說著遞過去。
“哼!”老師接過資料:“有一題錯的你就死定。”
“有一題錯我任你處置。”她依舊是冷冷的,但是話語中帶著自信和傲气。
自信的是肯定自己不會錯,傲氣也隨之而來。
但是老師臉色越來越不對:“怎麼可能……黎曼積分明明沒有詳細解釋,只是作為額外知識……你怎麼可能會做呢?這一定不是你的!”
馬雪蓮冰冷冷的:“抱歉呀,這真的是我的。”
“好……好,從此你都不會聽課?”
“聽課從上初中開始就沒試過了。”
“那你以後上我課再也不用聽了!”不知是較勁還是失望,這語氣總有點怒氣在裡面。
“我從來就沒打算聽你的課。”馬雪蓮坐下,老師緩和過來就繼續教授,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當--
下課鈴聲響起了,大家都舒了一口气,只有馬雪蓮在做著作業。
半個小時后,課室空蕩蕩的,只有馬雪蓮輕輕翻著微微泛黃的《死亡之月》。
死亡之月是馬雪蓮初二的時候買的。
是一本科幻小說。
馬雪蓮向來只愛看那些學習有關的書,不知為何那天她依舊步入熟店打算看一下午的書的時候,一眼看見了角落的《死亡之月》。
明明不喜歡看這些虛構的小說,但是直覺還是引領她走到角落,抽出那本不顯眼,但是很新的《死亡之月》。
這本書她來那麼多次都沒注意到,那天第一眼就看到了唯一那一本。
好像這書跟她有某種心靈上的接觸。
她迷上了這本書,僅僅看了楔子,就買下來了。
這是她多年來除了教科書第一本買的書。
“這時月光越來越大,好像挨得特別近,我尖叫了一聲。月亮摸不到……”
不知道是誰那麼無聊,把書里的內容讀出來。
富有魔力的嗓音,馬雪蓮聽到把熟合上,轉過頭。
是夏棉言。
“你怎麼來了?”馬雪蓮開口問道。
“我一下課就在學校門口等著我女朋友呢!結果你猜怎麼著。”
“不想說就別說了。”馬雪蓮轉過頭來,從書包里拿出書籤,翻到剛剛看到的那一頁,夾好。
“別那麼冷淡嘛……”夏棉言帶著撒嬌的意味,馬雪蓮表面上沒什麼,可是內心卻已經罵了好幾百次夏棉言了。
你一個男生撒什麼嬌!
“好了好了,我說啦!等到我懷疑你還是不肯走,就來找你了。”
“等我幹嘛?”馬雪蓮漠不關心地問。
“我想帶你去看電影。”
“現在?”
“嗯。”
馬雪蓮思索許久:“要是你想去,那就去唄。”
“那快走吧!對了,你想我怎麼叫你?親愛的?達令?寶貝兒?心肝兒?”眼看夏棉言還要舉出更肉麻的稱呼,馬雪蓮連忙阻止:“呃……你想親密點叫你就叫蓮兒吧。”
那是爸爸媽媽最喜歡叫的。
爸爸,媽媽,你們不要蓮兒了,蓮兒這個稱呼我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過了。
但是也許從此有人這麼叫了,他叫夏棉言,我知道他不會跟我永遠在一起,但是我尋求的,僅僅是對家人的依戀。
僅此而已。
從此呀,你們會感受到蓮兒的改變嗎?
蓮兒不再是蓮兒了,是一個只會讀書的機器人了,我早就已經不是我了,我以後會變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