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绿枝回到别院时,一时半夜,安素惠看到家丁抬着一身是伤的绿枝,心又是心痛又是自责。
“绿枝,绿枝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安素惠冷冽的眸子直视门外的家丁,门外的家丁乍见安素惠凌厉的眼神,愣愣的杵在门外,不敢出声。
安素惠愤恨的看了他们一眼,“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是……”
门外的家丁收到安素惠的命令,再也不敢多呆,赶紧跑出了别院。
“绿枝,你怎么样了?很痛对不对!你忍着,大夫马上就会来。”安素惠担忧的看着床榻上绿枝苍白的小脸,心头又是心疼,又是恼怒。
是他做的?一定是他让人打伤绿枝的。可恶的臭男人!
安素惠越想心里就越气愤,他的心到时什么做的,怎么可以用那么残酷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小女孩。
看着绿枝背部触目惊心的鞭痕,她能想象得到,那种疼痛该有多痛。
等了一刻钟,大夫仍旧没有来,安素惠一脸气结的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了?请一个大夫要这么久么。”
昏迷中的绿枝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耳边吵嚷,勉强的睁开了眼帘,见安素惠一脸焦急万分的神色,心下一惊,“王,王妃,奴婢……啊!”
“绿枝!绿枝你醒了?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被抬回时那个样子,我有多担心?你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撑得住么。”
安素惠见绿枝醒了,情绪有些激动的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停的询问,生怕她的身体再出什么问题。
“王妃,奴婢没事。让王妃挂心了。”绿枝反握住安素惠的手,有些干裂的唇角,勉强笑了笑,说道。
安素惠见她强撑的模样,心下一紧,鼻头酸涩道,“你真是个傻丫头!被打成这幅模样了,还说没事。”
“你看看你的伤,都已经皮开肉绽了。呜呜……”安素惠看着绿枝背部血迹斑斓,皮开肉绽的后背,心中的酸楚感越来越强,最终忍不住的倾泻下来。
绿枝惊呆了,愕然的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王妃,一时惊愕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都是那个混蛋?一定是他把你打伤的?实在太可恶了,更可恶的是,那些该死的家丁,让他们去请大夫,到现在都没有找来,真是一群没有用的蠢东西。呜呜……”安素惠边哭边瓮声瓮气的说。
“噗嗤”一声轻笑声打断了安素惠的哭声,安素惠抬眼瞧向绿枝,瓮声瓮气地道,“傻丫头,你笑什么笑!你都伤成这幅模样了,你还有心思笑。”
安素惠没好气的瞪了绿枝一眼,绿枝依旧傻傻一笑,“王妃哭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额!
额!
安素惠没好气的蹩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绿枝,不悦的皱了皱秀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瞧你,后背鞭痕累累的。什么兰陵王嘛!皆知跟个恶魔有什么两样,尽然如此对一个女子下这么狠的狠手。我看啊,以后他就别叫兰陵王了,就叫阎罗王好了!”
安素惠一想起那张冷酷如寒冰似地的俊脸,心里就憋屈,忍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王妃,此话万万不可胡说!万一被王爷听到了,后果会不堪设想。”绿枝担忧的眸子看紧安素惠,忍着背上的疼痛,无力地低语。
就算他听见了又能如何?大不了杀了她!反正她已经身中剧毒,宁愿被他一刀杀了,也总比毒发身亡的好。
“其实王爷并不像王妃说的那么无情,要怪就怪奴婢嘴多,说了不该说的话,才会惹怒王爷。所以,王妃你别责怪王爷了,奴婢不想因为奴婢一人,伤了您和王爷夫妻之间的感情。”
“夫——妻?!”安素惠猛不防听到这两个字,还是有些震惊,不悦地憋了憋嘴,皱了皱秀眉,“好了,好了!别说他了,我去给你找大夫来瞧瞧。”
“王妃,没有用的。没有王爷的口谕,王妃是请不到大夫的?”绿枝见安素惠要走,急切地拉住了她的手,小声的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不管不问的好啊?”安素惠有些焦急,看着她背上有些狰狞的伤痕,她实在不能不管不问,蓦地想起了上次自己受伤时用的止血散。
“有了,你等着!”安素惠快步的走到一旁的柜子前,翻了好久,才找到止血散。
“总算是找到了。” 安素惠将止血散的瓶塞拔开,轻轻的撩起绿枝的衣衫,轻轻的将止血散撒到裂开的血痕上。
边涂边喃喃地道,“这么深的鞭痕,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疤痕!哎呀!我怎么没想到他呢?”
