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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军情密战4 (2)

马赫解读了X国特工那干净利落的手势是专业的战场手语,却没有读懂手语的内容,不过,他觉得也不需要再懂得什么了!X国特工在这儿,说明欧阳春在这。否则,不远万里,他们到这儿干什么来了?马赫当然知道,在军方的严密保卫下,绑架那个主持“天狼星计划”的老军工真的很不容易,于是,欧阳春便成了人人争抢的一号角色。况且,谁都知道,费尽心机绑来了欧阳剑达本人,那也很可能一场轰烈,得个死士。人家年近六十的老军工了,为了忠诚也罢,为了名节也罢,一把子年纪,何惧捐躯啊?然而,把这个欧阳春握在手里,则一下子不同了,老军工首先是老父亲,难道,真的就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死吗?

“怎么办?”看着录像,梦蓝向这个身为恐怖组织特工头目的马赫请示。

“听说过一句中国成语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赫平日笑容可掬的脸上,骤然腾起一股杀气。

“明白!”梦蓝一咬牙,举起了电话。

一个连队的战士按照剧情的规定,在拍摄场中厮杀了起来,顿时,枪炮齐鸣,硝烟弥漫,在云龙的指点下,演技快速提高了的龚雪背着一台报话机,在掩体内有模有样地喊出一连串早已背熟的台词……

远处,安全线外,几个看热闹的男子却不动声色地登上自己的汽车,开足马力,绝尘而去。

黄丹妮安插在参演部队中的侦查员们是忠于职守的,他们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剧组的监视。但是,遗憾的是,他们确实沒有料到,围观的游客之中,马赫的行动人员始终处于待命状态。

从无法计数的手机信号中,X国军事情报机构的卫星终于捕捉到了欧阳剑达与欧阳春那次短促的通话,并且,迅速给出了方位。

庄尼森那些训练有素的手下立即行动起来,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偏僻小村中的一个榛子采购站:“举起手来!所有人待在原地!我们是中国国家安全干警!任何人敢于移动,将立即被击毙!这不是警告!”两名正在院中装模作样收拾榛子的看守被突如其来的吼声震慑住了,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跃墙而入的两名壮汉扑倒在地,铐上了双手。

“是欧阳春同志吧?中国国家安全部****警督王平向你敬礼!你得救了!请立即跟我们走!欧阳剑达主任在等你!”地窖里,久违天日的欧阳春一阵眩晕,激动的泪流满面。

国家安全部的便衣警察抓特务,这可是妨碍不得的大事啊!村民们赶紧让出了一条路。

“找几个民兵先看住他们!后边的人马上到!”便衣警察一边搀扶着欧阳春上车,一边简短地吩咐赶来维持秩序的治安员。

吉普车开出村子很久之后,坐在后座上,被两名壮汉夹在中间的欧阳春终于镇定了情绪:“我爸爸好吗?同志,我们这是去哪里?”

“欧阳剑达同志很好!他已经知道了你被解救的消息!你是被间谍绑架的,出于国家安全的需要,你要接受一些调查!”驾驶吉普车的男子亲切中携带着不可抗拒的严肃。

“我能先见我父亲一下吗?”欧阳春有一点焦虑。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欧阳春同志,还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吗?‘我们永远不可因私情而废公义’,你应该有这种觉悟!”驾车的男子从后视镜中看了欧阳春一眼,那目光中似乎带着欣赏,又似乎带着责备。

欧阳春立刻平静了。 “我们永远不可因私情而废公义”,那的确是她刚刚说过的话,那是她十几分钟前,在一伙坏人的监视下,亲口对自己的父亲说过的话,在陷入险境的时候,她以这句自己与父亲共同创作的格言鼓励过父亲,现在,坐在解救了自己的国家安全干警身边,难道还需要让别人用此来鼓励自己吗?是的,她有这个觉悟!

