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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人都在修铁路:疯狂的铁路大跃进运动(1)

了解新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几十年前,在中华大地上曾出现过一场以大炼钢铁为主题的浩浩荡荡的全民大跃进运动。可是,你知道吗?170多年前,与钢铁有关的另一场大跃进运动也曾席卷老牌殖民大国英国,还有新兴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那时候,铁路还是个新玩意,但蕴藏着无限的商机,为了在短时间内尽快捞上一笔,几乎全社会都一拥而上,疯狂地把钱投在了铁路建设方面,这场疯狂的铁路大跃进运动从发端到结束持续了60多年,狂潮过后,除了个别投机分子大发横财之外,绝大多数普通投资者几乎都倾家荡产了……

不可思议指数:★★★★☆

1.英国人发明的游戏美国人玩儿

1873年,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发表了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镀金时代》。有一天,当他参加一个酒会时,某家报社的记者就《镀金时代》的真实性提出疑问时,马克·吐温竟回答说:“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是狗婊子养的”。此言一出,公众立即被雷倒了一片。当许多国会议员愤怒地要求马克·吐温公开道歉时,后者当即在报纸上发表声明:“我再三考虑,觉得此言是不妥的,特登报声明,把我的话修改如下:美国国会中的有些议员不是狗婊子养的,幸祈见谅!”那么《镀金时代》究竟写的是什么呢?会招致如此强烈的社会反响。原来,这部小说通过对一位企业家兼政客的描写,揭露了西部投机家、东部企业家和政府官员互相勾结掠夺国家和人民财富的黑幕。而从此以后,人们便用“镀金时代”来形容从南北战争结束到20世纪初的那一段美国历史。在这一时期,有一场持续多年的运动曾使无数美国人卷入进来,这就是美国历史上著名的铁路狂潮。而狂潮过后,除了个别投机分子大发横财之外,绝大多数普通投资者几乎都倾家荡产了。

知识链接:美国南北战争

美国南北战争是指1861年4月15日至1865年4月,美国南方与北方之间进行的战争。北方领导战争的是资产阶级,战斗力量是广大工人、农民和黑人。在南方,坚持战争的只是种植场奴隶主,他们进行战争的目的是要保卫奴隶制度,脱离联邦,建立邦联;而北方目的则在于打败南方,恢复全国统一,废除奴隶制度,以便资本家获得更多的廉价劳动力,从而使得资本主义得到顺利的发展。最终北方军队获胜,美国宣布废除奴隶制。

毫无疑问,铁路这玩意儿本来是个好东西。1814年,英国人斯蒂芬斯发明了蒸汽机车后,欧美等国相继掀起了修筑铁路的热潮。1825年9月27日,世界第一条现代意义的铁路在英国的斯托克顿和大林顿之间开通,最初的时速为4.5公里,后来达到了24公里。这种速度在我们今天看来只能算是小儿科,但在当时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由于其对国民经济的巨大推动作用,世界各资本主义国家都开始大规模修建铁路。但是就如同所有开启新时代的事物一样,人们对它的强烈关注往往会导致理性的丧失。由于巨大利益的诱惑,在短短的时间内,为了尽快捞上一笔,几乎全社会都会一拥而上,最终酿成一个又一个泡沫。

狂潮首先在英国出现。第一条铁路仅仅修建了20年后,英国就陷入了一场铁路投机狂潮中。1845年,英国的铁路全民投机潮达到了顶峰,以至于区区几千英镑根本不被人放在眼中,交易所总是有几百万英镑的交易量。在1845年7月16日这一天,总资本超过130万英镑的65家铁路公司得到了英国官方的600英里长铁路线的建设许可。因为当时需要重新设计和印刷超大数量的股票和债券,致使平版印刷工人异常紧缺。为了能够满足如此巨大的需求,一个印刷厂到比利时招募了400名高水平的印刷工人,这些工人夜里就睡在工作岗位上。在我们的记忆中,英国人似乎一向热衷于在投机狂潮中跌得头破血流。人们或许已经忘记,就在100年前,可怕的南海泡沫事件给英国造成了多么可怕的灾难。1847年,铁路史上第一次投资危机出现了。在伦敦交易所,铁路股票的处境非常艰难,股价大幅下跌,许多新成立的公司还没有度过第一年就不得不宣布破产,甚至遥远的德国汉堡也有128家铁路公司因为英国的影响而先后宣告破产。时人在描述这场危机时写道:“就连与交易没有任何直接联系的私人账户也被迫停止支付,英国很少找到没有自杀者的城市,而富有的家庭也搬进了贫民院。”

