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罗浑身酸痛的爬了起来,敲了敲唐尧的门却毫无动静,于是走到江承的门口,还未敲门门就开了。
“这么早就起来了啊。”江承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站在门口朝苏罗微笑着打招呼。
“喔……想来看看你这边怎样了。”
“进来吧,我刚点了早餐,边吃边说。”江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真的啊,太好了!”苏罗拍了一下手,轻轻地走了进去。
干净的墙壁上映出阳光的影子,木质的桌子安静地靠在那里,牛奶在杯子里泛起白色的泡沫,蔬菜卷在面包里摆在盘子中,完美的清晨就这样展现在苏罗眼前,似曾相识的时光又流转回来了。
“唐尧那小子应该还在睡着吧。”江承把盘子放在苏罗面前,为她整理好餐具。
“嗯,我去敲门都没有回应的。”苏罗拿起一杯温热的牛奶轻轻啜了一口。
“呵呵……让他睡吧,那家伙真是太辛苦了,好好一个警察愣是跟着我东奔西跑的。”
“他为什么会一直跟着你呢?”苏罗好奇的问道。
“最初李成普一案是他负责的,没有结果他是不会罢休的。”
“没看出来他还是个很执着的人嘛,我一直以为他是你的跟班。”苏罗脸上展现出少有的笑意,温暖柔美。
“呵呵……”江承也笑了起来,在娇媚的晨光中俩人看起来就像一幅画一般。
“啊,对了,阿鲁呢?”苏罗放下手中的杯子,左右环顾了一番,看见阿鲁尖尖的耳朵在被子里露出来,顿时安心了不少。
“它很好,放心吧。”
“你真的很会照顾人呢。”苏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来这里之前我还是一个医生,经常照顾病人的。”江承的言语中带了一丝怀念,手指习惯性的敲了敲杯子,发出叮~的声音。
“天啊,真不可思议,元祖!竟然是一个医生?”苏罗眼睛立刻瞪得十分大,惊讶地声调都变了。这和她最初对于血灵的想法几乎不谋而合,心里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只是用传统手法治疗一些小伤小病,不是血灵的能力。”江承彷佛猜到了她的想法,摇摇头解释道。
“如果我老爸能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认识你该多好,你们甚至可以改变这一切。”苏罗的眼睛里荡起一层雾,轻轻低下头看着桌上还未动的早餐。
“改变一切?不,我只是和你们一样存活在这个世界里,做着自己不得不做和必须要做的事。”江承说出这一串颇有哲理的话之后,俩人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这一切结束,你、我还有唐尧都还活着,我还能和你们在一起吗?”良久,苏罗轻轻问道。
“一切随你,如不嫌弃,我的诊所还缺一个护士。”江承十分罕见地露出一副调皮的表情,“快吃吧,再放下去就错过早餐时间了。”
苏罗嘴角又挂起甜美的笑容,刚拿起一只面包放进嘴里,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哐哐的敲门声。
“哇靠!你们都开吃了!”唐尧翘着一撮呆毛就冲过来从盘子里捏起一只面包塞进嘴里,江承倒了一杯热牛奶给他,又帮苏罗加满杯子。
很快阿鲁也加入到了争抢早餐的队伍当中,热闹的一天看似就这样开始了。
“吱!嗷嗷……呼呼呼!”
唐尧努力张开眼睛,一双硕大的圆眼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啊!唔,好晕。”他抬了抬头,只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哎,阿鲁?我这是……对了!那个二货肯定给我下药了!”
唐尧抬起手拼命揉着太阳穴,阿鲁见他已经没事,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一支针管,里面充盈着透明的药水,拔掉封套就朝苏罗的方向就蹦了过去。
阿鲁来到苏罗睡着的床边,熟练地把她的袖子推了上去,一针插入了血管,缓缓将药水推了进去,随后捧来了一杯水,蹲在旁边静静等着。
唐尧一步三晃的来到床边,看着还没醒来的苏罗,暗自骂了一声“混蛋!”看了看阿鲁拿的水,忽觉口干舌燥,顺手接过一口喝了下去。
“噗!”唐尧狠狠把一口水全喷到了出去,“这……这是尿?”
