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发问为啥限定次数,王小吉急忙解释:“这是江湖法则。软海绵球是行业标准,换成硬瓶盖已经破了规矩,而且容易伤手。闲话少叙,看我表演吧。”
他从一堆瓶盖中选出三个,将两个瓶盖分开距离摆放在桌面上,然后手持一根筷子,敲了敲两个待用的小瓷碗,公开亮相碗底,把俩碗分别扣到两个瓶盖上。他动作迟缓接近慢镜头,为的是展示动作,让大家看得清晰,减少怀疑作假的成分,其实魔术玩的就是假。
王小吉很专业地问在场的人,左面的碗里扣着几个瓶盖。他故意展示手中的瓶盖,告诉大家第三个瓶盖在他手里。
眼见为实为准为要,大家亲眼看到王小吉扣住一个瓶盖,没人往歪处猜。肖飞燕代表大家说出心里话:“一个,绝对一个。”王小吉学着央视主持人王小丫的口气印证:“你确定吗?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你再确定一遍。”
肖飞燕立场坚定地回应:“就是一个,没错,不用再确定。”王小吉说声那好,随手翻看瓷碗,口气神秘地说:“请大家看清到底是几个。”场上惊讶声一片,碗底下明明白白地放着两个瓶盖。肖飞燕自语:“这怎么可能?明明扣住一个。”
王小吉随声附和:“这怎么可能?要是可能的话就不叫神奇了。”他麻利地用碗扣住刚亮相的两个瓶盖,迅速地问肖飞燕:“碗底下面几个瓶盖?”肖飞燕怕碗里的瓶盖飞掉,用手捂住碗底,爽朗地回答:“两个瓶盖,这回绝对是两个。”
王小吉也伸手捂住肖飞燕的手,两人感觉被对方电了一下。他先慢后快地说:“大家看清楚了,我的手加固了一层,请再回答里边几个?”肖飞燕享受着男人的温柔,未加思索地回答:“就是两个,错了认罚。”
王小吉恋恋不舍地抬起手,压低噪音说:“请肖部长亲手打开碗揭底,见证啥叫奇迹。”肖飞燕顾不得想入非非,小心翼翼地揭开瓷碗,在场的十几人与她一齐傻了眼,桌面上明明摆着三个啤酒瓶盖。王青昭既好事又好奇,打开另只碗看效果,底下果然空空如也,瓶盖不知啥时飞过去的。
肖飞燕怔怔地说:“出鬼了,这怎么可能?”王小吉趁热打铁,决定多露一个回合。
他握住肖飞燕的玉手稍微捏了捏,两人复习电的感觉,心里荡了几下。没等别人察觉出不轨,他马上借她的手拿碗扣住三个瓶盖,接着又扣下右边的碗,大家确认右碗底下没瓶盖。俩人的手叠放在空碗盖上,他问道:“碗里几个瓶盖?”
肖飞燕的手放在王小吉的手下,体会了扣碗的全过程,当然相信自己的视觉。她底气空前充足地说:“没有瓶盖。”王小吉这回没黏糊,闲着的手用筷子从左向右画了条线,念念有咒:“给我飞过来吧。”
肖飞燕信心百倍地打开右边瓷碗,见一个瓶盖大义凛然地站在点醒面,诧异地喊道:“我的天呀,啤酒盖真长了翅膀。”身子随着情绪失控,歪到王小吉的怀里。王青昭再次充当第三者,打开右边的瓷碗,底下平平稳稳地摆着两个瓶盖。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跟着肖飞燕诧异过后,便口服心服地鼓起掌。
王青昭仗着关系特殊,要求王小吉追加几个回合,让大家过够瘾。王小吉已经汗湿衣衫,软拒道:“表演前我做过说明,‘三仙归洞’讲究手法快,表演时间过长,有可能失灵。况且今天的道具不合手,能演到这种程度,全靠大家真心捧场。下次若有机会,我自带道具出场,给大家充分展示全活儿。”
领班请示高层啥时上菜,高层倒着问酱狗肉求来了吗?领班说只等高总的指示。
玩戏法告一段落,高层出面宣布:“下个节目展示喝酒水平,谁要对魔术还有疑问,可用酒向王行长换答案。”
两拨人隔位排列,用高层的话概括,便于互相爱护互相监督。前三杯酒用小杯,由高层为首的主人提议,谁都没借口地喝干。
从第四杯开始进入自由敬酒阶段,高层先敬主宾位的鱼玄木,没话找话地说:“希望美女领导开门红,下面的领导们才能节节高。”鱼玄木觉得今天喝闲酒,如果上来搅酒,显得太不实在,没加思考地喝下去。
高层顺座向下敬王小吉,酒词发生了变化:“王行长给大家带来神奇和欢乐,本来应该专门喝致谢酒,但是我正在敬节节高的圈酒,那杯酒只能往后拖。没办法,咱哥儿俩干两杯吧。”
王小吉为难地说:“我今天兼司机开车,喝多了酒既误事又容易出事,最好免了吧。下次高总去新运市我做东,坚决把损失的酒补回来。”
高层说:“这种搪塞的话太俗了,我经常用这话搪塞没诚意的人。您放下包袱和架子,与兄弟同乐两杯酒。”
