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龙天扬、韩霜儿的再次相遇,让堇儿原本平静的心湖也忍不住再起波澜。她从天扬和霜儿口中也知晓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在皇室里这样的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自古皇家无温情,皇族父子之间都难以亲近,何况是男女之间的爱呢?只希望,天扬与霜儿可以一生相守,真心以待!
在日城七八日,义诊也结束了,堇儿与鬼无法告别龙天扬、霜儿和静儿,又从清越的东边向南方走去。此时已入秋,堇儿期待着南下,不知清越的江南,是否也是那样如诗如画,烟雨飘渺的温柔水乡。
来到江南,堇儿终于发现,江南的河湖交错,水网纵横,小桥流水、古镇小城。一如二十一世纪的江南水乡,美得让人心醉神迷;古典的园林中曲径回廊,魅力无穷;特有的江南丝竹让人觉得别有韵味。但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名胜古迹是不存在的,有的是另一番相比之下毫不逊色、堪比油画的美景。
堇儿独自走在水乡那梦一般的凄婉幽深的小巷中,感受着脚下己被磨得油光的青石板,灰白而斑驳的墙壁,暗绿的苔藓,古老的院门,无一不向世人暗道着岁月苍桑。偶尔看见藤蔓花草越出院墙,衬出深巷老宅古老而独特的韵味。
时不时与她擦身而过的路人,朝她抛来惊羡而讶异的目光,似乎她这样的绝色女子,不应该出现在这样古老凄凉的小巷。
走出巷子,堇儿租下一条小船,任船家在弯曲的河道中缓缓划行。岸边,楼舍林立,行人熙攘,虽然热闹,却不若日城的纷繁,到处都显得精致而典雅。
站在船头,堇儿轻轻哼唱着林俊杰的《江南》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想起的温柔
满脸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愁颠倒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那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脑子里也忆起这首歌悠扬的音乐,长笛等乐器把风声、小桥流水声演绎地恰倒好处,给人一种江南古典的静抑和美。歌词中透出的古典韵味,有穿越时空的感觉,伴着音符一点一点溢进心中,让人听出那种莫名的哀伤和惋惜,更有一种“断肠人在天涯“的伤逝情怀。这样的歌,真的很符合她现在的所处的环境与心境。(这里借用一个网友对《江南》的评价,略作改动。)
堇儿很喜欢这里,在江南一个多月,她全心感受江南水乡的柔美与温婉。在各个水乡间辗转,他们已经诊治了很多病人,整个江南都在流传,天山的仙女神医下凡,解救病人于水火之间......
与鬼无法商量后,他们从江南的昆水出发,转去西部,打算借道东歌,直奔瑶山。可是这一路却并不像以往那样平静、漫长。
途经东歌,堇儿与鬼无法在路过一个叫定平村的小村时,发现那里异于平常的安静。定平村离东歌还有四十多里路,整个村子都被木栏围住,一阵骑马徐行,终于发现,在入村口帖着官府的告示,原来这里发生疫病,村子大部份的人都被传染,为防止疫情扩散,官府不得不将定平村整个圈禁,严禁任何人出入。
堇儿知道,在古代,发生了疫情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先不说医疗条件,单是懂得控制疫情的大夫就十分少见。
“师傅,我们进去看看吧”
“嗯,好,丫头,吃下去”鬼无法递给堇儿一枚避玺丹。
堇儿将丹药送进嘴里吞下去,避玺丹有增强体力,避免外界秽物侵体的功效。
推倒村口的木栅栏走进村子,路旁一户户人家,房门紧闭,没有一丝人声,四周只听得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突然,前方不远的一幢青砖瓦房内传出一声惊号,接着就响起男女大哭的声音。
“宝儿——宝儿你醒醒啊!宝儿——”声音恐惧,凄惨而悲凉。
堇儿和鬼无法互看一眼,驾起马朝前奔去。
房前,两人翻身下马,急切地拍打着房门。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只是不停的哭喊!
