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外草木之别甚是不小,莱州虽然不大,却兵强马壮,薛氏所在之地,官府却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薛家掌握兵权,随时可以谋反,这也是天下人都得敬他三分的原因。因为他随时可以站在任何一个营地。贵族令便是象征。
廖刿赶到了十里庙,庙里鸦雀无声,却可清楚地看到坐在庙中石凳上的廖寻天。但是,似乎却少了什么。
“再迟一点,我就要离开了。”廖寻天闭着双眼,说道。
“大哥,我想知道一些事。”
“探寻到父亲的死因,我就和你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好吧。”廖刿叹了口气,“那我师兄呢?在哪?”
“我说过了,什么事情都等到报了仇,再说。”
廖刿不再追问,相信大哥做事应该不会有差错。廖寻天缓缓站起来,说道:“我推理过,父亲是当年的锦衣卫,武功高强,这么多年防人谨慎,那么被刺杀的几率就微乎其微。我们家里没有安设过护卫,爹娘又是被人安排好安葬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爹娘只是假死。”
“怎么可能?爹娘没死?我记得爹娘出葬时,我在场啊。”廖刿大惊。
“两种可能。其一,娘擅长易容术,让替罪羊代替入葬;其二,是娘的咒术,或者丹药,可以让人一段时间内如同死尸,之后复活。”廖寻天推理道,“我准备去开馆验尸。”
“爹娘要是真的死了,那可是大不孝啊。”廖刿皱了皱眉头,握紧了腰间的剑。
“也没有别的线索了,不是吗?”廖寻天背过了身,“如果爹娘没死,这个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不。”廖刿反驳,“虽然我也有种爹娘没死的直觉。如果他们没死,那便是带着一定目的的假死,不想让人发觉。找到他们,留给他们的也只能是危险。”廖刿看着廖寻天,“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因为作为大哥的你从小被父亲教导,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他们?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大哥。”廖寻天冷冷地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廖刿握着剑握的更紧了。
“我也是后金政府秘密组织首领,继承风里刀的名号——风三。”
“风三爷金盆洗手,就是你捣的鬼?”廖刿惊呼。
“以风三爷的名声,在天下间伪造谣言,易如反掌。”廖寻天转过身来,说道,“替罪羊代我金盆洗手,让我办起事来轻松多了。”
“你怎么就变成了朝廷的走狗……你难道忘了我们小时候都是在躲避朝廷的纷争吗?”
“我可不是为大明做事,我是为了天下做事。而且,我的主子,是后金。”
“外族人?你到底想做什么?”廖刿叹道。
“我说过我想做什么。”廖寻天认真的说道。
“我想知道,给库轲毒的人,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少把不相干的事转嫁到我的头上。不过无所谓了,因为我今天要奉命杀你。”
“奉命杀我?为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拔剑就好了。”
廖刿叹了口气,心想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如果大哥为外族人做事,那更是不可原谅。便拔出月问,向前一冲,正要划过廖寻天,只见他单脚一抬,便挡住了廖刿的攻击,边说道;“许久不见,果然变强了。”话音刚落,单腿用力一弹,廖刿只觉一股钢铁般的力量,便后撤了几步,又见廖寻天从自己身后踢来,直冲廖刿的腹部,廖刿正要拔剑,却又被他躲开。廖寻天起身一阵回旋踢,正中廖刿的腹部,廖刿连撤几步,突然抓住廖寻天的腿,用力一压,却被廖寻天反冲过来,又受一踢,便飞了出去。
廖寻天对廖刿刚才的力量似乎有些受不住,脸色也有些难看,看着成长那么快的四弟,倒心生了些妒忌。
廖刿坐在地上,心想大哥果然很强,刚才几脚之力,若不是自己身体结实,骨头都要被震碎了。
再反应过来时,廖寻天一脚又踢了过来,廖刿大惊,心想还没喘过气。看见廖寻天的表情,似乎变得开心起来,廖刿刚要抵挡,只见“雪走”剑鞘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替他挡住了廖寻天一击。再一看,帮助自己的是父亲——廖流江。
“爹!”廖刿大喜道。
廖流江已经是满头白发,但威武不减当年。抵住廖流江一击,反手一弹,廖寻天一个翻身,便站在了地上。
“雪走剑不是断了吗?原来的那把是假的?”
