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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奋力抢救——生命高于一切(2)

“孤军”奋战急难中

工具分厂地处东汽汉旺基地的最里端,穿过后门便是高大苍莽的曙光山,它也是这次受灾严重、自救反应迅速的单位之一。地震发生当天,分厂数控厂房、技术经营部、办公楼全部坍塌,没有倒塌的也都变成危房,当天就有八人遇难、一人失踪、七人严重受伤,还有员工被埋废墟生死未卜。由于地势最高而离总部又较远,他们在第一时间抢险自救确实是在孤军奋战。

地震发生后,分厂厂长龚双龙、党支部书记徐志明带着办公楼里的大部分员工迅速往办公楼后面的堡坎撤离。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大喊着救命,他们一看原来是青工周玉华,她正被压在倒塌的预制板下面,鲜血直流。他们赶紧七手八脚想把预制板抬起来,可是任凭怎么使劲儿预制板就是纹丝不动。看着周玉华痛苦万分的表情,徐志明心里十分难受,赶紧又喊了很多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挪开预制板抬出周玉华。由于压得太重,她的臀部已经完全压变形,且内伤严重,送到医院不久便去世了。

当时在车间里干活的员工都纷纷跑了出来,龚双龙和徐志明赶紧清点人数,组织自救。很快,麻静等10几个受伤的员工被救了出来,他们个个都是伤痕累累、全身血淋淋的,必须马上送到医院。旁边正好停着一辆协作厂家还没卸货的送货车,他们赶紧找来司机三下五除二把货卸了下来,迅速把伤员抬上货车。货车将要启动的时候,徐志明又赶紧叫来涂航、唐绍冀、游平、张殿超四人,嘱咐道:“你们一定记着,要把受伤的人安全送到德阳大医院治疗,日夜守护他们不要离开半步!”看着远去的货车,徐志明又看了看时间——下午2点48分,在心里边默默地念叨着:“但愿来得及,都能平平安安,不要出什么事!”

震后半个多小时,余震一直在持续,山上的石块不断地往下滚落,大家都非常担心,“万一山上发生大面积滑坡,工具分厂可是首当其冲呀!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不行,得赶快转移!”徐志明、龚双龙决定所有女同志马上撤到山下去,只留男同志在这里继续负责搜救。许多同志还被埋在废墟里,也不知是否还能活着出来,女同志们想着都不愿意离开。在徐志明的苦口婆心劝说下,她们才含着眼泪慢慢离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伙儿在废墟上不断呼喊着废墟里同事的名字,突然发现被压在数控厂房下面的李俊。他的双腿被机器卡住,头部被倒下的横梁重重地压着,腰部以下已经失去知觉。而高危的墙体、悬在空中的横梁,随时可能夺去他的生命。大家赶紧爬进废墟救人。李俊奄奄一息地说:“我快不行了,你们别管了,小心自己的安全!”大家听了都哭出了声:“别说傻话,不要放弃,我们一定把你救出来!”由于现场救援条件太差,重重的水泥块谁也抬不起来,李俊的生命还在垂危之中。大家赶紧寻找抢救办法,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提议用千斤顶,把水泥柱顶起来,从缝隙中把人拖出来。分厂职工张书滨在厂里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一个千斤顶,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刚好碰见了运业公司的一个司机,司机一拍脑袋说:“我们那儿车多,肯定有千斤顶。”说着就带他一口气跑去并带回了救命工具。然而,当董滨、王发洪、张书滨三人进入现场的时候,才发现情况比想象的更糟:施救的空间非常狭小,一根横梁正好悬在头顶上方,布满裂缝的墙体随时会垮下来,里面又是一团漆黑……众人就用摩托车反光镜聚焦救援位置,董滨迅速找到支点把横梁一点点顶高,王发洪冒着危险爬进去拉出李俊被卡住的脚,张书滨则爬到李俊的身后往前慢慢推移,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李俊救了出来……经过全力施救,5月13日凌晨,工具分厂所有被埋幸存者全被救出并送到了医院。

