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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亮亮吵着要去工地找乔乐生,老乔一个不留神,亮亮就自己偷跑了出去。老乔焦急地打电话通知了乔乐生,乔乐生挂断电话,扔下宋庆昌就跑出了门。

乔乐生把附近地区找了个遍,也没见到亮亮的身影,情急之下跑去派出所报了案。汪峻峰也将亮亮丢失的消息发上了微博,让大家帮忙寻找。

夜深了,乔乐生还在街道上疲惫地走着,一边喊着亮亮的名字,耳边回响着亮亮问自己的话:“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你是我亲爸爸么?”他悔恨交加,站在过街天桥上望着城市街道呆呆地出神,心里不断呼喊,亮亮,你在哪里?

天渐渐亮了,乔乐生还在街道上转着,逢人就问见没见过一个小男孩,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答案。另一边的汪峻峰发动了同事帮忙寻找,同事帅子和西兰花全都走上街头,分头寻找线索。

迷了路的亮亮此时正从街边的长椅上睡醒,觉得饿了,开始想家,想爷爷和叔叔,但他却找不到回家的路。他想起自己熟悉的孤儿院,跑到公交站问售票员孤儿院怎么走。一个女乘客注意到了亮亮,担心他的安全,好心将亮亮送到孤儿院。

乔乐生赶到孤儿院见到亮亮,悲喜交集。亮亮大叫着“叔叔”扑到他的怀里,乔乐生抱住亮亮不撒手,眼泪都要下来了,众人都被这一场面所感动。

有惊无险,乔乐生带着亮亮回家,路上抱怨亮亮这么激动的时刻都不叫一声爸爸,亮亮不好意思地说,叔叔就是爸爸的意思。乔乐生内心感动,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原来孩子心里已经承认了自己这个爸爸,只是一时嘴上还叫不出口。

合家团聚的饭桌上,大家都不由深有感触。汪峻峰说亮亮闯的这次祸让自己充分认识到了亲情的可贵;乔乐生也说自己终于知道什么叫责任了,给人当爸爸实在不容易。老乔欣慰地看到了儿子的成长,提起乔乐生小时候走失,自己如何寻找的趣事。乔乐生被父亲的追忆感动得眼眶湿润,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自己现在终于能够体会父亲的心情了。

新房装修完毕,于连海把父亲接到了新居。

于校长不理解儿子这一举动,带着气进了门。于连海献宝一样给父亲介绍房子的装修,告诉他所有设计都强调了极强的功能性,是专门为老爷子量身打造的。

于校长不看,反正满意不满意我说了也不算,没什么好看的。于连海知道父亲有情绪,耐心地陪着笑脸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哪儿不合适可以马上叫人进行改进。

于校长立刻打断于连海:“我一辈子两袖清风,什么样的房子不是住?有那浪费的钱不如省下来捐给老人院,我一个人消受不了这么多福份!”

于连海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打给秘书,命她马上捐一笔钱到区里的老年公寓。只要老爷子能给个好脸,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于连海挂断电话,于校长的脸色才好转了,起身四处看着。于连海偷偷观察,见父亲这么容易就认可了新安排,心里不由感叹,人老了就变成老小孩儿了。

于连海刚要松口气,老爷子突然转过身发话:“叫儿媳跟孙女过来,晚上一起吃顿团圆饭。”于连海没防备,急中生智说王梅玲出差了,得一周以后才能回来,于校长无奈地说,那就等她回来再聚吧。

于连海这才踏实了。他把新请的保姆叫进来让父亲认识。新保姆袁姐进门,只是笑,却一言不发。于校长纳闷,于连海解释说她是个哑巴,能听见,但不能说话。

于校长不由得对新保姆心生同情,连连叹气,哪知道儿子处心积虑特意找个哑巴给他当保姆的真实用意?

于连海将父亲安顿好,告别出了门,一路上不由得心事重重。父亲要见王梅玲,这事早晚瞒不住!得赶紧想办法。于连海正头疼如何混过父亲那一关,公司又传来一个坏消息,一家大商场检测出连海集团的有机蔬菜质量有问题,已经中止了经销合同。

于连海气急败坏地赶回办公室,召集了下属调查原因、研究对策。事情原因已经调查清楚,原来节日临近,商场的有机蔬菜销量增加了一倍,基地那边的有机蔬菜供不应求,市场部就用部分普通蔬菜冒充有机蔬菜流入了市场。

于连海暴跳如雷,决定好好清理门户,杀一儆百,向责任人追责并赔偿公司损失,然后立刻叫他们滚蛋。黄总汇报说已经着手在处理此事,于连海气不打一处来,怪黄总没及时发现问题,现在才想起来处理,让他失望。

于连海让所有人回去后自我反省,把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净。下属们被骂得狗血淋头,一个个大气不敢出,转身退下。

于连海路上在超市买了酒和小菜,心情败坏地回到父亲原来的房子,打开酒瓶自斟自饮,借酒浇愁。父亲走了,大房子显得更加空旷。于连海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寂,不知不觉喝得大醉,不如意的事情也一件件涌上心头。

于连海终于发现,自己得到了很多,同时失去了更多,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于连海忍不住打电话给杨曼,让她过来陪自己喝一杯。杨曼听见电话里传来酒瓶落地的破碎声,劝他少喝点。

于连海却没头没脑地倾诉说:“这世界上的事,不是你愿意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你不想做的事,可你偏偏做了!你想做的事,怎么都做不成……”