安素惠猛然的想到了一个人,他说他是神医,她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一时兴奋,差点忘了自己还在给绿枝上药,一时不住意,朝绿枝的身上拍去。
“啊!好痛……”绿枝一时疼痛的惊呼出声来,吓得安素惠赶紧扔下止血散,不停的询问。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还好吧!”安素惠紧蹙着眉头,歉意的问着。
绿枝轻咬着下唇,淡淡的扯起唇角,“奴婢没事!王妃不必担心。”
安素惠望着满身是伤的绿枝,心里闷闷的,十分不舒服,“绿枝,你现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先出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嗯。”背上的疼痛,让绿枝无力的应了应声。
安素惠暗自叹气,真是个让人又担心又心疼的傻丫头!
安素惠刚踏出别院,就面对一个难题,两条曲折的路摆在她的面前,不知道该走哪一条,来兰陵王府这么多天,她还没有好好的见识过兰陵王府的地形。
不管了,迷路了,大不了随便拉个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嘛!
安素惠没再多想,蹙了蹙秀眉,走向其中的一条路,走了很久,小桥流水的亭台楼阁,迂回曲折的走廊,虽然已是深夜,但是凭借着屋檐下的灯笼发出来的亮光,还是王府中的景色尽收眼底。
找了半天的安素惠还是没找慕容言的寝室,一气之下,坐到台阶不走了,气鼓鼓地道,“这什么鬼地方吗?走来走去,都是同一个地方,唉!真是的!怎么找个人都这么费劲!”
锤了锤有些发酸的腿,喃喃自语的道,“累死我了?还是坐下歇歇吧!”
“喂,你是什么人?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安素惠的身后响起。
安素惠被猛不防冒出来的女声,有些惊到,立刻转过头去,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手捧着一身华丽的男装,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安素惠,安素惠也同样的打量起她来,“你又是谁啊?”
“我是服侍慕容公子的侍女?我正要给慕容公子送衣服,你呢?”
慕容公子?!
“你说的慕容公子,是慕容言么。”安素惠蓦地握住侍女的手,一脸惊喜的问道。
侍女被她徒然的举动有些惊愕,愕然的盯着她,诺诺地道,“是……是啊!哎!你,你怎么……”
安素惠一听衣服是要给慕容言送去的,二话不说,就从侍女的手中抢走了衣服,随后笑嘻嘻道,“这衣服我来送好了,你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好了。”
“你来送?”侍女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安素惠怕她不相信,笑眯眯的轻点了点头,“恩,我来替你送好了,看你样子,今天没少干活,这些事情就由我来做好了,你只要告诉我,慕容公子在哪里,就好。”
侍女先看着她先是愣了愣神,缓过神,“好吧!你送就你送吧!我今天的确有些累了?”
“那慕容公子他在哪儿呢?”
“你从这里直走,左转,第二间房便是慕容公子的房间。”侍女担心她会找不到,还细心的抬起手,给她指明了路。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话音一落,抱起衣服就走。
侍女则是愣愣的站在那里,蹙了蹙眉头,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她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是奇怪!
安素惠捧着慕容言的衣服,按侍女说的方向一点点的走来,抬了抬眼眸,只见一块偌大的牌子上写着“玉泉宫”三个大字,这是什么地方?
玉泉宫!就是这里吗?貌似那个侍女说的就是这儿,没错啊?
算了!管它是什么地方先进去再说?
她预想伸手敲门时,门竟然没拴,安素惠犹豫了会儿,还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房间的摆设很豪华,也很干净,隐约中有股淡淡的药香味,冉冉飘来。
安素惠朝屋子的每个角落都寻视了一遍,都没见到慕容言的身影,奇怪了,难道不是这间房。
“你去哪儿?衣服呢?”正要准备踏出房门的安素惠乍听到身后徒然出现的男声,愣愣一惊,愕然的转过头去。
“啊……”
安素惠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慕容言慵懒的掏了掏耳朵,****着身子面对着她,脸色没有半点慌张,反而一双饶有兴趣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安素惠。
安素惠双手紧紧抓着慕容言的衣服,捂住自己的脸,不悦地叫道,“喂!你个混蛋,出来居然不穿衣服,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羞耻?!