“傻孩子,我还真怕你会把它弄断,所以待会我把真剑交给你,要记得爱惜。”廖流江笑道,又面向廖寻天,说道:“你还是把你爹引出来了。”
“后金政府秘密组织想知道全天下各势力布局,一点也不难。”
“干的不错。”廖流江笑道,“有我当年的样子。”
廖刿问道:“爹,你们在说什么?”正问着,一只熟悉的手拍了拍廖刿的头,廖刿转身一看,顿时热泪盈眶道:“娘!”
“刿儿都长那么大了。”觟秉珢——廖刿母亲,廖流江夫人,笑道。她的心中,满是欣慰。
“这么多年,孩子们都不容易啊。”廖流江对廖寻天说道。
“爹!大哥投靠了后金政府,他不是好人!”廖刿大喊道,而觟秉珢却捂住了他的嘴巴,轻轻说道:“孩子,别乱说。”
“为什么,爹从来没有赞赏过我半句,我一直努力做到最好,但是还不如四弟的一句哭声。”
“你是大孩子,那年刿儿还小,你怎么能和他比?”
“接到命令,刺杀廖流江。所以我只能利用四弟,把爹引出来。”廖寻天平静的说道。
廖刿呆呆的看着他们,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又失望。他心里想着:竟然是自己的这个选择引出来了父亲,虽然他很高兴父亲还活着,但是他不知道,这会给父亲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又是阴谋。不过爹已经习惯了。”廖流江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我也想见识见识大儿子的武功,成长的怎么样了。”
“爹,得罪了。”廖寻天话音刚落,便径直冲了过去,一道拳影袭来,力量似乎比刚才大的多。也许刚才,廖刿没使出全力,或者刚才,廖寻天没使出全力。但是这下却真的是硬碰硬,廖寻天面对父亲,也不得不火力全开。廖流江左闪右避,待廖寻天三招一过,单掌接过了他的第四招,用力一弹,廖寻天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能量震退了几步。且听廖流江笑道:“刿儿,你是四个孩子中唯一一个传承帝王怒气的孩子,看好了。”话音刚落,双眼一瞪,顿时四周落叶飘零,气场全开,令人呼吸困难,瞬间一道怒波穿过了廖寻天的大脑,他的眼神突然充斥着恐惧,一旁的树叶向他冲去,凭着极快的速度,每一次攻击都令他疼痛难忍。听着他痛苦的惨叫声,又不知廖流江何时出的剑,廖寻天中招的瞬间,雪走已经合入了鞘中,只见廖寻天的胸口出现了一道伤口,倒在了地上,双眼睁着,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
“别杀他……爹……”廖刿连忙劝道,“他是我大哥啊……”说完转向了娘,又恳求了几句。
“别担心,爹没杀哥哥。”觟秉珢笑道。
“风里刀送给你的软钢甲,被我弄破了,以后记得靠自己的力量,因为你是廖寻天,你不是任何人。”廖流江对着躺在地上的廖寻天认真地说道。
气场渐渐散去,廖寻天的身体还在发抖着,他还在叹着:“这就是……香魂怒气……”
“爹……大哥的胸口有一道伤口……”廖刿担心道。
“胸前的伤口,是光荣;背后的伤口,是耻辱。”廖流江回过头对着廖刿说道。
看着父亲的眼神,廖刿觉得,父亲,是神。
廖刿将不省人事的廖寻天背到了阵法困住的木屋中,那里的布置十分温馨,爹娘在这里隐居了七年,保留着当年廖府的气息。
“爹,您当年为什么要假死?”廖刿看着坐在椅子上呢父亲,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意。
廖流江看着他的眼睛,只体会到这七年里,孩子所经历一点一滴的磨难与成长。觟秉珢叹道:“刿儿……七年来,苦了你们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廖刿的怨气更重了,“到底是谁啊!和我们家过不去……有一天我会摘了狗皇帝的狗头!”