知识链接:南海泡沫事件

指的是历史上的著名的金融泡沫,发生于17世纪末到18世纪初。当时,长期的经济繁荣使得英国私人资本不断集聚,社会储蓄不断膨胀,投资机会却相应不足,大量暂时闲置的资金迫切寻找出路,而当时股票的发行量极少,拥有股票是一种特权。1711年,一家名为“南海”的股份有限公司宣告成立。由于政府的支持,1720年,南海公司的股票开始急剧上涨。从1月的每股128英镑上升到7月份的每股1000英镑以上,6个月涨幅高达700%。6月,为了制止各类“泡沫公司”的膨胀,英国国会通过了《泡沫法案》。受其影响,投资者纷纷抛售南海股票,南海股价很快一落千丈,9月份直跌至每股175英镑,12月份跌到124英镑,“南海泡沫”由此破灭。

1847年英国的这场铁路危机,只是拉开了一个时代的序幕。与此同时,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无数投机者已在跃跃欲试,准备玩儿一场更大的游戏了。当他们从英国人那里接过这根接力棒之后,便立刻进行了一次次铁路“大提速”,掀起了疯狂的铁路大跃进运动。

虽然是资本主义世界的后起之秀,但美国的铁路发展速度丝毫不逊色于欧洲大陆。早在1828年7月,从巴尔的摩到俄亥俄的铁路就破土动工了。由于美国国土辽阔,资源丰富,因此更看重铁路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在铁路扩张的第一个阶段,也就是在1830年 到1860年,美国各个州都大力支持铁路的发展。特别是随着对西部大规模的开发,横贯美国大陆的铁路纷纷上马。据统计,1848年至1858年,美国建成的铁路约达33,000公里,超过了其他国家所建铁路的总和。英国在19世纪40年代的建设热潮中,所铺设的铁路却只有8,000公里。当时,虽然美国联邦政府没有军队、中央银行和税收基础,但也通过免费赠送土地的方式推动铁路建设。1850年,联邦政府当时的国会授予3个州——伊利诺伊州、阿拉巴马州和密西西比州土地,以鼓励建造沿密西西比河从墨比尔到芝加哥全长705英里的铁路。在这种局面的刺激下,大量美国铁路公司在新英格兰、芝加哥等地方相继成立。于是在纽约和波士顿掀起了购买铁路公司股票的热潮,而当时美国交易的多数是铁路公司股票。

到南北战争结束,美国的铁路热潮一直持续了30年的时间。战争期间,由于基础设施建设成为关系到国家安全的大问题,因此需要大型、统一的铁路系统。1862年7月,规模巨大的中央太平洋铁路和联合太平洋铁路开始兴建。由于政府的法案保证,每英里铁路可以得到128,000英亩或者20平方英里土地,因此受这一诱惑的刺激,大量铁轨、高架桥和桥梁很快就布满了平原。但在实际上,作为投资项目,这其中的一些铁路只能说是雷声大,雨点小。许多铁路投资者并不在乎是否能够很快实现收益,因为铁路公司内部人员只要通过建立“建设公司”就可以疯狂地让自己的钱袋膨胀起来。比如,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在1864年成立一家公司,然后聘请这家公司建设了几百英里的铁路,从而把大部分股东们的收益都转移到了少数内部人员和他们的朋友们的口袋里。投机的首要结果就是引发了惊人的重复建设。1885年时,仅从纽约到芝加哥就有5条铁路,而其中的3条都面临破产的境地。

更要命的是,铁路建设狂潮还刺激了华尔街金融投机的发展。铁路建设需要持续大量的资金,而其中的大部分都来自美国银行家向法国、英国、德国和荷兰的投资者卖出的股票和债券。据估计,在19世纪80年代,大约40亿美元现金流向了71,000英里新建铁路,这一数字比过去任何20年所建造的铁路长度总和还要高。不过很快,美国就品尝到了铁路狂潮带来的恶果。

2. 玩儿转铁路的“大佬”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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