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暖风微微拂来,夹带着浓郁的青草气息,温柔地摩挲着她的颊。
她闭眼,忽略背后不断叫嚣的疼痛,猫一般从喉咙深处发出满足的轻吟。
突然,漆黑如墨的大眼蓦地睁开,是人血的味道!她警觉地坐直了身体,不料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痛得她“嘶——”地一声倒抽口凉气。
动物的血绝不会这么腥。她皱眉,脑袋不由地开始发晕,厌恶极了这味儿,因为这该死的又迫使她想起了那个夜晚。
刚刚平复下来的焦躁又被挑起。
“管他去死。”杜凌烟低咒,忍住痛感悻悻地起身便要离开,却在听见微弱呻吟的瞬间,止住了欲离去的脚步。
“算了。”她脚跟一转,便又步履蹒跚地循着血腥味儿找去。
这里不知名的杂草疯长,高度快要深及大腿,再加上隔着一段距离,只能隐约瞧见草堆里躺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黑影趴伏着,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杜凌烟略带迟疑,一小步一小步地接近。 “咚咚咚……”心跳,一次比一次快,一声响过一声。带着连主人自个儿都未曾留意的紧张。
“啧。”受不了自己的婆妈,她皱紧了眉头,大步流星地快速靠近,一把拨开遮住视线的草堆。
一动不动躺在那里,鲜血直流,濒临死亡的赫然是一个人!
一个男人……
快要跳出心口的心脏在瞧清一切后,如释重负地恢复成往日的步调。
男人背面朝上,教人看不见正面的伤势。但仅仅是背上的伤口也够怵目惊心了。
视线所及范围内,他背上几乎每一寸布料都被利器划开。鲜血像从泉眼里冒出的泉水一样不断地渗出,浸湿了他身上那几块残破不堪的布块。
“喂,死了没有?”她捂鼻,忍下心口不断泛起的厌恶,伸出脚尖试探性地踢了踢,男人果然发出痛极的呻吟。
她连忙敛裙,蹲到他的身边。
“你……没事吧?”杜凌烟淡淡地问道,清艳的脸蛋上虽毫无表情,可眸子深处却尽是掩不住的关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