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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一辆吉普车折下柏油公路,扬起一阵子的尘土,开进一个村子里。

那天晚上,司马原从死者裤头的商标标签上发现了“金县”二个字后,就立即奔赴金县,以裤头为线索,开始了调查死者身份之旅。

司马原首先与城关派出所取得联系,然后将县城的十几个服装店列出名单,再一一上门查访。但是,他和范光明接连地跑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收获。现在他们又来到一个叫昌平的服装店。

这个服装店的经理是个样子很精干的青年人。

“请问,这件裤头是你们店制作的吗?”说的时候,司马原就把那件污损的裤头递到经理手里,并温和地望着他,希望有些好的消息。

“我看看。”经理翻看着裤头的针脚,又细细地瞧了瞧裤头上的半截商标标签(这些细节是司马原重新按照原来的样子缝合上去的),点了点头说:“不错,是我们店的产品。”

“请再看看,这种裤头卖出去有多长时间了?”

“嗯。已经有一年多了。”经理语气肯定地回答,“因为这种裤头一年多前就停止生产了。”

“那能够谈谈都是在什么地方销售吗?”

“我们这个服装店本来就比较偏僻,门面又小,并且也谈不上有什么名声。而且这种裤头的质量和样式都跟不上去,早就淘汰了。但是,也为了搞一点钱回,所以一件也没有在外地销售,基本上都是在周边卖出的。”

死者肯定就是金县人了!司马原从昌平服装店出来,心里感到一阵喜悦,因为很难设想一个外地人,会专程到金县来买一件这样蹩脚的裤头。

可是用什么方法能够尽快地查到死者的身份呢?嗯,他想了想,就对范光明说:“走,去县广播站,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金县广播站距离昌平服装店不远。找到广播站后他推开写有“站长办公室”字样的房门,看见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桌子后面。

“对不起,打扰您了!”司马原说着就递过自己的工作证。

“哦,是S市公安局的同志,有事吗?”站长很客气地递过一杯水。

“是这样,我们发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现在已经基本判定是金县人,但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所以想借助县有线广播,发一条认领尸体的启事。唔,这是死者的照片。”

“啊,这不是安灵敏吗?”站长端详了一会儿说道。

“你认识他!”

“也不算认识,只不过是不久前他来过这里,好像是要求播一下广告。”

“广告,是什么内容的?”

站长拉开抽屉,翻腾了几下,取出一张纸来递给司马原。只见上面写道:为了广大的农民群众尽快地富裕起来,我天龙养殖场准备出售新进的蚯蚓良种大平二号,每组一千元,第一次分组返买主八百元,第二次分组返六百元。第三次分组返三百元,以购买日期为准,满三十天分组。请广大群众莫失良机,速来购买。地址:城关镇安庄村,联系人:安灵敏。

“是什么样的蚯蚓,每组要一千元?”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蚯蚓只不过是有降血压,疏松土壤的作用,怎么能够有这么贵呢?我想他在骗人,所以就没有同意。”

司马原和范光明告别了站长,就立即上车朝着安庄赶去。

等到了安庄,他们问了一下人,便来到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前。这个农家小院嵌在围墙中间的是两扇紧闭的大门,钉在上面的铁环没有挂锁头。司马原上前就拍动了几下铁环。

“谁呀?”随着女人的一声问,门“吱……”拉开了一条缝,同时露出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庞,样子虽然只有二十几岁,但细细的皱纹却已经清楚地印在额头。

“对不起,你丈夫叫安灵敏吗?”

妇人点了点头。

“你看是他吗?”司马原将照片递给她。

妇女盯着照片楞楞地看了一会,忧戚的双眼现出了惊恐之色:“是,是。是他。”

“他的左耳口是不是有一颗暗红色的肉瘤?”

“是,他叫那是拴马桩。”

“他的左侧臀上是不是有一个疮疤?”

“嗯,是他小时候害疮留下的。”

“那,你认识这件裤头吗?”范光明掏出那件污损的死者裤头。

她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不错,是他的,这不,裤子的扣子掉了一只,是我用白线缝上的。”

司马原点点头,这才不由稍微轻轻地松了口气。

“灵敏怎么啦?”少妇焦急地问。

“他死了,被人害死了!”

