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想起要他照顾的娘亲,想起娘亲这些年的身体,他觉得他要跟尚清走的想法很不现实,他不能完全不顾娘亲啊!这些年他都是和娘亲一起相依为命的,要他为了清儿就背弃娘亲他究竟是做不出,到最后强迫自己把想跟尚清走的欲念硬生生的压回去。
两道浓眉因心情的纠结难过而蹙在了一起,脸孔的肌肉收缩都快成一个“囧”字了,还是想办法继续劝劝俊轩哥,把他们劝下来吧!只有把他们劝下来,那才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大壮不自然的搓着双手,继续无力的挽留:“俊轩哥,尚清妹妹,留下来吧!相信我,留下来不用多久,这里的情况一定会很快会好起来的。现在这里困难,是因为洪水刚过不久,很多东西被洪水冲走,我们吃的用的很多都没有,困难很多,但总会有办法解决的,这些失去的东西迟早我们都会重新拥有的,对吧?相信我好不好?这种困难只是暂时的,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可以挨过去,俊轩哥,留下好吗?”
他因为娘亲的关系,下不了决心跟清儿一起离开,但他实在不想跟俊轩兄妹分开,特别是不想跟清儿分开,所以一直央求他们留下,希望他的劝说有一点点效果:
俊轩知道大壮不死心,可他哪是这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大壮,我们不同你,你的家还在,大部分没有被洪水冲走,还可以住人,而且你还有几个姐姐,她们的灾情应该没有我们这里严重,我听说这一带的灾情最严重就是我们这里了,所以你的困难再大也会有你的姐姐们接济,但我们,你看,我们的家就只剩下那么一点房子,这一点房子还是大伙临时帮我们搭建的,连居住都成问题,更不要说是吃的东西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挨饥荒,而且郝村的疫病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所以,与其留在这里挨饥荒和担惊受怕,倒不如出去搏一搏,或者会找到出路的。”
“俊轩哥,房子没了可以再建,居住不好可以慢慢改善,我可以帮你们,不用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重新建起一座房子了,只要解决了居住的问题,吃的问题我们再想办法解决就行了。”
大壮说这番话是真心的,只要他们留下来,只要清儿能够留下来,他什么都可以帮他们做,即使他自己饿着他也不会让清儿挨着饿,这是他心里的想法,为了清儿,他什么都肯。
俊轩还是不为所动:“大壮,没有这么简单的,你看我们这个地方,洪水一过,什么都没有,一定会闹饥荒的,以往发生这样大的灾情,田地一般都会荒废一段时间,留在这里会不会饿死都不知道,而且,你也听说了,郝村已经出现了疫病,郝村的疫病一直没有停过,疫病会不会传来我们村也不知道,如果郝村流行疫病传过来我们这里的话,危险的程度就更大了,留在这里生存的希望不大啊!我们面临的是苦难,在苦难中就要求生,不能明知死路一条仍不想办法解决啊!我们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要渡过了这段饥荒时期,我们还是会回来的,你就安心让我们出去闯闯吧!”
“这……”大壮微叹,似乎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俊轩的决定了,面对这满目狼籍的荒芜景象,还有那随时会传播出来的疫病,他的挽留显得如此的软弱无力,一脸的落寞和无奈:“俊轩哥,既然你们一定要走,我也留不住你了,但你说过会回来就一定要回来啊!等饥荒闹完了你们就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记住要早点回来啊!”
“放心,大壮,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回去吧!你娘亲还等着你照顾的,你快回去吧,不要让你娘亲担心了。”俊轩对他说。
这时,尚清惊人的插上一句说话:“壮哥哥,如果你舍不得我们,可以跟我们一起走的。”尚清天真的说。
大壮怔了一怔:是啊!我不如跟她们一起走,一来可以经常见到清儿,不用受那想思之苦,哦,恐怕是单思之苦更为合适;二来也可以保护清儿,不让那些歹人打清儿的坏主意,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跟他们走,跟他们一起走的话,娘亲谁来照顾?娘亲年纪这么大,身子又不好,没有我在她身边,她活不下去啊!我不能抛下她不理啊!怎么办?跟也难不跟也难啊!
“清儿妹妹……我……”大壮不知怎样才能跟清儿说得明白。
只见尚清还在娇嗔的说:“壮哥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如果你跟我们一起走,到我实在走不动的时候就有壮哥哥帮我了,我记得小时候我走不了的时都候是壮哥哥背着走的。”
尚清动人的眼睛看着大壮,清澈见底,明亮耀人,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大壮看着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清儿到底知不知她在说什么啊?她知不知道他会为了她的一句说话而不顾一切啊?
大壮心里隐隐作痛,看着这张美丽的脸孔,他不知道将如何面对了。
尚清的话,再次令大壮心里涌起了浪花,脸上泛起了喜色,激动得喉间的喉核上下动了两下,咽了一口口水,一句话涌上喉咙,几乎冲口而出:“好清儿,我跟你们一起走!”
不能说啊,这句话万万不可说出口啊,他很快把即将吐出的话吞回了肚里,心中叫号:“清儿妹妹,求你不要再这样说了,你这样一说,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要乱套了,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想跟你走的心思压下去,现在被你这么轻轻一句,我又想跟着你们走了,可我走不得啊!求你不要说了,如果你再说多一句,我怕我是再也说服不了自己了。”
一时之间,大壮的丰富表情演绎着他内心的矛盾,脸色变化多端,时喜时忧,不停变换,想起刚才清儿叫他一起走,说她走不动的时候要他帮助,他是多么的心动;但一想起娘亲需要他照顾,他不能跟着清儿一起走,他就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