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小酒馆连续两天爆满,卓雅君心花怒放满脸春。她在此期间连续向东方月献过两次身,其中不乏回报色彩。
东方月第三次找卓雅君选在渤海大酒店,不但露出虐待狂的面目,而且让卓雅君能察觉出他的本意,只是玩玩新鲜女人寻求刺激而己。两人半夜分手时,卓雅君对东方月的变态行为表示厌恶,警告他不许这样。
东方月狰狞地笑着说:“我可实话对你说,别怪我没提前告知,咱俩的床上风流事,只是逢场作戏男欢女爱,没想与你结出硕果,也别指望我对你许诺什么。咱们纯粹是玩儿,来了性趣就玩儿呗。”
卓雅君设计过东方月的流氓嘴脸,没承想他竟然无赖到这个程度,她试了几试想抽东方月大耳光,最终还是把手稳住。她觉得也全怨不得东方月,人家又没拿刀子逼着你行事,是自己鬼迷心窍奉献身体。细分析几下,东方月话粗理不粗,本来就是及时行乐,没人会轻易付出拆散家庭的代价。
卓雅君毕竟是爱面子又自恋的女人,听到如此露骨的直白,自然要以牙还牙反击几句:“东方月,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欠你的债是真,现在还不起也是真,以后我会连本带利地偿还。你可以轻视我,却不能污辱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再退一步讲,我已经用人身还了人情,别再拿那点债务要挟我。司马光明欠你的债,我三个月内一定送到你手中。从现在开始,咱们不清不白的关系就此打住。如果你敢去小酒馆砸场子,我就敢撕破脸与你同归于尽。”
东方月是泡女人的专家,会诊过各种性格气质的女人,他知道卓雅君气急败坏是心虚的表现,于是稳坐钓鱼台继续钓鱼行动。
他慢吞吞地说:“我只把小部分实话讲出来,你就难以承受,非得让我把事情做绝你才死心。二哥的欠账,我根本没打算收回,满心想着的是怎么把你搞到手。如今你已经成了我的人,所以你说啥我也能容忍。如果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欠债可以一笔勾销。”
卓雅君愣住了,一时陷入茫然状态。东方月以为卓雅君动了心,悠然地点支得胜烟,得寸进尺地发话:“其实条件特别简单,就是在一年的时间里,你要保证随叫随到。你等于用身段顶欠债,到期后咱各奔东西两清账,条件够优惠的吧?”
卓雅君怒不可遏,伸手向东方月脸上抓去。
东方月似乎早有准备,架住卓雅君的手,成功地躲过一劫。他贫气道:“有话好好商量,淑女动口不动手。四万元承包一年女人,按这个高价位,承包女大学生都绰绰有余,你装哪门子清纯!”
卓雅君气得嘴直哆嗦,屈辱的泪水流进嘴里,素面冰冷地说:“东方月,你阴损缺德不得好死。本来我觉得欠你的债要还,既然你如此贬低糟蹋人,我已经什么也不欠你了。我真后悔这么轻易上你的贼船,全怨自己瞎了眼,东方月,你会遭报应的。”
卓雅君挣脱东方月的手,穿整齐外套后负气而走。
东方月并未理会卓雅君的出走,冷笑中透着自信地说道:“明天你的小酒馆就会打回原形,别他妈装清高,你早晚会主动躺到我的床上。”
卓雅君悔恨灌满胸腔大伤元气,直想躺在床上睡个三天三夜,让所有的悔恨随梦逝去。但她的小酒馆刚见起色,哪能说关就关,必须正常营业招揽客人。她忍着精神上的伤痛,坚持在一线坐吧台。
果然中了东方月的乌鸦嘴,从俩人分手那天起,卓君小酒馆经营形势急转直下,回到每天三五桌的状态。卓雅君初始往好处联想,以为属于正常的回落,熬过低谷便是高潮,潮起潮落太正常了。后来接到东方月的电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东方月直来直去地问:“包年的事考虑得怎样,我可快等疯啦。”卓雅君正为经营形势犯愁,没好气地回应:“你别臭不要脸,我没心情和你玩无耻的游戏。”东方月冷笑两声说:“小酒馆这几天败点了吧?我让小酒馆火爆它就能火爆,我若撤防它准冷清。好好考虑一下,与我和好如初方为上策,我能给你带来鸿运。”
卓雅君终于明白小酒馆火爆三天的原因,原来是东方月当幕后推手,雇了一群饭托酒托来捧场,她还误以为是自己回天有术。
她此时闪过回心转意的念头,只要小酒馆保证天天爆满,委身于男人也值得。但强烈的自尊心跟着泛滥,立马否认女人堕落就有钱的定式。她口是心非地高调回答:“东方月,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宁可关门讨饭,也不向你低头。天无绝人之路,你幸灾乐祸太早了。”
东方月依然不急不恼地说话:“欠条可攥在我手里,没准儿哪天想你时,我会登门展览欠条。你要想过太平顺当的日子,首先要解决欠条问题。趁着我新鲜劲没过,或许会把欠条回送给你。哪头重哪头轻,你自己掂量着办,生扛硬挺也不是办法,最有效的办法是尽快从了我。”
卓雅君自尊心受到超极限的撞击,精神状态面临崩溃境地。东方月成心伤害她的自尊心,用东方月的话概括,男人若想征服意中女人,首先要打压女人的自尊心,使她在男人面前自尊心归零。
