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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泪如雨下

廖刿处在空中,环顾了一下四周,也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的准备。

“杜峤,你感受过被雷电穿透自己身体的感觉吗?”廖刿大声问道。

杜峤握紧了聚魔剑,现在的自己,说什么轻易打败廖刿的那些大话,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与尴尬。

廖刿又说:“多亏了你的聚魔剑,与鬼影相撞,这才引来了雷电,而我这雪走刚好就是配合雷电的最好武器。”

杜峤缓缓地放下了剑,似乎已经失去了斗志。

廖思雪突然挡在了廖刿的面前,对廖刿喊道:“你忘了吗?你杜大哥可救过你的命啊!一年前若不是他发兵莱州,你早就死了。”

杜峤心里一惊,只得呆呆地看着廖思雪,当反应过来这里有多危险时,突然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说道:“你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廖刿在空中冷冷的说道:“二姐,你大可不必如此。”

“但我早已将命运托付给他。”廖思雪坚定地对廖刿说道,“我相信他会是陪伴我到永远的人。”说完便瞄了一眼杜峤。

“二姐,你的读心术看来已经无法发挥作用了啊。”廖刿叹道。

“什么意思?”

廖刿没有说话,只紧闭着双眼。

一旁的霍恩仇冷笑一阵,叹道:“说什么读心术,仅仅是一个女人罢了。”

林秋霜瞧了一眼这个人,心想他还是那么孤傲,冷漠,却不失王者风范。

另一方的廖寻天问父亲道:“四弟他为什么……”

廖流江笑道:“还没看出来吗?那就接着看吧,枉费我这么多年栽培你和你二姐,都这么大了还只是个傻孩子。”

廖寻天也跟着笑了笑,因为这次的父亲没有变得冷酷。

天空中的廖刿似乎云足了气,眼睛突然睁开,双手持住雪走,再向上用力一蹬,仿佛是在踏着空气。这瞬间,雷鸣声响彻了整个剑冢,那道极光亮的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廖刿借雪走朝四周扩散真气,将雷电分散在方圆数里的雨中,响声不断的穿过整个空间,犹如狂风怒吼,巨浪翻滚。气势恢宏的景象,这世间再无什么能与之相比。廖刿从一开始,借鬼影,引雷电,到现在用雷电之雨敲在数里之内的狂人身上,不是为了报复杜峤,而是为了实现他曾经说过的话——救出所有中了狂人毒的人。这是唯一的解毒方法,廖刿的这一举动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不过,这雷电朝四周扩散完全是凭着真气与内力,除此之外,廖刿还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完全麻痹的感觉。地上所有人,帮不了他,只得呆呆地看着,同时表现出惊异于敬畏。

那些狂人身上冒出了蒸气,体型逐渐变小,眼睛的红色也渐渐恢复,他们原本的样子与属于他们的理智,回归了。

听得一旁有人说道:“看啊!那个人不是那日承诺过要给狂人解毒的孩子吗?我变成狂人之后就以为再也没救了,但没想到现在还能认清那个孩子!”

又有人问道:“谁知道他叫什么?”

“好像叫……廖刿吧。”楚仝故意穿插到人群中,说道。

不久,“廖刿”的名字几乎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中,只听得一个领头人高呼“廖刿”二字,其他的人也就跟着喊了起来,所有人异口同声,这声音比刚才的雷电之声更加响亮。

这声音持续了很久,因为那些狂人从痛苦中解脱,可以重新与自己的家人团聚,这万余人中,有起义军的人,有平民百姓,还有明朝官员,各种各样,数不胜数,变成狂人之前,他们便被抓到了这里,本以为这一生都完了,但今天他们被廖刿所救,心里全都是感激。

杜峤叹道:“廖刿一开始让我拔尖,奋不顾身的与我战斗,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

廖思雪听后,缓缓地低下了头,心里想着廖刿真的长大了,自己已经完全无法猜透他的心思了。

待廖刿感受不到任何狂人气息时,这才放松了下来。不过,真气的流失导致内力不足,而意识也渐渐变得薄弱,他却突然从高空落下。

“不妙。”廖流江见状后大惊,心想要去救他根本来不及,但见到此景——杜峤纵身一跃,便接住了廖刿,落在地上,将他扶起时,才松了口气。看着廖刿即将合上了眼睛,杜峤心中有些混乱。

