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月婉,她一身装扮艳丽无比,脂粉的香气只随她一动就四溢开来,她依旧着浓妆,穿塑身形的衣裙,虽说是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风,她傲人的胸型一样可以引人无限遐想。这不,她经过之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愣在了原地,许是被她带来的香气所迷惑,抑或是她的美貌。
陶厢不禁感叹,化妆真是个技术活!
站在屋檐下,陶厢收紧了放在腹部的双手,就等着月婉经过,但她提醒自己,别被她给迷惑,以免误了大事。
“听说了吗?昨晚绿荷失踪了,侯爷找遍了整个侯府都没见着人!”
“这事别再提!不过我觉得有件事倒有趣,昨晚那质子扔下美人,和厨房那干柴翻云覆雨,高兴着呢。”
走廊的那头有俩长舌妇,一胖一痩,很稀奇,胖的尖嘴猴腮,只看脸不觉胖,瘦的国字脸,比赵正还‘甩饼’。
她们的话很清晰无误地传入了陶厢的耳朵里,当然也包括刚来到她身旁月婉的耳朵里。陶厢偷偷斜眼看她,她那张有着精致妆容的脸没有因为情绪的浮动而出现细纹,她缓缓前行,很有贵族的气派。
陶厢碎步跟上她,大胆进言,“月婉是否想侯爷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月婉语气里透着不善,懒懒地回答陶厢,但却缓下了步子。
“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陶厢和她并肩行走,再不佝偻着背,而是挺直背直视前方,声音变得实在不虚渺,听似征求他人意见,实则要她一定得去。
“若我不呢?”月婉停下了脚步,终于对着陶厢挤出了一丝笑容,她笔直地站着,身形凹凸有致。陶厢尽最大努力挺了胸与她对峙,完败!但笑:“也行,只是昨晚奴家察言观色得知姑娘爱慕侯爷,而我家公子与侯爷的关系甚好,若姑娘肯在公子面前求情,公子也不是个迂腐的人……”
“你为何要帮我?”月婉笑,笑容更甚,眼角的细纹让粉裂开,陶厢才得知它的深厚,也终于明白月婉先前要装B不苟言笑了!
哈哈!是怕粉掉啊!
陶厢尽量让自己面向保持平和,隐忍片刻后,才说:“这样,就需要借一步说话了~”陶厢颔首,偷偷地笑了几声以舒解憋笑内伤,随之听到月婉哼了声,问:“在哪?”
陶厢调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月婉扭腰昂头离开,陶厢陪同,又很想拍拍她的肩,看白‘粉’飞扬的情景,噗噗……
目的地是赵正的住所,刚进门陶厢就给月婉倒了杯茶招呼她坐下,但月婉似乎没这个闲情和她纠缠,直接切入主题,“快说,你为何要帮我?”
“你说还能为什么?女人之间,除了为男人,还能为什么?”陶厢抿了口茶,见她着急喜上眉梢,等遮挡的茶杯放下,她又故作忧伤,幽幽道。
“此话怎讲?”
“姑娘有心仪的侯爷,奴家也有心仪的公子啊。无奈公子乃是个情种,奴家又见姑娘一心向着侯爷,所以才想请姑娘来断了公子的情!”为了节省时间,陶厢也不再和她绕弯子,她娇滴滴地言明自己的心思。但天晓得,她说得自己都快吐了!
月婉有些目瞪口呆了,她静了片刻,才说:“没想到姑娘是如此主动之人。”
“哎,姑娘有所不知,我本是富家出生,家里父亲有三房夫人,我庶出又是个女儿,后来我爹死,大夫人将我与母亲赶了出来,母亲才三十便郁郁而终,只剩下我一人,为糊口只能卖身为奴。以前就是我娘不争取,才导致她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所以我下定决心,若遇到心仪之人必定努力争取,才往此生呐……”
说完,陶厢暗下了眼眸,浓郁的哀伤在脸上化开。她现在的身世是她随口编的,但到现代却是真的,她爸爸女人不少,她虽是原配生的,但最后她妈妈被‘小三’逼死,她就连孤儿也不如了。
这事,她没想到她会再想起再提起,但现在说出来也不觉得有多悲哀,就像是故事。故事就是故事,说的都是别人的事,她没必要再伤感。
屋内静了许久,陶厢再抬头看月婉的时候,月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只说:“姑娘说得有理,所以……”
“所以我想成全姑娘,也想绑住公子正的心。”陶厢回答得凄楚,同时用袖在眼角擦拭,以做出可怜的模样。
果然,月婉焦躁了,她轻拍了一下桌面,尖声道:“我也不想如此,但侯爷已答应公子正将我送与他——”
见状,陶厢抹泪的手顿了顿,随之眯起眼,笑道:“姑娘无心与我争公子正?”
