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冬——辽西小王家庄12月12日19:27
辽西化石猫王景煜,用电视天线上的红灯招来了满院子手持菜刀和铁锹的壮汉,把陈羁言和冯磔围在当地。
这帮人手里有的握着菜刀,也有的拿着铁锹,恶狠狠地瞪着陈羁言和老冯。他们手中的家伙随时都可能照着两人身上招呼。
冯磔的手在腰里摸索,陈羁言知道,他在摸刀子。
来之前,冯磔就知道辽西的造假商不好对付,随身带了家伙,可没想到眨眼间铺天盖地来了这么多亡命徒。
陈羁言赶紧按下他的手,朝王景煜说道:“王前辈,我们是来请教事情的,可不是来打架的,你这什么意思?”
“啥?来问事儿的?小子,你们跟我玩儿还嫩了点儿,今天你们别想出这个院子!”王景煜眼露凶光。
冯磔心里真的胆儿颤了,这么多人……
陈羁言也很紧张,看来这些人全是王景煜的死党!以少胜多根本是扯淡。
王景煜冲着人群喊道:“老少爷们。这俩人是冲着咱们做翻版儿的来的!”
人群炸了锅儿:“奶奶的,砍死他!别让他们跑咯!”
“把他们剁了!烧成灰,埋在地里撒上胡椒面儿,狗都闻不出来!”
冯磔一听:好哇!这帮人真他娘狠啊,连毁尸灭迹的招儿都这么特别。
陈羁言眼珠一转:难道就这么死在辽西吗?不行!
眼看着这群人呼啦围上来,举起手里的家伙……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医院门口12月12日19:30
郭向丽今天出院了,张宝亭帮她把铺盖卷儿用车拉回家,安顿好了才回自己的住所。
郭向丽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望着父亲蒙尘的照片,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邢劲有些日子没见了,好像自从陈羁言取了化石,他就没再露过面儿。
她摇动轮椅来到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那朵重新黏和的水晶花。她想起了田放,心中一阵酸楚。
忽然外面有人敲门,郭向丽以为张宝亭有事回来了,赶紧过去开门。
可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高大的寸头汉子。
这汉子膀大腰圆,额头一块儿铜钱大的黑记,见到郭向丽后,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请问是郭小姐吗?”
“嗯,我是郭向丽,请问你有什么事儿?”
寸头汉子说:“是这样的,有一位叫杨梵妮的小姐,打算见您,有事儿跟你说,好像是什么化石……”
郭向丽一听化石,当即睁大眼睛:“啊?杨梵妮知道化石的下落?她在哪儿?”
这汉子说:“她不敢来,怕你误会,叫我接你去咖啡厅。”
“行,我跟你去。”
郭向丽想都没想,摇着轮椅跟着这汉子出了门。
寸头汉子和车里一个长脸汉子把郭向丽抬上了一辆面包车,发动车子上了大路,一直向南。
车子越往南走越偏僻,沿着南苑路飞驰了一阵,过了南五环。
郭向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哎,这边儿没咖啡厅啊,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寸头汉子忽然一脸凶相,掏出绳子来把郭向丽五花大绑,又用一块布堵住了郭向丽的嘴。
郭向丽这才明白上当了,狠狠瞪着寸头汉子。
“嘿嘿!郭小姐,委屈你一下,等我们拿到那个摩天岭的化石,就放了你,哈哈哈哈!”
二零零五年冬——辽西小王家庄12月12日19:41
“老少爷们儿,别愣着了!剁了他们!扔到我烧石头灰的炉子里!”王景煜一声令下,壮汉们抄家伙奔向陈羁言和冯磔!
陈羁言把老冯一拽,忽然哈哈大笑。
他这一乐,倒是吓了这帮人一跳。
“死到临头还乐得出来?”王景煜跺着脚指着他鼻子,“一会儿见了阎王,看你小子怎么笑!”
陈羁言“呼啦”扯掉外衣,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划:“来吧,不就是死吗?反正爷爷也活不了几天儿了。倒是你们砍的时候,可注意点儿,别沾了我的血。”
“等等!”王景煜一挥手,那帮人依然举着家伙,只是没砍下来。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的血有毒吗?”王景煜盯着他的眼睛问。
“别听他忽悠!卸了他吧!”有的汉子心急,可是没问清楚,倒也不敢上前。
陈羁言朝王景煜走了几步,深深吸了一口气:“辽西的空气很纯净啊,只是被你们搞浑浊了……老子过几天不知道还能不能闻到啊。”
“这怎么说?”王景煜瞪着陈羁言。
“我现在是肝炎晚期……早就豁出命去了。没人愿意跟老子在一块儿。”
“不对!”王景煜起了疑心,“上次你跟杨梵妮他们进山……还有你跟南京的专家们……”
陈羁言早想到他要这么问:“老冯!告诉他!”
冯磔脑子转得快,马上搭茬儿:“王景煜,你要得了肝炎会冲着全世界嚷嚷吗?告诉你,你冯爷也有肝炎,乙型的。”说着呸了他一口。
王景煜这种人惜命,赶紧倒退了两步:“你们别吓唬人啊!”
陈羁言哈哈大笑两声,和老冯一起冲着人群吐起了唾沫:“奶奶的,老子死也得给你们留点儿事儿做做。”
人们本就对肝炎颇为忌惮,知道这病不好治,而且传染性极强。再狠的人也犯不上自己找这份儿病。眼看陈羁言和老冯朝他们吐唾沫,纷纷往后闪,还有几个小子被踩掉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