较量的结果没悬念,卓雅君以按掉电话并拒接为终止。卓雅君气急败坏地对计算器耍威风,清醒过来后,又买了个新的。
小酒馆有气无力地运营,卓雅君回天乏术,勉强地坚守在吧台不动摇,其实精神层面快要倒塌了。
卓雅君想起四个最铁的朋友,已经半月没来捧场了,难道真的把自己遗忘掉了?卓雅君刚开始几天还联系司马相关,发觉司马相关总有借口应付她,便知趣地退出电话热线。最近几天,她又想主动打电话联系,考虑到人家又是借钱又是帮忙,哪能总是麻烦人家,应当把困难留给自己。于是,手都按了前几位数,想想太难为情,便停止拨号。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卓雅君这才明白看花容易绣花难的道理,经营小酒馆是项特别专业的活儿。小酒馆少人问津,埋怨客人不赏脸是拉客观原因,应从主观从内部找症结,内因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卓雅君开了窍,努力自我加压自我问责,死也要当个明白鬼。
鱼玄木和司马相关等朋友,并没抛弃卓雅君。她们之所以拒绝露面,是在考验卓雅君的自理能力。因为卓雅君未能脱俗,被开业初期的胜利冲昏头脑。她们几人商量后得出结论,应当冷却卓雅君的膨胀思维,使她清楚当前的局面很不可靠,在独立自主经营中产生危机感。于是几人同时消失,明着没去小酒馆半步,暗中却注意观察小酒馆的动静。
依着司马相关的意见,几人早应出现在卓雅君的视野里,但是鱼玄木总是从中作梗。她以为没到火候,要进一步考验卓雅君,至少使她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找到小酒馆冷清的症结。
司马相关特别揪心,虽然两人一度交往甚密,到了每天不见很是想念的地步,自己没将卓雅君怎么着,却担忧卓雅君被别的男人拿下。因为他们四人开小碰头会时,王小吉无意识地转告大家,卓雅君与开发商东方月走到一起喝酒,而且喝到后半夜。
闻此信息,司马相关更是如坐针毡。他欲单独行动完成英雄救美的善举,但考虑到其他朋友的约定也都是为卓雅君好,他只能眼看着小酒馆走下坡路,默默地为卓雅君念大喜咒。
小酒馆去不成,电话也中断联系,司马相关暗地里为卓雅君协调客源,当做重归小酒馆的见面礼。他打算把小酒馆列为单位的定点饭店,赞助卓雅君的同时,自己吃喝既名正言顺也更加方便。
司马相关叫来分局办公室霍主任,问他单位定点饭店都有哪些,能否再增加个小酒馆。霍主任列出四个定点饭店的名单,为难地说,此事需要请示市局纪检监察室,还得报市纪委审批。
司马相关觉得霍主任小题大做,无非故意为难自己,便沉下脸冷冰冰地说:“屁大的事弄这么复杂,分局的定点方案为何没向我征求意见?”霍主任解释道:“当时市局催促限期上报,韩局长和分管领导商量过,便签字同意上报了,具体到每个定点饭店是谁的关系户,我就属于局外人。”
霍主任把皮球踢到分局“一把手”韩悟帝那里,考验司马相关的执著度,心里在嘀咕,有本领找老大去,其实他并不买司马相关的账。
偏赶上司马相关求定点心切,非要踩踩定点的虚实。他支走霍主任,找韩悟帝求解。韩悟帝很公事公办地说:“增加定点的事,分局已经做不了主。如果想变通,需要和市局纪检监察室打招呼。只要市局答应,我这儿绝对同意。”
司马相关与韩悟帝面和心不和,工作上时常来些小摩擦,主要缘于韩悟帝处处防着司马相关出风头,担心盖过他的威信,动摇“一把手”的位置。
全是他多思多虑,司马相关很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有篡位的野心,况且在目前的官场体制下,副职替代正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百里挑不出一个破解难题的副职。由此可以得出结论,韩悟帝的多思多虑既没道理也多余,是在人为地制造矛盾自寻烦恼。
司马相关面对如此小心眼的班长,采取能忍则忍的策略,实在忍无可忍,也仅仅有限度地小爆发。他与韩悟帝维系着脆弱的关系平衡,随时存在撕破脸皮的突变,但司马相关决不撕第一下。
既然韩悟帝又把皮球踢走,司马相关追着皮球讨结果,打电话问市局纪检监察室的老刘:“我想增加个定点饭店,老兄能否通融一下?”老刘说:“和你多铁的关系?值得司马局长亲自运作。”司马相关说:“要多铁有多铁,若没铁元素,我哪敢求老兄开绿灯?”
见司马相关认了真,老刘也交实底:“按理讲无法直接通融,但老弟张口了,咱可以先斩不奏。你定你的点,我只当没见,年底上边查的话,再想办法蒙混过关。从严论处,定点饭店的事禁止中途添加;抛开原则规定,多个少个定点饭店没实质性意义。此事你看着办吧,可以把我的意思讲给‘汉武帝’。反正我也快到点了,即使出点问题我替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