然而,有觉悟的欧阳春却没有经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仍然处于被绑架中,只不过由“猎取者”换成了X国军事情报机构的专业特工。

由梦蓝派出的恐怖组织打手却是有经验的,他们看了一眼被反铐在门框上,由治安员看押,并受到村民围观的那几个“特务”,便完全明白了。“东西让人抢了!怎么办?”有人悄悄地打出了电话。“拿到东西!”电视连续剧的拍摄现场,副导演梦蓝冷冰冰地吐出了四个字。

一辆改装过的大排量汽车沿着吉普车驶过的山林小路,不顾颠簸,疯狂地奔跑着。

几个农民拖儿带女地横穿道路,他们行走的从从容容,没怎么在意高速开来的汽车。西北的山民很倔强——在我们修的路上,开那么快干什么,难道,你还敢撞我不成?

望着远处曲曲弯弯的山路上,时隐时现的吉普车,驾驶员没有减速,更没有停车,甚至,连喇叭都没有按响,一脚油门踩到底,几个正走到路中央的山民被撞得一下子飞上了半空!

恰好,吉普车在曲折的山路上转弯,透过车窗玻璃,欧阳春看到了这幕惨剧,她一下子惊呼起来:“哎呀!后面的车撞人了!”身边一位男子皱了皱眉头,赶快拿出电话:“通往三号省道的山路上,有一辆改装车肇事!撞人后逃逸!请马上通知交警处理!”看着撞了人后仍然风驰电掣的那辆大排量汽车,欧阳春身边的另一位男子愤慨地说道:“八成是酒后驾车!太不像话了!”欧阳春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交通事故不是国家安全部门分管的事情,而且,人家报警了。

几分钟后,一辆卡车迎面而来,与欧阳春乘坐的吉普车相互避让了一下,擦肩而过。

山路的急转弯处,那辆卡车猛烈刹住,停在了路的中央,驾驶员像个杂技高手似得,飞身从车上一跃而下,几步便跑进了山林。

改装过的大排量汽车呼啸而来,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咚地一下撞了上去……

吉普车继续行驶着,这一次,欧阳春什么也没有看到。

庄尼森的部下们的确是很能干的,但是,百密一疏,在成功解救欧阳春的时候,他们忽略了一个住在隔壁“农家乐”中的一个游客,也忽略了那个游客持有的那个刚刚被他们的卫星定位的手机。

欧阳剑达又一次拨通了那个手机。救女心切的老军工幻想着凭借个人的力量,在不出卖国家利益的前提下,解救自己的独生女儿,比如,弄一份假资料进行交换。

刚刚失去欧阳春这张王牌的“猎取者”大喜过望,他们当即表示,可以与欧阳剑达见上一面,说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万事好商量,条件是单独一人前来。当然,他们没有忘记威胁:不要让第三方知道,否则欧阳春将很快会成为小电影演员。

同样是百密一疏,X国军事情报机构在获悉庄尼森得到了欧阳春本人之后,没有对那台已经被他们用高科技手段定位了的手机继续监听。他们想当然地认为,真正的中国国家安全干警很快就会赶到,被铐在门框上的人和他们使用过的手机,很快就会落入中国国家安全干警的手中,而花费高昂的费用,去监听一台落入中国警方手中的通讯器材,是没有意义的。

为此,他们丧失了一次诱捕欧阳剑达的机会。

交警真的来了,来到了“国家安全部便衣”抓“特务”的那个小山村。那是黄丹妮请来协助勘验现场的,与交警一起被黄丹妮请来的还有刑警。

“吉普车以常速驶来,突然停在这里,从脚印上看,一共有四个人,从四个同时打开的车门里面同时跳下车。”交警在反复观测之后说道。

“村里经常出现吉普车,常速行驶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更不会引起骚乱,所以,车速慢不等于到达慢。”刑警给出了十分专业的分析。

