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子期所爱
“那么，……”虞子期刚刚想说，你走吧，就听到了一个耳熟的成熟男音。
“弋儿，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是虞老爷，有些愤怒的声音很清楚的表现了他现在的情绪。
“弋儿，快下来！”虞夫人也有些觉得欧阳锁儿这一次太任性了。
此时的欧阳锁儿，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脚也已经翘在了一旁的树干上，准备借助树干的一股推力，蹦上这高高的墙头，一跃而过。这动作，确实是很不雅，至少在古代的人看来，女孩子做出这种动作来，是粗鲁的表现。欧阳锁儿听到这两道有些熟悉的声音，顿时觉得大囧，很是无奈的端正了身姿，做出一副标准的淑女样子。螓首微垂，不敢抬头看向虞老爷眼中的怒意，也不好意思看向虞夫人眼中的不满与担心。
“爹爹，娘亲！”欧阳锁儿轻轻的、柔柔的叫唤了一声，声音很是淑女，动作很是乖巧，仿佛刚刚那些不雅的动作都只是其他人的错觉而已。一切都只是错觉，眼前的一幕才是真的。
“你，你不好好待在家中，准备去哪？还想着要爬墙出去！这么不雅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做出来？五年来，缺乏管教了，是不是啊！”声音很是严厉，很显然的，虞老爷很是生气。
“爹！我只是不想被困在家中，我想出去走走！”欧阳锁儿有些不赞同的出声。
虞老爷直接瞪眼过去，“哼！出去走走？我看你多半是想出去找那个姓项的小子吧！”虽然，他是对项羽这个年轻人很是欣赏，但是那天范增的态度完全就是惹怒了他。他虞达怎么说也是一个贵族，怎么可以被一个人贬低至此。他的女儿是何等的优秀，上门提亲的人更是不在少数。那老家伙，凭什么如此说。好像他的女儿，配不上那个姓项的小子一样。想想他就来气。
“弋儿啊！你怎么就不知道自重呢！那天，范老都已经那样说了，你怎么，诶！”虞夫人说到一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很显然是对这种事情很无奈。
“爹爹，娘亲！范老是一个怎样的人，女儿很清楚。而项羽是一个怎样的人，女儿也很清楚。范老会不同意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二哥对女儿太过上心了！二哥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被儿女私情牵绊住，范老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女儿也一样不允许。只是，这世上终究还是有着诸多的无奈，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就可以控制的。但是，女儿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还请，爹娘能够理解！”欧阳锁儿此时也并不是很知道到底该怎么劝解这虞家夫妇，她次知道说出心里话。那天项羽他们离开后，她想过很多了，也终于是明白了范增为什么会如此的反对。可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事情终究还是无法改变的。老天注定的安排了那样一个结局，即使过程不是很相同，但最终还是殊途同归的。
虞家夫妇对望一眼，而后又看向了欧阳锁儿，久久的，然后，虞老爷才似下定决心的说道，“弋儿，你说的，爹爹明白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受伤，不要……”
“老爷！老爷！”徐管家匆匆的奔了过来，看起来是有什么事情！
“老爷，老爷！”徐管家毕竟是年纪大了，跑到这墙边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了，说话根本就无法开口。
四个人就在这边等着他平复呼吸，说出有什么事情。
“老徐啊！什么事情，怎么这么急啊！”虞老爷顺势扶住徐管家。徐管家呆在虞家已经有几十年了，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的，所以，虞家的人也从来就没有把徐管家当做是佣人，只拿他当成是一个普通的长者。
“是，是那个项公子和范老先生，他们又上门来了！”那天徐管家也是在的，自然也知道老爷和他们闹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没有将他们带进府来，直接让他们候着，自己进来找老爷。没想到找了那么久，却在墙边找到了，还真没事不容易啊！
“他们？”虞老爷有些疑惑，“让他们去前厅吧！”
“爹爹！”担心虞老爷又会和他们一起闹得不愉快，欧阳锁儿有些担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走吧！”
于是一行人，转移了阵地，原本准备爬墙出去的某人，也乖乖的跟了上去。毕竟想要见的人自己已经找上门了，她当然就不用做这种不雅的事情了啊！凡事，能省则省嘛！
“哈哈！虞老爷！”范增一进门就笑呵呵的对虞老爷打招呼了，脸上堆满了笑容，可是看上去好假啊！
欧阳锁儿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虚假的笑容呢！