阿鲁捂着脸,晃了晃耳朵。
这家伙,居然还知道尿可以解毒。唐尧厌恶地冲到洗手间疯狂地漱着口,不过脑子倒是清醒多了。
“呃……”苏罗发出一声呓语,渐渐醒了过来,阿鲁拿着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阿鲁……嗯?”苏罗坐起身,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江承呢,我们不是刚吃完早餐吗?”
“吱~”阿鲁指了指苏罗的手表,又指了指地上放着的装备,江承走的时候一件也没拿。
“啊啊啊!我们睡了五个小时吗?”看到表上的时间,苏罗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唐尧听见苏罗的声音以为出了事,连忙追了过去,路过苏罗的房间瞄了一眼,却看见她正在里面换衣服,曼妙的曲线尽收眼中,顿时呆住了。
“愣着干嘛!快,我们要追上江承!”苏罗利索地系好皮带,开始收拾装备。
唐尧如梦初醒般立刻回到自己房间,换好衣服带上装备来找苏罗汇合。
“等下,我去江承的房子看看。”唐尧回到江承的房间里,发现江承的电脑居然还在桌子上。
打开电脑,屏幕上六个窗口依次跳出,只是里面的图和数字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窗口上显示出了一个地下洞口的扫描图。唐尧喊过来苏罗,俩人仔细记下了坐标。
“等下,洞口是在隐形护栏后面的,我们怎么过得去?”
“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估计江承已经进去了,我们先去护栏周围看一下,实在不行还有方案二。”
“方案二?”苏罗好奇的问道。
“别说了,先行动吧!”唐尧站起身,把装备包牢牢背上,扣好挂锁准备出发。
“吱……”阿鲁也背上了自己的包,一步跳到了苏罗的肩膀上。
“阿鲁,你不能去!”唐尧一脸严肃地和阿鲁的大眼睛瞪视了几秒,终于还是抵不过它那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哎,算了,你自己保好命啊,走吧!”
停车场的车已经被开走了,俩人只能租了个旅店的小破驴朝卡尔山驶去。刚一发动起车没走两步唐尧就觉得手脚一阵阵发凉,车一歪险些把后面的苏罗给甩出去。他郁闷地拿出包里的水大口喝着,然后把剩余的水朝脑袋上浇了一把,甩甩头朝苏罗吼了句:“坐稳了!”
“怎么了?”苏罗关切地问道。
“他娘的,还有些晕乎,别急,我开慢点啊!”
俩人跌跌撞撞爬到隐形护栏附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近三个小时,潜行了一段路之后发现靠近洞口方向的护栏如同反光板一样现出原形碎成大片散落到周围,这一看就是江承的暴力方式。但仅有眼前这十米护栏显出了被破坏的本体,其余地方的隐形护栏依旧正常运转。
这么暴力的破坏恐怕早就引起了对方注意,难道江承没打算按计划行事?唐尧这样想着,顺口问了问苏罗:“你说,他会不会直接走正门了?”
“不会的,江承一定走的是地下,地面上的入口就连我父亲都不知道在哪里,而且走地下的话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追兵再多也没办法进去。”
“噢,那走吧,前面可能有人,家伙拿好。”
唐尧从沉甸甸的装备包里摸出期待已久的QM43,苏罗也将小型冲锋枪端在手中,阿鲁紧紧贴在苏罗背后,耳朵微微低垂着,俩人小心翼翼地从破损处通过了护栏进入另一边树林里。
正当唐尧专心地寻找着洞口坐标的时候,苏罗突然暗自惊叫了一声,戳了戳他的胳膊示意朝左前方看。唐尧伸脖子一瞧,发现在不远处的草叶间有斑斑血迹。他立刻赶过去弯腰摸了摸叶片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凝固了,不过这血滴溅的方向有些奇怪,像是伤者从里面的树丛一路跑出来的,难道后面会有什么东西?唐尧持枪谨慎地走进去,穿过厚重的阔叶终于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里面的树丛中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碎块,就好像他们被人绑在一起然后用炸弹给炸开的一般,内脏悬挂在低矮的树枝上,已经无法分辨出有多少人,现场极其惨烈。
唐尧只觉得后脊背冒出一股冷寒:“这是……江承干的?”
苏罗也傻眼了,哆嗦了一下嘴唇摇摇头:“我……不信。”
“别看了,快走吧。”唐尧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皱着眉毛拉起苏罗的手跨过了这一片‘尸海’,急急忙忙朝坐标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