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奶娘去世,娘亲也走了。就更没可能会有人上这儿来了……不,不对!还有一个人。
那个娘亲去世隔天就被牵回来的女人,三天两头便要假借探望关心之名上门来找碴儿。
不过,她可不是毫无反击能力的小可怜!失去了一切,谁又会在乎那许多?
窝在床角觑了觑窗外的天色,她思忖着差不多也该来了。
果然,就在她沉吟的片刻,虚掩的房门便被人蛮横地推了开来,木门因被推挤的力道过猛,碰地一下撞上了墙壁,发出巨响,“吱呀吱呀”地来回摇晃,似在宣告着寿终正寝。
啧,料得还真准。她想,也许自己可以考虑到大街上摆个摊子替人看相。
抬头瞧了瞧被撞坏的门扉,心下暗忖着这回可不好应付了。就思索着对策的片刻,身子便被人粗鲁地拎到花厅,狠狠地摔在地上。
“道歉!”威严的怒喝响彻整个花厅。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手持藤条,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口气差点儿喘不上来。猜猜这老头儿是谁,呵呵,就是她爹。
“别想。”十三岁的杜凌烟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摁在地上,无法动弹。冰凉的大理石散发出来的凉意毫不留情地侵袭全身,教她不禁缩了缩肩头,为什么这么冷?
“老爷,你看她。人家是真的不知道姐姐的玉镯子上哪儿去了。”一旁的美妇拈着丝帕抽抽噎噎地掉着眼泪。“谁想到烟儿她居然怀疑我,不分青红皂白地便把我往桌子上推,看啦,都淤青了。痛死人了。”说完,还雪上加霜地撩起水袖,摆明了不肯善罢甘休。
这下可不得了,瞧见爱妻受伤,老头儿哪还有理智可言,眼看着就要濒临爆发边缘。“我再问一遍,道不道歉?”
“不。”那玉镯子是娘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以为她是瞎子吗?明明是那个女人趁着她不注意时偷偷摸摸地揣走了,却硬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同情。道了歉结果还不是一样,反正那女人根本不可能善罢甘休。更何况,她根本没想过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