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这场试探的时间无限延展化,引来了惠妃一党更加肆无忌惮的猖獗。宫里一边倒的局势大已形成。
显然,惠妃以及绝大多数人会错了意,自以为揣摩的圣意,却不知这番举动正是在自掘坟墓。江越乐的看好戏,不过若非见过那日暴怒的皇帝,就连江越也要误会皇帝是借惠妃想要废了皇后,毕竟,皇帝对皇后毫无好感,这是你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如今稳住了皇后,没了她的掺和,事情便简单了很多。如若要再快点,那还要另外一个契机,
江越相信,只要慧妃会错了皇帝的意思,那这个契机,马上就要来了。
难得的节假日,不用去宫中当值,江越舒舒服服的在家睡了个懒觉,醒来无事可做,便打发白霜去孙玉锵那里找几本地理图质来看,熟悉熟悉太渊的地貌结构和风土人情,总是有好处的。
白霜去的飞快,回来的更快,不过手里没有拿一本书。
江越惊奇,难不成孙玉锵这类莽夫没这类书,那岂不是要去找乔祤,找那个老狐狸她真心不想去啊。
没等她家主子多想,白霜急忙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
普通白浪纸做的信封,上面却一个字也不写。江越伸手打开了将里面的信拿出来,却发现是一封请柬。
信封如此粗糙请柬却做的格外精致,拿出来后还能闻到信封上淡淡的清香。江越大为好奇,打开了请柬,随之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这封请柬还是没有署名。
这是何意,请人相约却不写自己是为何人,
细细研究请柬,金色纱绸裹住一边,一边雪白宣纸上绘了幅紫金牡丹,字迹秀丽,想来是女子所写。
江越细想周围女子,惠妃不会这般大费周折,乔翙显然没这般情调,乔翎太小,更不可能是长孙楚楚,难不成是温玉?
细想想温玉的可能性最大,江越顿时觉得有趣,忙喊了白露白霜过来伺候自己梳洗,打理妥当后三人便出了孙府。
接近新年的时节,大街上冷的出奇,却阻止不了人们满腔子的激动与兴奋。大街上的小买卖更是比其他时候多,江越看着满大街奔跑的欢快的小孩与四处吆喝的小贩,心情倒也舒畅,突然发现一边有人捏面人,从没见过这东西,忙打发白霜去旁边买了三个,主仆三人拿着面人一路玩的开心,也渐渐融进了这般热闹的气氛。
一路上玩的开心,倒也没忘那份请柬,却想着对方连名字都不说,自己不如慢慢去,直至午时感到腹中饥饿,这才进了王四楼。
王四楼,京城第一大楼。听闻是这家店老板曾经便叫王四,厨艺记好,这慢慢做生意攒钱,竟也将这小店开成了酒楼,这如今已经过了几代,王四楼依然屹立不倒,并逐渐占了这京城第一楼的称号。
踏进楼里,楼里装潢气派,这正直中午,更是人满为患,店小二见三人进来,麻利的窜了过来,
“三位快里边请”
江越笑了笑,将那封请柬拿出来,
“有人约在下来次,小二哥可知这天字二号房里是哪位客人?”
“原来姑娘是天字二号房的客人,天字二号的客人来了许久了,不过小的不知道是哪位贵人,我这便带您上去。”
“那便有劳小二哥了”
店小二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便不再说话,带三人去了二楼。
二楼明显比一楼安静了许多,天字二号便在最里边。未曾多想,江越抬脚踏入屋子,屋子里飘着的正是请柬上的淡淡清香,转身进了包厢,便见一华丽宫装女子正坐在上席。
见她江越一惊。自己想便了所有人,怎就偏偏忘了她,这般想起来,第一个想到的不应该就是她么。跨前一步,规规矩矩行了礼,温雅开口,
“江越见过长公主。”
皇宫长公主,皇后唯一的女儿,乔雉。
乔雉淡淡的看了眼江越,慢慢喝着杯子里的茶,
“江大人不必多礼,本宫约了江大人出来,可不是为了受江大人这份礼的。”说着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子,
“江大人过来坐吧。”
调整了自己因失误有不稳的情绪,江越也没了适才的拘谨,淡笑一声便坐了下来。
乔雉亲手拿起一个杯子放在江越面前,却没加水,看着自己细长白嫩的手指,淡淡开口,
“本宫在这边等了整整两个时辰还不见江大人的影子,你说本宫该怎么罚你呢?”
闻言江越倒也没了刚刚的拘谨,拿出那封请柬递给乔雉,
“江越不才,没有本事认出公主的字迹,不芝是公主相邀,还望公主赎罪。”说是赎罪,却无一点请罪之意,不顾对面的乔雉,拿起桌上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乔雉看她这般随意,倒也不生气,放下手里的杯子,好奇的看着江越,说道,
“本宫未见你之前便听过你,听闻你当着父皇的面拒绝入宫,那会儿我便想这女子太过放肆大胆,却不想父皇竟同意了你。”
身子微微前倾,
“我这才有了见一见你的想法。”
江越闻言哂然一笑,
“公主想见我,一句话便可,江越自当去拜见公主何必如此麻烦。”
乔雉也轻轻一笑,说道,
“本宫本想见一见你,不过驸马说再等等,我这才推迟了几天。”
驸马?季思成?
想不起两人有什么交集,回去有时间问问乔祤。江越喝了口茶,眼睫轻抬,看了眼乔雉,唇角微咧,
“那不知公主推迟几天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乔雉嗤笑一声,
“看你送礼羞辱我母后,看你哄得父皇开心,哄得太后疼你,呵,江越,你还真是好本事。”
江越嗤笑一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向后,一副悠然自得,冷淡的音调,谦虚道,
“公主过奖,江越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公主太高看江越了。”
“我可没夸你,江大人最近风头盛的很,出门在家在哪都能听见有人议论江大人。”
“哦?还有这般事,我竟不知,那斗胆问公主,这各路人是说江越以色侍君呢还是和温相一样说我不守古训呢?”
“说什么我就不一一告诉江大人了,不过本宫觉得江大人身为女子,这四品官职着实有些骇人,一介书生苦读二十年有幸高中,再值二十年也未必做得到四品,江大人这位子来的可轻松的很。”
“公主说笑,江越就因身为女子才有的这般待遇,公主如此聪慧怎会不懂?”
江越冷笑一声,原来是这般议论自己的?
“我懂不懂没有多大关系,毕竟是父皇的事情,我在意的是,江越,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是针对我母后还是惠妃?”
仍是那般闲懒的态度,
“那公主觉得呢?”
乔雉提了提一边的裙摆,做正了说道,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你这般做的目的,最后驸马劝我来找你,那我便问个清楚。”
“江越,你到底是谁的人?”
江越轻笑出声,眼神玩味的看着乔雉,
“公主何必这般猜忌,江越自然是陛下的人,要办的事必然是陛下的意思。”看着乔雉的脸色逐渐凝重,继续道,
“不过江越与温相有些许矛盾,所以,这风头,”
“自然是向着惠妃的。”
乔雉这才放松的身子坐了回去,脸上凝重的神情也慢慢松了下来,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如实这般,那便再好不过了。”
“正是”江越微笑,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