“果然藏不住这件事啊。”廖流江握紧了拳头,“孩子,你还记得当年的‘右将军’吗?”
廖刿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他被告发还没死,朝廷将罪过加在您身上了吗?”
“不是这样的。”
廖刿急了,却听廖流江慢慢道来:“魏忠贤一开始就知道我并没有杀了他,也知道我救下了他唯一的儿子。本应该追查下来,可一直没有。很久以后,东厂的人来到济州,走了一圈,才颁下圣旨,说是要镇压农民起义,表面上说需派人手跟随他们离开,实际上是暗杀。如果不从,济州百姓就会被披上‘反叛’的罪名,因此我找了一个替死鬼。你母亲知道我的用意后,那时正好是你大哥二姐离开后快一年,便要让你和老三都出去闯一闯。可是我怕奸人对你们下手,之后就得你们听天由命了。我一‘死’,济州也就太平了。”
觟秉珢看着廖流江,似乎有些无措。
“爹果然……还是心系天下啊。”廖刿松了口气,“不过爹可知道杜峤是什么来历?”
“右将军的儿子,传承了他父亲的帝王怒气的人。”
“我听过很多人说过‘帝王怒气’,还有人说是‘香魂’之气,我想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
廖流江笑了一下,心想七代剑豪也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便说道:“所谓帝王的怒气,也就是香魂怒气,是在皇帝身旁汲取的龙之气。本质上是人内心中散发的一种气场,区别于剑气,普通人感受到这种怒气,有人甚至会晕厥,高手感受到怒气,也会降低战斗力。这种怒气可以遗传,当然能够熟练运用怒气的人为数也不多。你就是我们家唯一一个传承了爹的气场的人。”廖流江说着,拍了拍廖刿的头。
廖刿听后,点了点头,又瞄了一眼床上的廖寻天,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入心头,他便走过去问道:“大哥,你把我师兄安排在哪了?”
“怎么了刿儿?”觟秉珢问道。
“爹娘……我怕我的师兄和妹妹被薛盈儿抓去了,我要去救他们。除了爹娘,他们对我最好了。”
“大概有多少人?”觟秉珢问廖流江道。
“薛家众护法,黑豹双煞不算,后金政府一号秘密组织之人,卫林军两千,莱州城一千,消息传来,都在准备断头台一事,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声张是要引廖刿上钩。”
“我要去,即使爹娘无法陪我一起。”廖刿果断地说道。
“刿儿,别冒险了。这一去一定有来无回啊。”觟秉珢拉着廖刿的胳膊,阻止道。
廖流江突然笑道:“让他去吧。”说着便喝了口茶,又道:“年轻时候不冒一些险,怎么有做天下第一的资质呢?”
“谢谢爹……爹的消息,真是灵通。”
“空山鸟语,天下之事,没有爹不知道的。你记住,你虽然掌握七代剑豪所有招数,但还有提升空间。那招‘凌影暗波’在适当的时候可以发挥到极致,这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廖刿仔细会想着招数,边答道:“知道了。”
正要出门,廖流江突然说道:“这把剑带上。”廖刿一惊,便接下了爹扔给自己的那把真的雪走。它的重量,比另外两把都要沉重。廖刿看了一眼母亲,这才走出了房门。
床边传来了动静。
“儿子,怎么了?”觟秉珢问廖寻天道,只见他脑门出汗,似乎想说什么事情。廖流江也走了过去,看着觟秉珢替他把脉。
“父亲为什么给四弟编了个谎?”廖寻天叹道,“明明是他杜峤害得我们一家走散,父亲非要说什么东厂不可。”
“不直接说明是杜峤还有其他原因。”廖流江说着,“我想让杜峤亲自传授刿儿武功。”
“爹总是为了四弟着想,真不明白为什么爹那么溺爱他。”
觟秉珢便说道:“别老是嫉妒你四弟。”
“嗯,知道了,见到了爹娘,就什么都不想了。”廖寻天满足地笑了笑。
“也算你聪明,这么多年获取政府情报得到的经验,把你四弟叫过来,把爹引出来,给爹看看你这么多年修行的成果,再一家人团聚。小心思还挺重。”廖流江也笑了下,随即又问:“我且问你,天下之事,唯有后金政府我不了解,你可知道你三弟在哪?”