“被人害死了。”她象是在自言自语,既没有放声地嚎啕大哭,甚至于连悲伤的啜泣也没有,那张苍白的脸上只是变得更加显示出缺少血色的样子,怔怔地,目光有些游移不定。

“谈谈吧,关于你丈夫的一些情况。”司马原和谐地说并请她回屋。

“没有什么时候可说的,他死了活该!”话虽然这样说,她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幽幽地哭着,司马原和范光明从她的神情,觉得她多半是在哀叹自己命运的悲凉或凄惨。

安灵敏今年二十八岁,模样长得颇有些灵气,颀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还有杏仁般的圆眼睛,虽然不大,却很有精神,特别是他那张嘴巴,就更不用多说了,能够将死的说活,能够将黑的说白,能够将本来很正经的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叫人想像无限而且极尽暗昧和缠绵,就凭他这张嘴说出来的亲热话,使得她,一个纯朴、善良、温柔的女子进了安家的门。

还不仅仅这些,就在她跟他结婚的第二天,便发现当初安灵敏象蜜一样甜的话和许诺,竟然是一杯难以咽下去的苦水。在他温文尔雅的背后,安灵敏是个相当混蛋又粗俗暴戾的人。他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玩女人的花样,不满足他,他就打人,打她的头,打她的腰,甚至于打她,经常地捆绑着玩她。一个女人嫁给了一个男人,还不是他的人了,在我们这里都是这样,要是说出去人家只会笑话你。另外,他还酗酒,醉了后更是狂暴地,几近是折磨地让人受不了;他还赌博,象中了魔似的着迷,可运气又不佳,结果是先输积蓄,后来又把她的嫁妆输得精光。有一次,他竟然把她输给了人家,人家到了家里搂着她,并且要剥她的衣服跟她亲热,是她挣脱着跑了出去,到政府那叫着救命才算了结这事的。

事情过后她就苦苦地哀求他,劝他好好地干农活,要不就托亲戚为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哪知,安灵敏听了就把眼睛一瞪:“哼,干农活,干工作,你就只知道干农活,干工作,如果干一年又能够挣多少钱?你知道我这耳朵上长的是什么吗?这叫拴马桩,主大富大贵的!我要盖楼房成片,喂骡马成群,光干农活干工作能行,能够发财吗?”

大约是二个多月前,他抱着个木箱乐滋滋地回来了,她一看,木箱里面有几条粗大的蚯蚓在泥土里蠕动,圆头秃尾的,红鲜滑腻,她看见了就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

“你这些蚯蚓是从哪弄的?”

“二千元买的。”

“二千元,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贷款!”

“贷款!”她不由得惊呆了:“二千元,再加上月息一分二厘,到时候拿什么还哪!”

“你懂得个屁!”他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愤怒地叫起来:“这蚯蚓不是一般的蚯蚓,而是日本的良种大平二号。人家日本人就是靠养殖这种蚯蚓而发了横财,经济才奋飞到世界前列的。看你那副熊样,什么事都是哭丧着脸,倒喟口,真是个老‘咋皮’!人家每组本来是要一千的,是我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只用了二千元就买了四组,一个月以后分组,二四得八,一个月就可以赚六千元。”

就这样,这些蚯蚓便开始跟人同居在一室内了。开始的时候他在木箱子里面泼些玉米粥,后来又特意地买了包奶粉,冲成糊糊喂宝贝似的蚯蚓。唉,我们自己都还没有蚯蚓吃得好呢。一个月就要满了,他就睁大眼睛看蚯蚓箱子,蚯蚓倒是愈来愈见壮硕,却没有分组的现象。开始他还沉得住气,一直到过了四十多天,他才真的着了急。他经常的出去一天多,又失神落魄地返回来,他是想找到那个卖蚯蚓的人,都这时候,那个卖蚯蚓的人早就躲起来了,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后来,他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又张罗着登广告,但是,一直也没有人来买。“蚯蚓卖不出去,二千元眼看着就要化为粪土,他的脾气就变得更坏,不是打,就是骂,日子真是没有办法过了。”她哽咽着说完这些又嘤嘤地哭起来。

“有人来找过他吗?”司马原温和地问她。

“大约是在二十几天前,孬蛋来找过他,也不知他们在一起嘀咕的什么,灵敏便经常地出门,带回一些旧瓷器,破香炉什么的,看着他们这样神秘兮兮的,我也不敢问。”

“那。孬蛋是谁?”司马原的脑海中亮光一闪,对这个情况很重视。

“他的大名叫程豪,住在城关的西街,是灵敏的结把子兄弟。”

“你想一想,八月十九日前后,那程豪又来过吗?”

“嗯。”她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来过,把灵敏叫走了,还带走了那些瓷器和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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