虽然对方笑脸相迎，但是虞老爷并没有很热情，只是相当淡然的说着，“范老，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们虞府了啊！就不怕这虞府的身份不够尊贵，污了您的身子。”很明显，话中讽刺意味十足，还在记着上一次的事情。
范增的脸上的神色也瞬间变了，只是还是忍了下来，“前几天，是老头子我不识抬举，还望虞老爷莫要见怪，我是个粗人，一直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不怎么懂规矩，相信虞老爷应该不会和我这种粗人一般见识的吧！”一句话，说的很聪明。如果和他一般见识了，不就承认自己是粗人了吗？欧阳锁儿不得不承认这个范增的脑袋确实是很好使啊！只是思想有些八股了，转不通啊！或许，他是算出了什么，可是这些却不是他所能够改变的啊！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啊！
果然，虞老爷听了这句话，虽然多少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范老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愤怒。
“好，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了。那么，范老，今日而来，所谓何事呢？”虞老爷调整了一下心态，看着范增，已恢复了淡然的心态。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范增的身上，大家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范增又一次看了看项羽，咬了咬牙，暗叹一声，然后开口，“我希望上次羽儿所说之事，虞老爷，你可以同意！”虽然，他提出的是一个要求，但是态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强硬的让人厌恶。明明就是他有所求，却还摆着那么一副架子，真够讨厌的。
欧阳锁儿听后浑身一震，他同意了？不由得望向了项羽，后者则对她眨了眨眼睛。欧阳锁儿暴汗，原本这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还会用这种表情啊！虽然她承认是有些可爱，可是还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种变化。今天，她才突然觉得，似乎在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之后，这个项羽久改变了好多。似乎，面对着别人的时候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而面对她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种样子，有些不同，却依旧吸引人的视线。话说，男子长成他那样的，想要不吸引人的目光都难啊！
确实，项羽是改变了好多。只是欧阳锁儿只看到了他的改变，却没有看到他之前的挣扎。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以为自己有了断袖之癖，那种与世俗不合的想法是不被允许的，这个想法让他几乎崩溃。要不是清楚自己的责任重大，项羽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也许是已经崩溃了，又或者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继续着原有的生活，只是机械般的完成着任务。也幸好他有着这些责任，所以，他才没有崩溃，他才能够等到认识欧阳锁儿的这一天，识得她的女儿身。
虞老爷虽然也惊讶于范增突然改变的决定，但是却没有那么快同意了，毕竟，前几天这个范老才刚刚让他难堪了。
“哦？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啊！”虞老爷这一次是有意刁难了。欧阳锁儿看在眼里，但也没有阻止。因为这个范增上一次也确实是让她难堪了，总不能让他就这么一说事情就过去了吧！这他以后要是再这样，那还得了啊！
范增现在是有苦说不出，要不是因为上次项羽的那番话，他才不回来呢！他只知道，如果项羽因为结识了那个女子而遇难，那么他会帮助项羽一起渡过难关的，可要是项羽从此绝情绝爱，那么他怎么担得起让项家断了香火的重责呢！所以，不管这一次虞家的态度如何，他都必须忍下来了。
“没错，上一次是我错了，我在这里，和你们说一声对不起了！”范增咬了咬牙没说出了那三个字。
“呵！女儿家的名声就只值这几个字吗？”虞老爷可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你！好！”范增有些无奈了，自己惹出来的，就得自己去解决。他范增或许已经是年老了，大半个身子已经算是跨进了棺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现在，他活着唯一的依赖就是项羽了，这个愿意尊称他为亚父的人。