廖刿突然说道:“我刚才说过,我们俩都会面临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接下来,就轮你了。”

“距离我选择还有一段时间呢,不过,我承认——我输了。”杜峤轻轻地笑道,“而且输的非常彻底。”

这时,廖流江连忙跑过来,扶起了廖刿便向他体内输入真气,边说着:“刿儿,你做的很好,听见了吗?大家都在喊你的名字,你是英雄啊!”

库轲、达兰提斯、孟夸也一齐跑了过来,看着廖刿。

“廖兄弟,还记得我吗?驱狼师啊!恭喜你离你的梦想又进一步了。”达兰提斯蹲下笑道。

“廖大哥,你刚才真是太帅了!”孟夸笑道。

“廖大哥,你真厉害。”库轲说道,说着却不知将眼神望向何处,一年以来,她一直寻找着哥哥——萨尔的下落,但始终都毫无音讯。今天见到了廖刿,就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即使如此,她在面对廖刿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听着这么多人的问候,廖刿心里暖了一下,却不知该先回复谁的话。不过虚弱的他只是笑了笑,心里想着自己距离天下第一的梦想也不远了。

杜峤半跪在地上,叹道:“我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吧,枉有着‘剑神’之名的称号,可是却不如一个年近二十的孩子,看来属于我们上一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还是下一代有更多的心怀天下的豪情。”

廖思雪听后,笑道:“说的好像你很老一样。”

“雪儿,我们还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的,在我们老之前。”杜峤说道。

正当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廖刿身上时,从几丈开外的廖寻天突然传来声音:“爹小心!”廖寻天正要赶上前,却没来得及阻止这一幕的发生——廖流江的腹部已被一把匕首穿过。可廖流江也算是江湖老手,随即向背后猛一发功,那人中了一招,趁势便混入了人群。面容被廖寻天看到了,是那暗影刺客,动作之迅速让外人无法注意到,就在廖流江替廖刿输真气的那一刻,丹田突然变得混乱,只觉得有一股气流上升,冲到喉咙又喷了出来,那是血!廖刿突然惊醒,见到此状,惊到:“爹!”随即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刺客竟然离开的这么快!

廖寻天连忙跑了过来,扶住廖流江,忙问道:“爹,您有没有事?我这就去把凶手抓住。不,是把那个恩将仇报的畜生抓到!”

廖刿顿时泪流而下,问道:“是谁干的!”无意识地看了看爹的伤口,他认得那匕首的痕迹——薛家六护法暗影刺客的,便恨道:“是薛家的人!他们在哪!”

廖流江已觉四肢无力,口吐鲜血不止,痛苦的说道:“别找了,那人轻功很好,已经混入人群离开了……”

“刚才还在这呢!是那暗影刺客干的。”廖刿又大声喊道,“我去追!”说完连忙站起来,凭直觉寻找了一下暗影刺客逃走的方向,大声喊道:“恳求大家帮我找到他!他就混在你们之中!”

“好!”一群人齐声回答。

但廖刿已是力不从心,说完那句话,精神又变得萎靡起来。听见身后的廖寻天说道:“他受伤了,跑不远,四弟扶好父亲,我这就去把他抓到。”

连跪听后,点了点头,打起精神,扶住了廖流江,向他体内输入内力。

廖寻天纵身一跃,直冲向人群最躁动的方向,看见了那暗影刺客,心里想着一会让他血祭父亲,不知此时是该痛快还是痛苦。不过,刚运足了气力朝他冲过去时,眼前的两人接下了那一招,那两人正是黑豹双煞!原来他二人近期音讯全无是由于中了狂人毒,从而被抓到了这里。苏醒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还是回报他们原来的主子……薛凌志。