杨曼知道于连海喝多了,让他早点休息,于连海又说:“我心里太空了,比这大房子还空……”

杨曼被于连海突然流露出的软弱打动了,刚想说话,电话就断了。杨曼心情复杂,放下电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三个月时间一晃而过,汪峻峰的租客到期搬走了,汪峻峰收拾行李打道回府。乔父和亮亮不舍地帮他收拾行李,安慰他就住隔壁,什么时候想过来,抬腿就来了,又劝他赶紧找个女朋友,省得一个人孤独。

汪峻峰说上一次失恋的伤还没好,再说现在自己的条件也不成熟,也不敢再想这事,可是房门一关上,看看空荡荡的房间,汪峻峰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还真得抓紧找个女朋友,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

汪峻峰一时感情软弱,冲动地上网给自己征集女友,跟一个女孩倾诉了半宿,然后倒头便睡,第二天起床就把这事给忘了。

第二天,汪峻峰正在办公桌前忙碌,帅子跑进来,神秘地在他耳边说外面有女网友求见。汪峻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一个年轻女孩正站在门口。汪峻峰傻傻地站起身来,一时愣住了。女孩似乎很享受她的出现给汪峻峰带来的震撼,一直冲汪峻峰微笑。

汪峻峰回过神来,急忙拉着女孩到公司外,两人站定了说话。相互介绍之后,又交待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汪峻峰这才犹豫半晌,说自己不好意思,因为昨晚心情不好,冲动之下上网找女朋友,其实自己还没有做好找女朋友的各项准备,也压根没想到会有女孩主动找上门来,实在意外。

女孩不但没生气,反倒笑着安慰汪峻峰没事儿,说谁都有冲动的时候,当时也觉得非做点儿什么不可,等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汪峻峰连连感谢女孩的善解人意,感谢她对自己这种荒唐行为的理解。女孩却说我不觉得你荒唐,反倒觉得你这人特别热爱生活,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汪峻峰被夸愣了,不确定地问:“我有意思吗?其实我这人挺没意思的。我前女友临走的时候就说过,我让她很失望。”

女孩不以为然:“人和人不一样,我就觉得你有意思。”

汪峻峰这一下有点懵,心里只想着怎么尽快把她打发走,只能拼命贬低自己,说我感情上受过伤害,女孩说谁没受过感情伤害?同病相怜,更有共同语言。

汪峻峰说我还带着个残疾的父亲一起生活,女孩说我就喜欢孝顺父母的人。汪峻峰一咬牙,说最要命的是,我还带着个五岁的孩子呢,我儿子!

女孩莞尔一笑:“我就想找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男人,有个爸爸就更好了。”

汪峻峰这回彻底傻了,还带这样对号入座的?这女孩到底什么意思呢?怎么就偏偏认准自己了?这么说都吓不退她,这可如何是好?

汪峻峰灵机一动,试探问:“难道你喜欢给人当后妈?”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只要我们俩感情好,当亲妈后妈我都无所谓。”

汪峻峰睁大眼睛问:“此话当真?”

女孩斩钉截铁回答说,“绝无戏言!”

汪峻峰拍掌说那好,你明天就过来见见我家人吧!两人约定时间地点,女孩这才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女孩前脚刚被打发走,汪峻峰后脚就兴奋地给乔叔打电话,说自己在网上帮乔乐生找了个女朋友,人不错,人家就想找乔乐生这种有爹有孩子的。老乔不敢相信,以为汪峻峰在开玩笑。汪峻峰说明天就带她来家里见个面,老乔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一时悲喜交集,独自思量半晌。

第二天,女孩如约而至。汪峻峰直言不讳告诉女孩自己还不能谈恋爱,但自己有一个偶像名叫乔乐生,昨天说的有爹有孩儿的就是他,人就住在对门,希望女孩能跟他见见面。

女孩一听就急了:“人家喜欢的是你,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我发给别人了?”

汪峻峰苦口婆心劝女孩见见乔乐生,自己刚刚失恋,并且是让人甩了,所以对女性比较过敏,已经戒除女色了。女孩不相信,说汪峻峰骗人,有戒烟戒酒的,没听说还有戒女色的。

汪峻峰诚恳地解释说,觉得女孩跟乔乐生就是天生一对,你要的条件他一样不少,而且他还比自己英俊、能干。女孩就认准汪峻峰了,说别人谁都不见,我就觉得你比谁都英俊,比谁都强。

汪峻峰实在没辙了,让女孩等一下,自己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然后飞奔出门,真奔乔家。女孩放心地往汪峻峰的破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看了几眼,又起来四处转了转,看看表,等得有点焦急。

房门被推开了,女孩急忙起身迎上去,一看却是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进了门,老乔自我介绍说是汪峻峰的邻居,问女孩你是他的前女友还是现女友?

女孩犹豫了一下,说不是前女友,但也不算现女友。

老乔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谁要是跟他好上,可要倒霉,这小子在监狱里呆过,出来时间不长。女孩吓了一跳,怀疑地盯着老乔,老乔又说,他因为什么进去的我倒不知道,就知道他得定期到派出所报告思想动态,片儿警一到日子就来找他查岗查哨,怕他犯老毛病。

女孩愣了一下,回头从沙发上抓起包,抛下老乔夺门而去。女孩的身影消失后,汪峻峰贼头贼脑地从门后闪身进来,看看老乔,得意地笑了起来。

老乔紧张地瞪了汪峻峰一眼,擦擦汗抱怨说:“你小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撒过这么大一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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