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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围猎(3)

“狼!”陈汤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顿时一个激灵,青筋暴起,不假思索,弯弓搭箭,不料用力过猛,那弓竟被拉断了。尽管如此,两条狼还是惊得后退了数步,紧接着,形容欣喜,獠牙露出,又飞跃着冲了过来。陈汤果断地扔掉断弓,快速地拔剑出鞘,剑光一闪,杀气逼人,可那两条狼还是一边嚎叫,一边无所畏惧地扑了上来。陈汤抖擞精神,借助透过层层枝桠而在地上形成圈圈点点的月光,凝神一瞧,笑道:“原来是你们呀。哼,想偷袭我?没门!这一次你们可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说着也“张牙舞爪”地冲上前去。然而,群狼战术终究是不可小觑的。那两条狼看来也是得了真传,前后夹击,进退有序,配合默契,迫使对方只能守不能攻,一时之间,难以摆脱腹背受敌的状态。它们只道是到嘴的肥肉怕是板上钉钉了,因而得意洋洋,叫嚷得更凶了。

又斗了一会儿,陈汤不免焦躁起来,心想:“须速战速决才行,否则我就被动了。”便一边灵活地挥舞着宝剑,逼得那两条狼不能近身,一边一点一点地向一棵大树靠拢。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一会儿,他的背终于靠上了那棵大树;一旦少了一些后顾之忧,马上转守为攻,“只能自保,不能克敌”的状态立刻得到了改变。在狼的嚎叫声中,在陈汤的呐喊声中,在激烈的争斗中,一只狼被击伤,踉踉跄跄地倒地,拼命挣扎,却始终没法站起来。另一只狼见势不妙,刚想夺路而逃,不料陈汤已抢先一步,堵住了它的退路,继而不失时机地一剑劈来,那狼也不得不恨恨地四脚朝天了。陈汤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斜靠着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现在该怎么办呢?陈汤细细地思索了一会儿,“此处确实凶险,不宜贸然地四处乱跑,不如以静制动,就在这里呆到天明吧。”于是他寻了一个视野开阔之地,爬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安心地歇息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虎啸声又传了过来,紧接着,狼嚎声也穿过重重的树叶,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叩击着陈汤那暂时还算幼小的心灵。他的心禁不住猛地紧缩,汗毛也竖了起来,觉得不甚妥当,即刻令自己稍安勿躁,暗自度道:“为今之计,只好静观其变了。”又惬意地闭目养神。

不久,丛林中又窜出了几条狼。陈汤本能地摸了一摸,见只有宝剑傍身,不禁暗自叹息:“这些猎物怕是要成为它们口中的美餐了。”

那几条狼一步三回头地向倒在地上的老虎靠近。陈汤无可奈何地凝视着,痛惜不已,不忍地别过脸去,不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看着对方那欢蹦喜跳的形态,怒火顿起,心想不能让它们得逞,便折了一根树枝,用力地向下一甩。那几条狼先是一愣,接着慌不择路地逃了。陈汤不免有些诧异,凝神一听,立刻释然了,原来远处传来了时断时续的锣鼓声;再定睛一看,只见几束火光在丛林中时隐时现。

过了一会儿,一声声着急而又凄厉的呼喊声不时地飘了过来。有人叫:汤儿呀,你在哪里?有人喊:狗子啊,你还活着么?也有人说:狗子,如果你还有气,就吱个声呗!陈汤越听越欢喜,看来确实是来救兵了,便一边摇动着树枝,一边拼命地挥手,扯破喉咙大喊:“爹,娘,我在这儿呢!”

不久,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再一细听,那是脚步声,杂乱而又急促,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林中的点点火光也已渐渐变成了清晰可见的许多火把,正一字排开,蜿蜒而来。一人笑道:“狗子,我就知道福大命大造化大,不会有事的!”陈汤站在树枝上,凝神一瞧,前头那说话的不是二蛋却是哪个,喜得立即从树上滑跳下来,迎着声音蹦了过去,“爹,娘,二蛋,我在这儿呢。”

“啊,是汤儿,真的是汤儿!”“汤儿,快来娘这儿!”两声喜极而泣的叫喊不约而同地响起,随即陈父和陈母张开双臂,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可能是心情太过激动,也可能是山路不好走,总之,二老一个趔趄,立脚不稳,都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陈汤见势不妙,一个箭步,迅疾地滑了过去;而随二老一同前来的众乡亲也赶紧迈开步伐,伸出手来,拽住了二老的衣服,可他们还是迅猛地趴了下去,不过有惊无险,因为陈汤已躺在地上,安稳地托住了他们。

“汤儿呀,你没事吧?”陈父费力地爬了起来,急切地问。陈母则继续伏在陈汤的身上,仔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惊得连声调都变了,“啊!血,血!”心急如焚地问:“汤儿,你怎么啦?快告诉娘,哪儿受伤了?”陈汤替母亲拭去眼泪,笑道:“娘,不要紧张,我没事。”陈父紧盯着陈汤,声音也是颤抖的,“那……那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爹,娘,你们不必担心,这些不是狼血就是虎血。”一听这话,众人不免大惊失色,立马做出反应,一边用力地敲锣打鼓,一边紧张地东张西望。二蛋压着嗓音,断断续续道:“狗……狗子,你……你可别……别唬人。”

陈汤坦然一笑,“二蛋,诸位乡邻,无须恐慌。那虎呀、狼呀啥的,已经都被我给猎杀了。”众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一个声音道:“狗子,我相信你。”“哟,大宝,你也来了。”大宝低下了头,嘴里嗡嗡道:“昨日上午……”陈汤又笑,摆手道:“不碍事,我知道你的难处。”大宝听了,形色轻松了许多。

见众人迟疑不动,陈汤又笑嘻嘻地说:“诸位若不信,我领你们去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乡亲狐疑地说:“小子,你不要诓骗我们,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陈汤笑道:“陈老爹,小子虽不才,却也是知晓轻重的,怎敢胡言诓骗?我不仅猎杀了一只虎,还捕杀了五条狼。”“啊!”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陈老爹瞪大了眼睛,朝陈汤左看右瞧,有些不相信地嚷道:“小子,你是不是吓糊涂了?”“老爹,我说的都是真的。”陈父笑道:“汤儿呀,我相信你说的话。乡亲们,咱们回去吧!”

“不急,我倒想前去验证一下。”说着人群中窜出一个人,原来是学馆里的先生——秦太公。陈汤忙施以弟子之礼。秦太公正色道:“子公,倘若你所说属实,那么,自今日起,你可以坐在学馆里听讲了。”陈汤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先生,这是真的么?”秦太公微笑着点了点头,又严肃地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你说的是假话,那么,这学馆你就真的不能再靠近了。”陈汤胸脯一挺,“先生且放宽心。红口白牙,一口唾沫一个钉,绝无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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