不过黑豹双煞的出现并没有完全阻止廖寻天,因为他俩即使合力也不是廖寻天的对手。没战几回合,廖寻天两拳顺过他二人的手臂,直冲向他们俩的胸膛,一股冲劲顺着他俩体内冲了过去,这是一招伤其肺腑的拳法,也许黑豹双煞根本没想过这个人会这么强,只是感觉到了四肢的无力,心脏也顿时停止了跳动,意识也渐渐模糊了,同时,也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霍恩仇见状,心想此人不愧拥有独立组织的称号,杀人不见血。

听得林秋霜悄悄问霍恩仇:“刚才老大若出手,也许那廖流江就不会死了。”

霍恩仇为避人耳目,开启龙骨传音术说道:“我对那家伙的事情没有兴趣。”

林秋霜听后,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话。

“帮我找一下皇太极可能逃脱的地点,我得找到小七。”霍恩仇冷冷的说道。

林秋霜心里一惊,随之叹道:“原来小七在老大心中还是很重要的是吗?”她的话中带着醋意。

“嗯,是啊。不过现在,你和她一样重要。”霍恩仇说道。

林秋霜又是一惊,抬起头看了一下霍恩仇,也不知是他无意说出这句话还是怎的,心想今日这个人竟然也变得有感情起来了。

“愣着作什么?快去找!”

“嗯,好。”

……

廖寻天因为黑豹双煞的阻拦而失去了暗影刺客的逃离方向,跺了跺脚,俺恨自己不中用,连忙回头跑回去看了看父亲的伤势。情况不容乐观。

“快去找娘!娘的医术很厉害的!她一定可以救爹的。”廖刿对大哥急道,“大哥你一定知道娘住在哪里。”他紧紧地搂着父亲,生怕爹再受到什么伤害。

廖流江突然痛苦地笑道:“好孩子……别去了,你娘离这里很远……我怕是不行了……你娘应该知道我此次来这里会有什么后果,算命的都说了……记得保护好你们的娘,她……一定……保护好。”

廖刿大哭道:“爹……你别离开我,我还要保护您呢……”

“傻孩子……算命的说了,我会因为我的儿子而死……能保护我的后代们,我死也瞑目了……”廖流江强作笑意,随即又咳嗽了几声。

“爹!我说过您一定会没事的!您没教过我武功,没看着我长大,您欠我的还有很多呢!”廖刿仍泪流不止。

一旁的廖思雪也流出了眼泪,杜峤轻轻地搂住了她。

正此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人……风里刀,周围的人都认出了此人,还在议论。

“师兄……”风里刀见状,焦急不已,“我来晚了……”

“风里刀……你曾答应过我,保护我的儿子们……你可没忘吧?”

“师兄……你还是少说点话吧,我这就去问周围有没有大夫。”

“别去了……那刺客是一流刺客,早便挑中了要害攻击。我……现在已是内脏尽毁,一定让我……把话说完。”廖流江又咳了几声,仍然血流不止。

“寻天……你,跪下。”廖流江说道。

廖寻天向来听父亲的话,二话不说便跪到了父亲的身边,面带愁容,等待着父亲的指令。

“你……是我的大儿子,我已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曾经待你严苛,是想……让你变得更优秀……并非爹不爱你。爹对你的好绝对超过其他孩子……”

廖寻天听后用力的点了点头,答道:“父亲之恩,丁点都不敢忘却。”

“我要你立誓,此生此世,不得伤害你四弟一点一滴。若……若违背此事,我会让你风叔打断你的双腿……”廖流江的声音逐渐的变轻了。

“我知道了,爹。我发誓,此生此世,绝对不伤害四弟一点一滴。”廖寻天说道。

“雪儿……杜峤会照顾好的,我相信这个……剑神。”廖流江又强作笑意。

杜峤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成风……这么多年,也没有他的消息……”

廖刿连忙说道:“爹您别担心,三哥一直平安无事。”

“还有我的小儿子……刿儿,是唯一传承了我帝王怒气的孩子……所以我相对重视一些。我相信未来属于你,你的自信决定了你的人生……小儿子也长大了,不需要爹来……保护了……”廖流江的声音似乎微弱到了极点,“我相信……你……”

“爹!爹——”廖刿仰天大喊,可是父亲是微笑着闭上了双眼。这一刻,雨似乎比刚才下的更大了。

……

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娘的,并且,替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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