“一个人从这里跳上了墙,大声命令院子里的人不要动,这是附近的人们都听到了的。你们觉得他为什么这做?难道就不怕真警察赶来吗?”黄丹妮向刑警询问。

“解救人质的要点有两个,一个是快,再一个是有效制服劫持者。这个人蹲在墙上,居高不下,再大喊一声,一下子就震住了对方,震慑,也是一种制服力!另外,他喊的是国安办案,附近的治安员和群众当然不会干涉,能打个电话报告一下,便很算是尽到责任了!”刑警的分析丝丝入扣。

“吉普车驶离的时候,速度提高了,有村民反映,他们不断地按喇叭,围观的群众也很迅速地让开了。”刑警把调查了解到的情况报告黄丹妮。

“村东头,为了躲避一个看热闹的小孩,他们踩了刹车,你看,就是在这!”交警指着土路上清晰的车辙向黄丹妮介绍。

其实,黄丹妮中校早已经完全明白了,在太峰山这个著名的风景区内,有三方间谍刚刚展开了一场罪恶的搏斗,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争夺“天狼星计划”主任工程师欧阳剑达的独生女儿欧阳春。

望着山路上被汽车撞得血肉模糊尸体,黄丹妮怒火中烧。仅仅是为了不降低车辆的行驶速度,他们居然一口气撞死了四名碍事的农民,这伙恐怖主义份子的冷血和残忍真的是令人发指!

黄丹妮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三方对手——“猎取者”,作为一个商业性的间谍组织,应该有一定的道德操守和较高的行为底线,他们不会轻易伤害人质,至少不会滥杀无辜;庄尼森和他的同伙,毕竟隶属于一个大国的军事情报机构,好歹,做事也得考虑一下国际公约,保持必要的底线吧,而且,解救人质时尽量不杀灭劫持者,这是X国军警一贯的风度;而恐怖主义分子则凶狠残暴,弃绝人性,天良尽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行为完全没有底线,山路上被撞死的这四个村民,便是一证。原先,黄丹妮最大的忧虑是,欧阳春沦入恐怖组织的手中,而此时此刻,她已经可以做出判断:黄丹妮已经被庄尼森成功劫获了!悄悄地,她轻了一口气——欧阳春的生命安全,基本上可以保证了!

在小山村被庄尼森的手下铐在门框上的那三个看守,当地国家安全机关立即进行了审讯,他们承认受雇于一个有实力的商业间谍组织,但他们不知道那是个组织的背景和名称是什么。

黄丹妮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去跟这三个打手级的人员周旋,黄丹妮知道,他们隶属的那个商业间谍组织就是“猎取者”,黄丹妮也知道,“猎取者”不会也沒有必要让这些拿钱干活的低级雇员了解太多的事情。黄丹妮立即想到的是欧阳剑达,她敏感到:刚刚得到了欧阳春的庄尼森,应该很快就会以欧阳春为筹码,向欧阳剑达提出交换“天狼星计划”资料的要求。与此同时,刚刚失去了欧阳春的“猎取者”和在爭抢到欧阳春的角逐中失利的马赫匪帮,也很有可能铤而走险,直接绑架欧阳剑达。她立即拨打电话,想再一次提醒欧阳剑达不要离开军区。但是,这个电话却没有打通——欧阳剑达关机了。黄丹妮沒有犹豫,立即拔通了军区保卫部。

然而,晚了!

外景地的拍摄顺利地结束了,云龙采来一大把漂亮的野花,捧到了没有来得及卸妆的龚雪面前:“收下吧!只是为了你那出色的表演。作为一个老演员的祝贺!”

欧阳剑达当然不知道太峰山下的那片血腥,也不知道他的独生女儿刚刚从一伙间谍的手中,落入到另外一伙间谍的手中,他完全沉浸一种为解救女儿的而生出的构想中——一种“唐吉歌德”式的构想中。

在经过反复的,痛苦的思索之后,这个善良的老知识分子自以为是地想到了一个既能够保持对祖国的忠诚,又能够救出女儿的两全之策——在间谍分子的面前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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