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按照宁少的吩咐在她们共住的左寝室门口右侧铺了一个简易的地铺。所谓地铺,就是由两床被子和一个枕头构成的地上床铺。(……)
韩雨薇一开始是坚决不赞同的,“怎么能让大名鼎鼎的H.K.社长睡地铺呢?还是睡在走廊里!这如果让洛宾的其他学员知道,一定会生扒活剥了我们的!”
而宁少倒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咂咂嘴巴回道:“第一,咱是社长没错,但谁规定社长就不能睡地铺,还睡在走廊里?第二,你我都不说,谁会知道我睡地铺,还睡在走廊里?所以,这根本是站不住脚跟的蹩脚理由,无效驳回,不得上诉,退庭!”
于是乎,如何安寝这件事便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等待东风的降临。听慕容清说,那只鬼并不是天天都来,而照宁少的意思,是等到四日后的‘无月之夜’和对方来个生死对决。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没有月亮的夜晚呢?”韩雨薇抱着笔记本电脑从房间里走出来,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
“因为那天****大开,会有很多不同的大小鬼到阳间觅食,我要借他们的力量一用。”宁少伸手接过电脑,简单的解释道。末了,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轻声问:“睡了?”
韩雨薇回望了一眼卧房,点点头,说:“嗯。——清清现在越来越少觉了,所以我给她注射了一点安定。”收到宁少半信半疑的眼神,她吐了吐舌解释说:“我的志向是护士,所以从小就跟着妈妈学了一点护理的技能。——我们家是开医院的,在韩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私企了。”
宁少点点头。其实她早查了这两个丫头的身世背景,不过既然人家没主动说出来,她还是要装的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办事。不过——
她用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起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一年级小学妹,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点温度。
五官清秀,有一双很水灵的大眼睛。个子很高,比一般的一年生都要高出半个头。有着长而整齐的头发,颜色是褐色的,一看就知道是染出来的,因为发根和发尾的颜色有着细微的不同。
总结:个高体瘦,性格张扬,眼大心细,外刚内柔。
“是个平常却不平凡的女孩吗?”宁少饶有兴趣的想着,脑袋前方突然响起女孩的声音,微微颤抖的声线里压抑着太多的情绪。
“清清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她常常会一个人抱着枕头说些很奇怪的话。(宁少想:那是因为枕头里面有那只叫什么李佳皓的小鬼。)一遇到敏感的字眼或场景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神经紧张,精神错乱,疯狂易燥,胡言乱语。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我认识她只是在来到洛宾之后,但是我看过她妈妈给我发的有关她以前的生日录像。录像中的宴会主角儿笑得是那么明亮,不像现在的她,好不容易笑一回,笑容里还带着阴影。——我希望她能恢复从前的笑颜,我想让她重拾笑颜,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所以,拜托你了!”有泪从她低垂的眼角慢慢聚集,滑落,然后汇成一股股小溪顺着下巴流向地面。
一滴晶莹稳稳的落入展开的手掌心,在接触到掌面的那一瞬,摔成无数的碎片。宁少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收回手掌,盯着掌心的透明物体陷入了某种沉思。
夜,已到了深夜。温度逐渐降了下来,连夏夜的歌者——蛐蛐们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互相取暖去了。这个初夏让人过得很是不自在,因为它总是让人在不经意间联想到了多愁善感的深秋。不过,今年的夏确实来得点慢了。越过漫长的严冬,或许连掌管四季的风神也有些懒惰了吧!
今夜似乎是个好夜,因为慕容清和韩雨薇都睡得很安稳。尤其是韩雨薇,她感觉到一整夜都像是被天使的翅膀包裹着,所以,进洛宾的三个月以来,她第一次在梦里都能笑出声来。
她想,是不是因为和那个人谈了一会话,她的情绪就莫名的稳定了下来呢?那个社长大人,或许天生就有令人信服的神奇力量吧!
“天啊——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算了!”薇琪四仰八躺在单人床上,在她的腿边是同样已经累倒透支的樱。
“薇琪~~”樱无力的唤一声同伴的名字,本还想安慰她几句,但自己已经体力不支的头一斜,靠在床脚上“装死”去了。
此刻,左寝室里已经被一堆乱七八糟的机械器材装得满满的,只留下一张小床和紧挨着床的一条小过道。而薇琪和樱就是在这一小片安乐土上倒头大睡,尽可能的缓解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
让我们把时间退回到几个小时前——
一大早,薇琪和樱就收到宁少的讯息,说是把她的全套工作器具搬到两个小女孩的寝室去。
当时,身处异地的两人都做出了同一个反应:右手一拍额头,喊了一句“Oh,my god!”就晕死了过去。
从H.K.的秘密基地到象牙塔,相当于从洛宾的最南端到洛宾的最北端。本来H.K.的基地和学生会大楼就分居洛宾校园南端的两个角上,与世隔离。没想到这样的分布,竟然让H.K.的四位社员“从此”天各一方。
如果是直线运送,还可以忍受,随便找个拉拉车一趟就过去了。但问题很快就出现了,一位是高傲的“蜜雪公主”,一位是众所周知的“天才少女”。让谁来当这名车夫呢?貌似谁来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吧?所以,无路可走的她们只好从包围了洛宾一圈的保护林里偷运。
在树林里面行走,还要推着一大车器材,而且这些器材都贵得吓死人,要是有一个划痕某人就会立刻变魔鬼,追杀她们俩到天南地北。所以,她们几乎是走一步就停下来查看一下有没有损伤。虽然,向来确保万全的樱早已在每件器材的外面包了厚厚的防护层。可是,即使有了这么厚的防护层,两个人还是没有一点安心。
这一路走来,身心上都被摧残的支离破碎,也就导致了开头那一幕:想要去死的薇琪和与死尸一般的樱。
“她们……没事吧?”慕容清站在门外,小心的探头向屋里张望,自言自语道。
“放心,死不了。”宁少斜靠在房门正对的墙面上,幽幽的回道。
女孩显然被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个半死,只见她先是浑身一震,然后立马抱头尖叫起来。
然而那个祸首还一脸疑惑的样子,两手一摊双肩一耸,作白痴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