“后金机密研究室,研究一种‘人魔’病毒。”
“这是什么?”觟秉珢问道,“医术上可没有记载过。”
“西域毒药,一旦摄入一点,便会分散到全身各处,中毒之人身体会膨胀,双眼血红,力大无比,丧失意志,成为杀人机器。几十年前便被封存,没想到又出现了。而且,研究它的竟然是成风……”廖寻天叹道,又握紧了拳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心中无限的思绪。不过眼下是要暗中保护好廖刿,其他的事,也得以后再考虑。
……莱州城,法场。
“小姑娘,别急,午时三刻才允斩首。”刽子手对法场上被绑住的库轲说道。
正此时,主将台上坐着薛盈儿,一副孤傲的眼神看着法场外,单手握拳倚在椅把,脑袋搭在拳头上,香魂剑竖在自己身旁,还在剑鞘中。
断头台旁,萨尔与库轲被绑,跪在地上,一旁的街巷,埋伏了无数名弓箭手,法场外隐藏着无数名校刀手,只肖一声令下,来者便插翅难飞。居民被告知禁止出门。她收回了贵族令,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廖刿是一定会来救的。
法场外,廖刿徒步走着,街上空无一人,一片凄凉,偶尔几个官兵挡住去路,都被廖刿瞬间砍倒。
廖刿纵身一跃,踏着窗户上的栏杆,朝着法场的方向狂奔。窗内一个钩子飞了出来,廖刿还未发觉,便被钩子划破了一道伤口,从高处摔了下去,不过在空中纵身一跃,踏在了地上。廖刿看着刚才钩子的方向,将地上的一块石头踢了上去,正破了窗户,那个放钩子的人一声痛喊,霎时间,巷子中出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卫林军,手执长矛接连不断,廖刿见状,一点也没有慌张,眉头一皱,四周突然变得令人恐惧起来,杀气四溢,帝王怒气便随之释放,来到的卫林军们脸色变得惨白,纷纷倒在了地上。
“看来他已经掌握了香魂之气了,郡主的香魂剑制不住他了……”主将台上,黑豹老大对着薛盈儿说道。
“你俩上。”盈儿命令黑豹双煞道。
“明白。”
当廖刿意识到两人阻断道路是,这才拔出了那把父亲交给自己的雪走剑,心中想着:“真剑出山,感受一下它的威力。”刚拔出鞘,一道比假的雪走强十倍的剑气突袭黑豹两人,此刻,那两人接了这招,撤了几步,又突然杀了过来,廖刿持剑反击,“当”的一声,雪走与月问撞向了黑豹两人的黑刀,突然气场一震,三人各向后撤了几步,廖刿不想在此耽误时间,准备速战速决,口中念着“凌影暗波斩”的心法,双剑飞舞,空气似乎开始凝固,黑豹兄弟只觉动弹不得,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而此刻才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数道剑影,令黑豹两人来不及防御,突然间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廖刿收了剑,向正前方狂奔。
黑豹兄弟,所以没被廖流江看做一个劲敌。
又一群人杀了过来,廖刿见状,又拔出了鬼影与月问,朝着前方径直杀去,每一招都游刃有余,力度刚好。不知何时,他已经进步了那么多。又见那阵势又摆了出来,一群人又将他围起,廖刿翻身一跃,双脚夹住一人的头,甩剑一圈,突然间那群人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划痕,随之冒出了鲜血。再见上方敌阵突刺廖刿再一翻身,借一人身体并将他举了起来,数戟正中其腹。他早就想到了破解这个阵的方法,因为他不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廖刿运足了气,回旋了一圈,数道剑风朝着四周攻去,跃过来欲攻击的人都被震飞,被震飞的人又撞倒了另一片人,只有廖刿一人收了剑,站在那。他拣着那群尸体的空隙向着法场走去,还冷笑着着:“这群人真是不自量力。”