被困废墟也救人

5月12日下午,主机一分厂职工正开足马力为实现“双过半”任务紧张忙碌着。大地突然一阵剧烈颤抖,地上就像筛糠一样,把很多人摇得站立不稳。正在隔板工段的分厂厂长喻刚立马意识到发生了地震,他立即大声喊道:“地震了,大家快躲!”人们纷纷往设备下、地坑里钻。然而,恐怖的地啸立即淹没了机床的轰鸣,剧烈的崩塌吞噬了整个厂房……主震刚过,未被掩埋的幸存者即刻冲出车间,刚才还是干净整洁的隔板工段、分厂办公楼顷刻间被夷为平地,大件工段等五个车间只剩下歪斜的立柱孤零零地矗立着,废墟中和过道上到处流淌着遇难和受伤员工的鲜血,心痛伴着泪水模糊了职工们的双眼……

喻刚震前正在隔板工段找何云鑫、杨雪、杨旭谈事,地震虽把他们困在了废墟中,他们却幸运活了下来。他们虽然被困废墟,自身难保,但看见探伤站两名实习生被压在废墟下,就不顾一切地挖刨救人。接着,他们又听见周围废墟陆续传出外扩组蒲艳青、计划组丁春梅等人凄惨的求救声。看着眼前的惨状和在痛苦中煎熬的同胞,他们心如刀绞、捶胸顿足,一边带着哭腔呼喊着同事,一边挖刨救人。喊声终于被在外面搜寻的谢佩东和汪洋听见,这时党支部书记胡战利也赶到了,他们马上在外面接应里面的人。就这样,喻刚等人在里面搜救,刨出伤员后向外传送,胡战利等人在外接应,大家“里应外合”一起救出了好几个人。喻刚等人脱险后马上组织救援突击队,成立了以党员干部为骨干的抢险突击队,在员工们还惊魂未定,高空坠物不断的险情下,迅速赶到其他现场抢救更多的人。

在险情不断的情况下,被水泥柱砸断小腿的职工杨备荣第一个被救出,计划组周妙玲、陈艳,副厂长管国江,蒲艳青等人也相继被救出。到5月12日傍晚,他们就从废墟里救出了12名被埋职工,其中有七名职工活了下来,受伤职工也全被送往绵竹、德阳医院治疗。到5月16日,分厂结束了人员搜救任务,遇难职工也得到了妥善安葬,分厂又迅速转入安置受灾职工和排危除险、抢救生产资料的战斗。

机智勇敢救战友

5月12日下午,焊接分厂职工赵强像往常一样到车间工作,当时起重班正在开班前会,起重工陈其勇看到满脸是汗的赵强走进来,就递给他一支香烟说:“强哥,看你热的,衬衣都湿了,坐会儿,抽支烟。”赵强坐下刚抽了两口,就听到由远至近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夏天雨夜沉闷的雷声,紧接着感觉到大地开始有些轻微的抖动。他心想:今天天车怎么开得这么抖?但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因为所有的天车工都坐在旁边开会。这时,女天车工陈永志突然站了起来:“是不是地震了?”这下大家才猛地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拥向门口。

