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将近一周下来,燕舞已经完全适应。
她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心里想,是明天,他应该记得。
天亮了。
她早早地起了床,读了一阵英语,开始做早餐。
她一边想,虽然约好了是下午,他也许上午就会来了。
上午很快过去,可是雷雄并没有来。
“小舞,我出去采点药,你和我一起去吧!”
小院中,燕海福扛着采药的行头。
“我不去了,爷爷。我在家里等一个人。”
燕舞一边浇花一边说。
这是一排顺着墙根栽种的菊花,各色的菊花开得姹紫嫣红,清香扑鼻。
“哦?可是等雷雄那个小子?”燕海福微皱了眉头。
小黑在旁边呜呜地低声叫着。
燕舞放下水壶,说:“是的,爷爷。”
燕海福问:“他来做什么?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燕舞轻轻一笑,说:“爷爷,他只是来教我武功,可不是您想的那样。”
燕海福哼了一声,说:“如果你非要学,我也可以教你,你为什么要他教?”
燕舞看了一眼午后偏西的太阳,嗔怪地说:“您为什么不早说呢?我跟他已经约好了。”
“他今天来了,你就告诉他,叫他不用再来了。”
燕海福已经有些生气。
“爷爷,您对他有什么看法吗?”燕舞不解。
燕海福迟疑了一下,说:“这小子看起来不简单,你又不了解他,我怕他对你不怀好意。”
燕舞说:“好吧,爷爷!我绝对不会对不起王权,他今天来了,我叫他以后不来就是了。”
燕海福笑着说:“这才是我的好孙女。小黑,走!”
燕舞想,爷爷疼爱自己,也疼爱王权,怕自己背弃了他。
她不禁怅然,爷爷也太多虑。雷雄虽然各方面出众,可无论如何,自己和他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
她搬了一张小桌在院子中央,拿起课本开始读,一边做着笔记。
南方深秋的阳光虽然还是金灿灿,但已不那么热烈,刚好受用。
她不时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只以为雷雄就要来到了。
随着那些脚步一次又一次的近来而又远走,她的心慢慢地沉下来了:难道,他竟然忘了?是他说过要教我武功的,第一次就忘了?!
夕阳西下,门外一片静寂。
燕舞收好书本,开始准备晚饭。
她虽然手上忙活,但仍是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
渐渐地,天已经黑了,门外终于再次响起脚步声。
燕舞一阵欣喜,来到院子里,正要开门,一颗心又归于平静。
因为她已经听出,那正是燕海福和小黑的脚步声。
燕舞打开门,看着燕海福满满的药筐,说:“爷爷,今天收获不错呀!但是下次别回来得这么晚了。”
燕海福瞧出了孙女的异样,问:“那小子欺负你了?”
燕舞摇摇头,淡淡地说:“他没有来。”
燕海福说:“没来最好,以后不理他就行。”
燕舞没有答他话,将饭菜端出来,说:“爷爷,我们吃饭吧!”
燕海福呵呵一笑,说:“王权写信怎么说?我就喜欢那小子,有学问,又踏实。”
燕舞说:“爷爷,你就会护着他。他可有一段时间没写信来了。”
燕海福听出孙女语气中的担忧,说:“小舞,你放心。他要是敢对不起你,爷爷一定饶不了他。”
燕舞说:“爷爷,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担心他在学校好不好,又没说他对不起我。”
燕海福又是一笑,说:“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你没有变心。”
燕舞恍然大悟,说:“爷爷!原来您是在试探我。”
燕海福夹了一筷子菜在燕舞碗里,说:“你太善良,我怕你上别人的当。”
燕舞说:“您呀,还是对外乡人有偏见。”
燕海福说:“可不是我有偏见,你看,这和你约好的也不打个招呼就不来了。这样言而无信的,也只有外乡人。”
燕舞轻轻瞪了他一眼,说:“爷爷,他要来您又说别让他来,这没来,您又说他言而无信。我看您,不仅对外乡人有偏见,对雷雄更有偏见。”
燕海福说:“怪不得人家说女生外心,为了一个外乡人这样挤兑你爷爷。”
燕舞说:“好啦,总之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燕海福说:“你知道就好。”
爷孙俩不再说话,连小黑也很安静。
雷雄从医院出来,看见天色全黑,使起轻功,腾空而起。
他想,师父,我可不是为了要见她,因为这也是救人于水火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一个想法才出自本能。总之,他迫不及待地想飞奔到那个小院。
燕海福打着电筒,挑着一担水桶出了门,小黑跟随在后。
燕屋追出来,问:“爷爷,您这是去哪里?”
燕海福说:“我去菜地看看,昨天新栽的白菜该浇浇水了。”
燕舞诧异地说:“你这么晚了还去浇菜?”
一人一畜已经随着电筒的光亮走远。
燕舞对着他的背影喊道:“那您快去快回!”
她心里犯嘀咕,傍晚浇菜虽然是常有的事,但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这浇菜又不是什么紧急的大事。
她只觉得,爷爷最近变了,至于哪里和以前不同了,她又说不上来,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悄悄袭了上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安慰自己,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她进了屋,正要反身关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想起:
“燕舞!”
燕舞一阵心跳,转过身来,正是她等了一天的那个人。
她看着雷雄,说:“你?”
雷雄笑着说:“我用轻功来的。”
燕舞心里一暖,说:“进来吧!”
雷雄看着她娴静的姿态,说:“对不起,今天去机场接总经理。所以,我来晚了。”
燕舞微微一笑,说:“没关系,你新到那边公司,要以工作为重,不能因为我耽误了。”
雷雄心中欢喜,说:“燕舞,你一直在等着我是吗?”
燕舞淡淡地说:“不是,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
雷雄说:“不用了,你爷爷在家吗?”
燕舞嫣然一笑,说:“他刚刚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吗?”
雷雄缓缓地说:“我们公司有两个人被烧伤了,可能会毁容,其中有一个还是女孩子。”
燕舞一惊,问:“那怎么办?”
雷雄说:“你爷爷医术高明,他一定有法子。”
燕舞点点头,心里随即释然,原来你是为了救人才来的,可不单单是为了与我的约定,这样最好不过。
她说:“我爷爷平时给人看病都是普通的症状,这种烧伤,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握。”
雷雄说:“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能行,就在于他肯不肯。”
燕舞不解,一双美目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