“请开门,我们是大夫,快点开门!”堇儿大声唤着屋内的人。
一听见大夫来了,房门马上打开,只见一个妇人眼窝下陷,两颊深凹,精神呆滞,皮肤干而皱缩。扶着房门,看着堇儿与鬼无法,眼中闪着浓浓的期盼,又夹杂着一丝怀疑。
“请问,这个村子的人得的是什么病?”鬼无法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妇人。
“霍乱。我们全村人很多都是这个病,你们能治吗?”妇人神智仍算清晰。
“能,你们全家都生了这个病吗?”堇儿问道。
“是的,因为这个病,村里已经死了好多人了!”妇人一脸哀愁。
堇儿想起以前在现代时对这个病的了解,霍乱由古典生物型和埃尔托生物型霍乱弧菌引起的急性传染病。典型临床表现为腹泻、呕吐和由此引起的体液丢失、脱水、周身循环衰竭等。若不及时抢救则病死率甚高。轻者,仅有短期腹泻,无典型米泔水样便,无明显脱水表现,血压脉搏正常,尿量略少。甚者,有典型症状体及典型大便,脱水明显,脉搏细速,血压下降,尿量甚少,一日500ml以下。重者:患者极度软弱或神志不清,严重脱水及休克,脉搏细速或者不能触及,血压下降或测不出,尿极少或无尿,可发生典型症状后数小时死亡。更严重者:称干性霍乱,起病急骤,不等典型的泻吐症状出现,即因循环衰竭而死亡。
在这个医术发展落后的时代,这样的病对他们来说岂止是天灾。
走进屋,转到内室,见一个孩子躺在床上,已无力起身,床边坐着一个男人,也是烦躁不安,眼窝下陷,两颊深凹。
堇儿走上前去,伸手为床上的孩子把脉。半晌,堇儿转过身对鬼无法说
“师傅,已是重症,需马上服药、刮痧。”堇儿松开手,看着鬼无法。
鬼无法也上前搭脉,而后点头,转身吩咐妇人:
“取光滑的瓷匙和菜油来。”
妇人慌忙去准备。转眼已拿到他们跟前。
堇儿在小孩的肩颈、脊背、胸前、胁肋等处,用光滑的瓷匙蘸菜油自上而下刮,小孩局部的皮肤出现红紫色。这样刮痧有助于宣通经络,祛邪外出,减轻霍乱症状。
鬼无法则让妇人准备纸笔,写下药方,问了最近的药铺,一路骑马飞奔而去。
待堇儿为三人都刮完痧,鬼无法已提着两大包的药材走进屋。找到厨房后,便与妇人一道埋首于药罐之中,随后,又教妇人制药,将镜面朱砂一钱半,粉甘草一钱(细面),冰片三分,薄荷冰二分,一起研成细末,分成三份,用纸包好。
“这些药按这样的比例研磨,一次服这样一小包。。。。。。”鬼无法细心地嘱咐妇人。
妇人认真的记下来,药熬好以后,分给这三人喝下,堇儿告诉他们一些辅助疗法,并留下一些药,便与鬼无法一道向其他人家走去。
下一户,同样是全家染病,鬼无法与堇儿分工,一人刮痧一人煎药、制药。师傅二人配合得相当默契。
一整天下来,定平村的病人已诊治过半,未患病的人,也都让他们喝药预防。晚上,堇儿与鬼无法再次服用避玺丹之后,吃过农户家准备的简单饭菜,在院子里铺了茅草,席地而卧,合眼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他们继续走访生病的人家,在各家各户间辗转奔波。
鬼无法也已多次买药,仍显得不够,他已将最近的几个药铺全跑遍了,有用的药材全都买了来。缺少的药就尽量用药性接近的替代。然而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仍不时传出绝望的哭号,也看到不断有死去的人被抬出家门,放至村里停尸的大坑。
官兵终于知道定平村来了两位大夫,并且在他们的诊治下,病情已得到控制,派来差役查看,差役见堇儿与鬼无法仍不停的施救、熬药,心中十分敬佩。又见堇儿一身白衣,容颜倾城,很自然地想起了民间盛传的“天女神医”。
“请问姑娘是否是天山来的神医?”差役拱手向堇儿施礼。
堇儿抬眼瞟了差役一眼,淡淡地说:
“确是来自天山,神医不敢当。”
差役一听,大喜过望:“啊!真的是天山神医!太好了,有你们在定平村就有救了。。。。。”
堇儿默不作声,其实她对官府的作法十分不认同,既然知道定平村人患有霍乱,为何不请医术高超的大夫前来诊治,反而将村子围起来,严禁任何人进出。若不是自已和师傅从这时路过,不知定平村又将添多少冤魂。
在定平村这一呆就是半个月,堇儿与鬼无法每日操劳,睡眠的时间严重不足。待定平村的瘟疫完全平复时,堇儿已经是双眼下陷,脸颊消瘦,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鬼无法也同样大为清减,一下便显出老态来了。
离开定平村,他们准备继续往西走,却在出发的早上,全村所有幸存的人都赶到村口为他们送行。村长带领着众人,齐齐向堇儿与鬼无法跪下,高呼“天山神医,天女神医,慈悲为怀,救定平村人于危难之中,定平村世世代代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看着眼前跪着的众人,堇儿双目含泪,心中一阵激荡,跟随师傅游历已快两年,虽一直在替人看病,却从未经历这样大规模的疫情,如今不仅自已得到了锻炼,也得到世人的尊重与感激,堇儿心中十分满足、欣慰。
带着满身的疲惫,堇儿与鬼无法并未在这里多做停留,他们知道,自已在这里多呆一日,村民们便没有一日不来拜谢,如此,他们只能尽早上路,前往东歌城。
(这一章,写得十分辛苦,花了我一整晚的时间,不断的查阅资料,如中间有不当或遗漏之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