王小吉的退路被堵死,疑惑地问:“怎么到我这成了两杯?”高层解惑道:“节节高酒应这么喝,第一个敬鱼局长喝一杯,第二个敬您当然喝两杯,第三个敬教授就是三杯,依此类推往下敬,这才叫节节高。”王小吉一点儿辙也没有,反而很配合地完成任务。
敬到王青昭时,高层话语简练:“该敬三杯了,教授给个痛快酒。”王青昭拿出知识分子的酸调回应:“我们当老师的很少参加酒场,能喝掉前三杯已不胜酒力,再多喝要出洋相,求高总饶了我。”
酸软肉麻的话反映出职业特色,高层信以为真,果真放过王青昭,两人只喝了一杯。范水水如法炮制装清纯,号称自己刚刚步入社会,对喝酒的事一窍不通,请高总别与她一般见识。高层善于怜香惜玉,也没与范水水纠缠,喝过一杯便过关。
接下来轮到张二爷,高层问老同学喝几杯。张二爷说该喝几杯喝几杯,别看我开着车也不憷你。高层说那咱喝五杯,张二爷说五杯就五杯。两人比着速度喝,酒场掀起小高潮。
胖和尚骗的财虽然追回来,但卓雅君心情糟透顶,坐在桌上郁郁寡欢,没情绪喝酒。高层也没情绪与她玩深沉,敬过一杯酒便找下家。
司马相关坐在副主宾的位置,高层最后敬他收尾酒。两人理应喝七杯,嫌七介于两吉利数之间缺吉利,决定就高不就低,连着干了八小杯。
高层的部下轮流敬酒,酒词变着花样,目标只有一个,灌多新运来的三个男人。度假村的主人们分别敬完酒,张二爷喝得最多,已经超过半斤,司马相关喝超四两,王小吉少说也喝三两。他仨又回敬主人们每人一杯,剔除跑冒滴漏的因素,等于又追加二两酒,基本接近了酒量的上限。此后的团战酒,明显地处于下风。
高层他们总动员,更是得理不饶人,企图逮着蛤蟆攥出尿,把张二爷他仨由灌多到灌趴下。张二爷他仨无力反击,也想站直了当英雄。
酒场出现胶着状态,张二爷的舌头有些大,但缠着高层不松口,谁敬他喝酒,都拉上高层垫酒。
鱼玄木坐在主宾位置,喝的相对多了些,也没喝到三两酒,同行的另外三位女伴,最多喝下二两酒。四人的酒量都在半斤以上,潜力十分可观。
鱼玄木盘算着该她出酒了,给同行的仨男人打些掩护,让他们歇歇酒,同时来场防守反击,喝败高层等度假村的四个男人。她带头提词劝酒,高层们以为鱼玄木属于回光返照,没提防地喝下该喝的酒。
王青昭心领神会鱼玄木的用意,跟着向前冲,高层等度假村的男人们,仍然以为是虚假繁荣。
卓雅君握住接力棒,提议三钱小盅子换成一两的大杯,她轮流敬每位男士共敬了四杯。高层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又不能不喝。三轮喝下来,度假村的几个男人普遍喝多了。
范水水最后一个亮相,本是酒奴出身,特别精通酒场之道。她先敬度假村的女士每人一杯,高层直夸奖,这漂亮的女孩子多么温柔懂事。
谁知范水水只是虚晃一枪,接下来与高层叫板:“高总大哥,小妹多谢您的盛情款待。为了表达敬意,我从您开始敬酒,您说怎么喝咱就怎么喝,您啥时说停咱就停。”
没容高层回应,她叫服务员换二两的大杯。酒斟满后,她来个先干为敬,严重地将了高层一军。高层吞吞吐吐地勉强喝下去,已经有点找不到北。
范水水也有痛灌落水狗的情结,让服务员又倒满杯,依然先干为敬。高层歪斜着身子瘫坐在椅子上耍赖皮,肖飞燕端杯代高层喝干。范水水继续叫号,三位陪酒的男人主动挂免战牌。新运市来的七个男女大获全胜,从此他们喝酒的事迹也在度假村传为佳话。
酒席结束后,肖飞燕拉着王小吉的手套近乎,央求王小吉收她当关门弟子。
张二爷喝高了酒说话放肆,嚷嚷道:“要想学得会,先和师父睡。”他以为粗言粗语能唬住肖飞燕,趁机过过嘴瘾。肖飞燕也基本喝到位,大大咧咧地回应:“只要能学会,愿和师父睡。”
王小吉得意扬扬地享受徒弟的揉搓,王青昭偷偷地狠拧了他一把,王小吉才把手抽出来,贫气道:“收你为徒没问题,和师睡觉要免提。瓶盖虚实出真假,魔术本是骗人戏。”
众人无论似醉非醉似多非多,都发出超越清醒时的怪笑。
王小吉掏车钥匙准备交给王青昭开车,无意中又触摸到了瓶盖。他计上心来,抓出瓶盖返身塞到肖飞燕手里,送上两句赠言:“师父没啥见面礼,送你瓶盖练练手。”
肖飞燕没敢当众借手发挥,庄重地把瓶盖放进裤兜里。
王小吉的路虎走远,她掏出瓶盖来回摩擦几下,然后认真地数了数。她突然失声叫道:“太奇怪啦,师父变魔术的瓶盖是三个,怎么忽然多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