看到这样的情景,赵强怕引起混乱,起身冲着大家喊:“跑什么跑!地震还不是常有的事!”这时地声突然像炸雷般响起,大地的抖动也猛然加剧,在场的人们都冲了出去,只有青工肖咏华与他落在最后。赵强觉得再跑可能来不及了,只能选择就近躲藏。于是他一把抓住肖咏华的衣领,把他拖回房间按在办公桌下,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他们跪在桌下双手撑着地,猛烈的摇晃使他俩趴在了地上。四周的饮水机、工具箱、桌椅板凳等所有物品都在猛烈晃动,可怕的地声与其他碰撞的响声交混在一起,震耳欲聋。他们两人虽近在咫尺,但只看见对方的嘴唇在动,无法听清彼此的讲话。突然,他们看见墙壁猛然张开一条条裂缝,像要吞噬他们的一张张大嘴,地面的灰尘和天花板的碎渣弥漫整个房间,让他俩觉得天旋地转、大难临头。忽然,震动减弱了,声响也远去了。赵强钻出桌子拖起已经吓坏了的小肖。但还没等他们跑到门口,摇晃又猛烈起来了,他们又一起冲到桌子下面。这次的大地摇晃比刚才更加剧烈,他们蜷缩在桌子下心想:这次真的要完蛋了!突然,周围一片漆黑,接着就是巨大的垮塌声传来。不久,眼前忽然又亮了起来,是被外面光线照亮的。他们知道,一定是厂房的屋顶垮塌了,感觉事态非常严重,心里一个劲地默念:千万不要再垮了……好不容易,晃动和声响又减弱了。他们便迅速地钻出桌子冲到门口,赵强又拉住小肖,“等等,我先看看!”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厂房房顶已有一半掉了下来,他们所处房间的房顶还在,上面残余的水泥板还在摇晃,他们就顺着墙壁一路小跑奔出车间大门,与外面惊恐万状、灰头土脸的人们会合在一起。

见到赵强、肖咏华两人跑出来,检查站站长蔡成旭就紧张地问:“你们看见唐玲了么,她还没有出来,可能被砸在里面了。”赵强顺着小蔡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检查站的小平房垮得仅剩围墙了。他们立刻翻了进去,里面堆满了砖头碎块却看不见人,使劲喊了几声也没有回音,就翻了出来。当听说里面肯定有人时又翻了进去,仔细在废墟中查看。他们边巡查边喊唐玲的名字。喊着喊着,总算听到了压在一堵墙后的唐玲微弱的回应。他们赶紧去扳断墙,但是用尽了吃奶的劲,断墙一点也没动。这时又开始了余震并响起那可怕的地声,若再耽误时间则危险会更大,不但救不出人,自己可能也要被埋进去,于是他们又翻出来,在周围找撬棍。这时分厂书记杨钧也带着起重班长徐红明、起重工付学超和李启兵跑了过来,大家一起撬开了压住唐玲的残墙,终于将她救了出来。

这时,隔板工段有几个人急匆匆地来找分厂厂长夏召芳:“夏厂长,隔板工段惨了,厂房塌完了!”大家一听更加紧张。夏召芳喊道:“快!跟我去!”20多人呼啦一下向隔板工段跑去。路上到处都是一脸恐慌、四处奔跑的人群。隔板工段的惨景更触目惊心——偌大的房顶完全塌了,只剩下四面墙壁向外倾斜,许多受伤的职工正被人搀扶着走出来,工段大门口地上已摆着几具遇难者的遗体,靠门口的天车上还有一个吊车工无法下来,在吊车上面大喊大叫着,下面有两名同事守着,干着急却没办法救他下来。夏召芳厂长让紧随而来的宋兆川等人找来一捆绳子,抛给了吊车工,让他顺着绳子慢慢地滑下来。随后带着赵强等人又向隔板工段的后门跑去。那里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垮塌的废墟上到处都是血迹,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10来个遇难者。他们擦着眼泪清点了附近的遇难人数,准备进入工段搜救时,大地又抖动起来。厂房里噼里啪啦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人们无法进厂房,只能通过喊话判断里面是否还有被困人员,但已听不见任何应答。

12日后半夜,赵强等人再去隔板工段时,锻热分厂和主机四分厂的支援小队也赶到了。听留守的人员说,好像厂房里面还有微弱的呼救声。此时,公司副总经理刘兴贵也从别的分厂赶到这里,和大家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厂房里面走去。厂房里漆黑一团、危险重重,大家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青工韩焓,大家用手一点点地把他从废墟下掏了出来,放在一块木板上,从最近的窗口把他传递出去。躺在空地上的韩焓听出了赵强的声音:“师傅,是你吗?我的手还在不在?”赵强这才发现他的伤势确实很严重,整个手掌几乎被从中间切断了,只连着一层皮。大家怕他受不了就安慰他说:“没事的,不严重,能医好。”很快将韩焓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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