“等一下。”一个豪迈的声音从廖刿身后传来,廖刿回头一看,只见那人身着白衣,浓眉大眼,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手中持着一把长剑。廖刿曾在剑谱中看过,那是——残锷剑。
“残锷剑?你就是江湖人称‘剑圣’的薛家大护法石定?似乎打败了你,天下第一就该换人了吧?”廖刿冷笑道,言语中带着狂傲。刚才他凭一己之力打败了那么多人,面部还带着喜色。
“年轻人的游历尚浅,还需要多加修炼。”石定的表情似乎并不焦虑,悠然一副大侠风范。
廖刿看着他的眼神,心中却有些慌乱,因为他面前的这个人,是高手中的高手,前几日与五、六护法过招,才仅仅是勉强赢了。
又听石定说道:“奉郡主之命,前来拿你。”话音刚落,残锷剑微微被拔出了一部分,一道“嗡——”的长音弥漫了整个街巷,那人虽然没有帝王怒气,却有着属于自己的强大气场,在他面前,着实令人心生恐惧。
“你与黑豹双煞比,如何?”廖刿试探他问道,而在背后已经开始运着气。
“他二人,只是一对在郡主身旁爱阿谀奉承的喽啰罢了,没有多少实力。”石定说道。
“他们的名号,都是假的吗?”
“在这乱世,名号并不重要。真正的大侠,可不会那么在乎名号的。这个‘剑圣’之名,有没有并无所谓。”
“那是因为你拥有了,才会觉得无所谓。”廖刿皱着眉头说道。
“你的气力,运的差不多了吧?应该可以出招了。”
廖刿听后,双目一瞪,握紧鬼影与月问便朝着石定杀去,心中念着凌影暗波斩的心法,只见一阵旋风袭去,十成内力突然迸发,却见石定的剑还未出鞘,似乎对待自己这样的对手已经习以为常,没必要使出全力。廖刿想起以前师父与自己对决的时候也是如此,不求胜负,平坦淡然,连与自己最后一战都是在让着自己。果然,自己距离那种高度还差很远。
廖刿还在回想时,残锷剑终于出鞘,突然一招穿刺,竟然定住了廖刿的那一招,剑气此刻也回归了剑中,廖刿大惊,因为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他的脸上泛出了怒纹,却毫不退缩,放快出招的速度,不断地朝着石定砍击,石定却毫不慌张,任凭廖刿如何攻击,他仅仅拿剑鞘抵挡,仿佛任何攻击都能被他接住似的。廖刿越来越急,几乎都忘了自己的出招方式。
“你的实力决定了你的高度,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耗下去了。”石定说道。
廖刿将身体猛地朝前方一倾,想起了自己的“断臂”剑法,正要使用,却再一次被石定克制,石定突然发力,廖刿刚要抵挡,却见石定几段砍下,再普通不过的一招,让整个巷子回响了几道通天之音,当第三道声音传出,伴随着的,是两道断剑之声,那一刻,廖刿手中两把剑——鬼影与月问,同时断了,那股震力将廖刿震退了几步。
“竟然是这样……看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廖刿叹道。话音落下时,他丢下了手中断了的两把剑,双臂张开,笑了一下。
“你做什么?”石定问道。
“我爹说,剑客的背后不能存在伤疤。所以我想把伤疤留在胸前。”廖刿笑道。
“呵!说得好!”石定话音刚落,残锷剑一闪,一道斩击从廖刿的右胸口顺势而下,廖刿的胸口突然喷出了鲜血,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一点痛意,一招下去,廖刿慢慢地躺在了地上。
巷子的两旁一同传来了两道声音:
“刿哥!”
“廖刿兄弟!”
“师弟!”
……
廖刿仰望着天空,他知道他救不了师兄与库轲了,但是躺在这里,败在剑圣的手下,也是挺光荣的事。如果再有一次,他就不会这么自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