“哎……”
“姑娘可是想为侯爷分忧?”
月婉一叹,陶厢立马追问,她也脱口就答:“是啊,可是……”
“姑娘今早应该听闻那些婆子们嚼舌根了吧?”陶厢倾身靠近月婉,哪知她面色一红,估计误以为陶厢提及的是她和赵正的‘丑事’,为此陶厢尴尬不已,顿了半天才提醒:“姑娘可是恼怒侯爷为了区区绿荷劳师动众?”
月婉闻言瞪了陶厢一眼,是不可置信,最后失笑道:“是……是……知我者姑娘也。”之后她移开眼神,陶厢知道她是心虚,但戏就得这么演下去,于是也没拆穿她。立即将面色变为凝重,小声道:“姑娘不必担忧,听说绿荷是犯了事儿!”
月婉先前还神情恍惚,这下听了陶厢的话也变得精神起来,像是在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惊天故事。毕竟昨晚那些守卫挨个房的巡查,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听说……她杀了燕国来使!”陶厢在告诉她的时候故意顿了顿,就凭着一个想要知道秘密的心,她故意拖延,好让她整颗心提到顶点,她再抛出重磅炸弹,再让她沉入谷底、外焦里嫩!
月婉确实很震惊,她无法确认她耳听是否属实,不断地回望陶厢,又不断地问:“真的?真的吗?”
陶厢轻轻点头,月婉才激动道:“这可是死罪,还会祸及整个侯府!”陶厢再点头,月婉停顿思考了片刻,恢复了清冷的眼神,又问:“此种机密的事,你是如何得知?”
“姑娘忘了吗?侯爷与公子正素日交好。”陶厢应对自如。
“那他又如何告知与你?”
“我和姑娘都说了这么多,姑娘还要怀疑我吗?姑娘不是更应该多担心担心侯爷吗?”陶厢深呼了口气,挑眉看向月婉,她一愣,欲盖弥彰,“我这不是想为侯爷分忧么~”
月婉此话一出,陶厢猛然回想起昨晚她和赵正商议的,顿时心情大好,则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其实姑娘想为侯爷分忧也不是件难事,绿荷失踪了,那姑娘就把她给找出来,再交给侯爷不就得了。”
“可是我——”
“哎,只是找来了又有什么用,燕国未必会相信只是个小小的奴婢害死使臣的。”陶厢打断月婉的话,摊手以表无奈,一双眉拧成了‘川’字。趁喝茶之际,她小小地佩服了下自己,如果奥斯卡影后现在在场,必定也会血溅三尺!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月婉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还聪明地接上了她的话,“所以此事闹大,侯爷送绿荷去燕国也无济于事,说不定燕国还会以此借口攻打赵国!”
两个人可谓是一唱一和,月婉话音才落,陶厢则捂嘴做惊讶状,还做足了小女子的作派,惊声道:“哎呀,我可没说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哎,要那使臣不是死在侯府就好了~”
闻言,月婉不恼反笑了,她豁然开朗又握拳捶了桌子一下,连忙道:“说得对!使臣只要死在赵国以外的地方,那就小事化了了。”
“姑娘,你真的好聪明啊!”陶厢再一次惊讶地合不拢嘴,月婉见她那傻样,得意地扬起了嘴角。但下一秒陶厢又给她出难题了,“但是天大地大,要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绿荷呢?”
“昨晚守卫全侯府都搜过了,就公子正的房间……”
哼!先前装傻还装得挺像的,这会儿有了计策,丝毫不含糊了!陶厢如是想,月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若公子私藏了逃犯,昨晚我……我怎会不知道呢。”陶厢说到最后羞射地扭头不再看月婉,不想她发出爽朗的笑声,安慰:“我怎么会怀疑姑娘你,只是有时男人做事,怎么会让我们女人知晓?”
“你可千万别诬陷我家公子!”陶厢和她计较起来,月婉也不恼,只一直安抚她,又夸她对赵正忠心耿耿,也不再提她怀疑赵正的事。
少顷,房门被撞开,两人吓得站起身来,只见赵正站在阳光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怀里抱着个‘血’人,那人衣衫褴褛,脸被发丝遮挡看不清样貌。赵正气喘吁吁,吼道:“还不……快来帮忙!要……要累死本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