慕容言微挑起俊眉,唇角微勾,邪魅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喂,女人?我在洗澡啊?难道你洗澡是穿着衣服洗的吗?”
“当……当……当然不是了?可,可是你不能光着身子就出来了?”安素惠手紧紧拽着慕容言的衣服,死死的捂着自己的眼睛,生怕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某人很恐怖的东西。
慕容言狭长的眸微眯着,缓缓的朝她走来,伸手用力的从某人的手中将衣服拿开,没好气的道,“如果不是你要拿着我的衣服往外走,我会光着身子出来么。”
“你……”安素惠气结的睁开了眼睛,抬起眼帘直视他,“喂,这怎么能怨我呢?明明是你自己光着身子跑出来吓人的,怎能把过错全都归到我身上,皆知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是说他吗?
他无理取闹?!呵!
慕容言双手交与胸前,一副气结的模样的盯着满脸怒容的安素惠,微眸一眯,“喂,女人!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我房间里,你想干什么?”
“我……”安素惠憋着通红的脸,刚想解释,却被某人抢先了一步。
“哦,我明白了?你不会是来偷窥本公子洗澡的吧?”慕容言双手叉腰,俊脸一扬,一副又邪魅又自恋的表情挂在脸上。
“你说什么!你说我再偷窥你!”安素惠一时情绪激动,小手戳着他光洁的胸口,秀眉紧紧一皱,不屑地道,“我呸!我要是知道你再洗澡,打死我,我也不会来找你。瞧你这身材,皆知是该有的地方没有,不该有的地方,你都有!花钱让我看,我都觉得浪费?”
“你说什么?”慕容言眸色一禀,冷绝的声音里满含杀意,安素惠被他这莫名的一吼,有些怔住。
“你……你想做什么?你,你别过来哦?你……”安素惠见他阴沉着脸,一步步的朝她走来,她步步后退,警惕的眼神紧盯着他恼怒的眼眸,此刻慌乱的心不停的跳动,声音略些颤抖的道。
慕容言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狡黠,饶有兴趣的俊脸,轻抿着薄唇,微微上扬,“你说我想干什么?嗯!”
安素惠惶恐的看着他暗昧不明的眼光,四处流转,全身的感官全都变得紧绷,步步进退,颤微地道,“你!你!你不要乱来哦,否则!否则!我就……”
“否则!会怎么样?”
慕容言眯着细微的黑眸,炙热的眸光紧盯着安素惠姣好的身段,没想到这个丫头的身材很不错!能足够引起他的性,趣。
安素惠感受到他不怀好意的眸光,双手挡在胸前,不悦的紧蹙着秀眉,“你再看我,我就,我就阉了你?”
慕容言挑起眉头,邪魅的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慕容言故意装作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眸光暗昧的紧盯着安素惠的小脸,妖媚一笑。
安素惠小脸一皱,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用足气息大叫道,“我说,你再看我,我就阉了你?!”
“呵呵!”安素惠一声怒吼没但怔住慕容言,反而还将他给逗乐了,他微挑起俊眉,邪魅一笑,双手环胸,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望着她,“女人!我的技术是很高超的?你想阉了我,你舍得么!”
额!
安素惠的脸快速红晕了起来,一想到刚才见到他光着身子时,无意间喵到了某人的那里,她的脸迅速变得红晕发烫起来,气结的道,“切!像你这么花心的花心鬼,阉了你,顶多是为女子除害而已。”
某人的脸立刻变得暗沉,眸色冰冷的盯着她,大手一拉,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单手挑起她的下颚,俊脸慢慢欺近,性感的薄唇一点点的靠近,清冷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起来。
安素惠看着朝自己一点点靠近的俊脸,顿时,心跳如鼓,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再脸颊,难道他想……
“你疯了,我可是兰陵王的王妃?”安素惠见他的唇即将贴到自己唇时,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立刻浮起那个冰冷的面孔,蓦地推开慕容言,羞愤的吼道。
慕容言眸光一沉,脸上先前的不羁一下子敛去,整了整心神,手轻轻一挥,衣服很随意的披在身上,眨眼间已经穿戴整齐,很惬意的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修长如玉的纤手,握着自己斟好的茶水,轻轻递到唇边,薄唇轻抿,挑起微眉,淡然道,“你们还没有圆房对么?”
啊!安素惠一惊,差点没惊得下巴掉在地上,这个男人到底每天再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