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按照燕海福写的那张纸,坐了约摸二十分钟的公共汽车,来到一片工业区。只见这里厂房遍地,高楼林立,商铺杂陈,人群熙攘,很是繁华。
他们来到一间公司门口,看到一排镀金大字——“长美服装有限公司”。
外面已经三五一堆地或蹲或站了四五十人,看那模样和神态,都是在等待招工。
郦云说:“是这儿了,没错。”
这间公司,厂房面积很大,四周都用不锈钢的栅栏围着。透过栅栏,可以看到厂区空地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雕塑,雕的是一个人似乎就要腾空飞起的模样。雕塑旁边插着中美两国的国旗,高高地飘摇着。左侧是一个篮球场,右侧则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种满了密密的小树和青翠的草,还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和一个小池塘。
三人看到这景致,欣慰地想,这工厂环境优雅,比起那砖厂,真是天上地下了。
一会儿,门口的保安对着外面的人堆招着手叫起来:“大家把身份证递过来!现在开始招工了!”
围在外面的那些人立刻涌到了门口,纷纷将手中证件递到保安窗口里,唯恐落后。
保安说:“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这时,从厂内走出一个姑娘来。
大家立刻停止了躁动,瞬间四五十人的场地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目光的焦点都集中在她身上。在潜意识里,众人猜想这姑娘可能就是招工的工作人员,可是在她身上另外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看着她就觉得特别舒心,不忍移开目光。但又觉得多看了一眼,似乎便是对她的亵渎。
这姑娘身材修长,穿一条深蓝色的翻领及膝长裙,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正是小舞。
她从保安手中接过一叠身份证,拿出一个绿色的文件板,用左手腕托着,走到门口空地,双目平静地扫视了一下众人,神色安然和蔼,朗声说:“大家注意听,念到名字的进来。”
众人只觉得她的声音也是无比的亲切悦耳。
三人因为没有身份证,只能在门外等候。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小舞对每个念到身份证的人都问完了话。她顿了一顿,叫道:“雷雄!”
雷雄心中一阵喜悦,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二人面对面,雷雄看着这仙女一样的人物,忍不住在心中惊叹了一声:“好一个别致的姑娘!”
小舞习惯性地打量起雷雄来,只觉得面前这个人虽然黝黑,头发蓬乱脏不拉叽的,但是却掩饰不住那一股勃勃的朝气与男子汉逼人的豪气,扑面而来。这是自己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心中微微颤了一下。
她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这句话虽然每天都对不同的人问过,早已成为习惯,但现在对面前这个人问起,却有一种莫名的愉悦。
雷雄说:“刚刚从老家出来。你就是燕爷爷的孙女燕舞吗?”
小舞回过神来,说:“我是燕舞。你还有两个同伴呢?”
成人杰和郦云走到她跟前,笑着说:“我们在这里。”
燕舞打量了一下他们,莞尔一笑,对三人说:“你们听我安排。”
这一批人被分成了三拨,由三个主管模样的人带进了车间,郦云也在其中。
成人杰和雷雄被燕舞带到一间会客室。
燕舞说:“我们这儿缺两个保安,两位稍等一下,我们马经理马上过来和你们面谈。”说完微微一笑,关门出去。
雷雄和成人杰在屋里一直等着。过了许久,仍不见有人来。
成人杰忍不住抱怨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位经理,架子这么大。说是马上,都不知多久了。”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三十多岁,体形偏胖,挺着一个肚子,穿一件条纹的蓝色衬衣,肥头大耳,唇红齿白,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颇有一副领导者的风度。
雷雄和成人杰站起来,礼貌地朝他笑了笑。
那人抬起一只胖手往下一压,示意他们坐下,便问起话来:“你们是小燕介绍来的吗?”
雷雄和成人杰对望了一眼,便说:“是的。”
那人又问:“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雷雄说:“和她第一次见面。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她一个亲属,这才叫我们来的。”
那人点点头,说:“保安的职责是保护公司财产安全和维持公共秩序,要求退伍的军人,你们当过兵没有?”
雷雄说:“没当过兵。”
那人面有难色,瞬间又似乎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说:“既然是通过小燕介绍你们进来,那我就破格一次吧!”
雷雄见此情形,不愿意无端受他好处,也不想让燕舞从中为难,说:“我们虽没当过兵,但是都会一点功夫,在保护公司财产上,应该能派上用场,不会让你为难。”
那人马上来了兴趣,便让二人当场演示一番。
雷雄站起身来,运了运气,使出赤山拳法来。为了立即决断,他使的是赤山拳法的最后一路,神形合一,这比起开始的几路神散形不散来,又是一番景象。他双拳灵动无比,让人目不暇接,旁观者只见一片茫茫的拳影,听见一片呼呼的风响。
拳法使完,那人回过神来,拍掌称赞:“打得好!精彩!”扭头看了看成人杰:“你呢?”
成人杰说:“看着!”便使出一记幻影连环腿。
开始时他左脚立地,右脚举过头顶,呼啦啦身子一抖,变换了姿势,右脚立地,左脚呼呼呼蹬开来。他时而身子离地,纵跃起来,双脚一前一后踢开,直把那人看得眼花缭乱,除觉得成人杰上身仍清晰可辨外,双腿根本找不到定处,只是一片影子。
待成人杰使完,那人猛拍了一下桌子,说:“好啊!你们两个明天就上班。”
外间,郦云正一边喝着水,等着二人。
燕舞刚刚给招进来的那批人登记注册完毕,见到雷雄和成人杰出来,用一双大眼睛向二人投来询问的神色,雷雄会意地点了点头。
燕舞高兴地说:“那我这就给你们登记!”
她在一个本子上写起二人姓名编号来,雷雄发现她右手腕上戴着一串棕褐色的佛珠。
一会儿,燕舞将两个工作证递到二人手上。
雷雄端详了一下,见字迹苍劲有力,银钩铁划,自成一体,完全不似出自一个年轻姑娘之手。不由得想,这姑娘真是个奇女子,不仅美貌端庄,小小年纪还能写出一手这么好的字,心中又多了几分赞赏。
燕舞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三百元钱来,递到雷雄面前,说:“你们两个月后才能领到工资,这些钱先拿去买一些日常用品,不够了再告诉我。”
雷雄讪笑了一下,有些不置可否。燕舞却转过身将钱放在郦云手上,说:“这位小妹妹拿着吧,别不好意思。”
郦云看了一下二人,将钱拿了,说:“谢谢姐姐。”
燕舞说:“今天是星期一,按公司惯例,今晚有一个卡拉OK歌唱会,在三楼。三位,晚上不妨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