“扑通”一声，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项羽不可思议的看着跪下的这个人，心里有些暖暖的、涩涩的，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为了他才做到这样的。他甚至就只是自己随口认的一个亚父，为了让他跟着自己出山才认的，现在，他却为了让他能够得到所爱之人，抛弃了自己的尊严。
欧阳锁儿看着范增，心里涌起一股钦佩之一。就是眼前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助项羽打下了他的雄图霸业，成为一时的霸主。他应该是有着傲人的自尊的，现在却为了项羽抛却了。虽然，他对自己并不是很友好，但是这一切也都是因为他想要项羽过得更好。他让她钦佩！
虞老爷看着跪下的老人，也动容了。
“虞老爷，那天是我不对，可是羽儿说了，不能没有这丫头，我只能，只能……”范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以前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可是这一次，似乎他跪得很理所应当，很顺其自然。他都没有想过，今天他会忘了自己的自尊。
“范老，你快些起来吧！”虞老爷终究还是心善的，看着这么一个老人跪在自己的面前，心里哪还有怒意。那么看重自尊的人，却跪在了他的面前，他怎么能够不动容呢！
虞老爷伸手去将范老扶了起来。
“虞老爷，那您是答应我说的了吗？”毕竟年纪大了，范增站起来的时候，有些颤颤巍巍的了。
“答应了！弋儿对项公子也是一往情深啊！两个孩子既然都相互喜欢，天赐的姻缘，怎么可以破坏呢！”虞老爷笑哈哈的说着。
“那么，援助的事情呢？”
“哈哈！项羽都快成为我的女婿了，他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呢！”虞老爷现在的心情很好。
“那么，他们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选个好日子吧！也好下聘礼啊！”范老也是满脸的笑意。
项羽也很高兴，他的锁儿终于可以成为他的新娘了嘛！
欧阳锁儿听到他们那么快就讨论婚事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女孩子的羞涩之意。
“就三天后吧！聘礼的话，就算了吧！项羽是要做大事的人，从吴中到会稽也要好一段时间，这时间可是耽搁不了啊！既然双方都有人在，也就这么办了吧！到时，一起回了吴中，再热热闹闹的办他一次！”虞老爷想的很是周率，也是一个爽快之人，不拘束于一些小的礼节。
于是就这样日子被定了下来！也就那么一点的时间！就定下了他们的一生，可是他们却并不觉得草率，相反，幸福的感觉充斥着他们的胸怀。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比两情相悦、而又能够长相厮守、白发偕老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了。
虞子期看了一眼笑的很是开心的两人，心里却有些苦涩，似乎有什么东西失去了！看着欧阳锁儿溢满笑容的脸，却又觉得似乎是更加的苦涩了。明明自己疼爱的妹妹要嫁给一个很棒的英雄了啊！为什么他的心情却似乎是好不起来呢！感觉上去涩涩的、苦苦的，很难受。
欧阳锁儿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不敢相信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似乎一切都转变的太快了，还没有从被范增反对的阴影中走出来，上天就送来了一缕阳光，驱赶所有的阴霾，让一切重见光明。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还是愿意去相信的，毕竟这件事情是如此的幸福。
“扣扣”遮挡欧阳锁儿沉思之际，就听到了这在半夜来说显得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但是既然是在虞府，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不该来的人。想来是谁看她房间的灯火还亮着，所以就进来看一下的吧！
“请进！”有需要有个人好好分享她的喜悦。
进来的是虞子期，高大俊朗，同样乌黑的眼眸中写满了愁绪，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哥哥！你这是有什么心事吗？”欧阳锁儿看着虞子期这满脸的愁绪，竟有些觉得自责，这种感觉就是从心底深处出来的。欧阳锁儿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她太过幸福了，而她的哥哥此时却是满脸的愁绪，让她心里觉得有些愧疚吧！
“没什么，只是经历了某些事情，有些感慨罢了！”虞子期看着欧阳锁儿，深深地望了一眼，眼神中有些贪恋、有些纠结、有些惆怅！似乎某些感情，在五年前突然发酵了！变质了！变得与原来不同了！
欧阳锁儿没有看懂他眼中的情绪，但是却还是不放弃追问，“哥哥！我是你的妹妹，不是别人，有什么心事，是不能和妹妹诉说的呢！”很明显的不满于他这种明显就是敷衍的说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