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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乔乐生觉得这事看起来可行,汪峻峰却愁没有资金,乔乐生认为只要把这事儿当半公益性质来做就好办了,有钱人也有理想,他们的钱也愿意投在能产生社会效益的地方。汪峻峰被提醒了,一拍脑门说,对呀!找志同道合的人支持我不就完了?

汪峻峰说做就做,首先就去找董芳和甜甜募集资金。二人正在布置展会会场,汪峻峰郑重其事请她们坐下,发布了自己关于“哭吧笑吧”的市场调研和详细策划,说有乔乐生帮我,这事肯定成了,我们要把它搞成半公益性质的服务业,既为社会做贡献,又可以养家糊口。

甜甜提出质疑,觉得这事根本赚不到钱,凡是想哭的基本上都是没钱的。汪峻峰说甜甜OUT了,现在最想哭的都是有钱的,你想啊,通货膨胀、房地产滑坡,钱越多烦恼越多……

董芳突然插话说,我支持你!甜甜急忙拦阻,说自己才不会把钱扔到无底洞里去,董芳不理,让汪峻峰回去准备一个账号,她跟甜甜再商量一下,资金尽快到账。

汪峻峰握着董芳的手连声道谢,唯恐她反悔,转身就跑了。

汪峻峰跑回家,兴奋地告诉乔乐生资金问题解决了,凭借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游说成功,董芳大力支持新鲜事物,同意投资!乔乐生问他你没打我旗号吧?我可不想跟她在这些事上扯不清!汪峻峰说我没打你旗号,就是说你也会帮我,也是想试试看,没想到就成了。

老乔在一旁听得清楚,委婉地发表意见说,花女人的钱做生意,不大好吧?

汪峻峰说,您这观念太落伍了,这叫投资,钱生钱,是有回报的。董芳都说了,此举纯属商业行为,加上她对公益也有兴趣,跟个人感情没关系!

乔乐生提醒他,借钱是要还的,这就意味着你只能赢不能输了。汪峻峰让他放心,又劝说乔乐生跟自己一起干。乔乐生想着是董芳投资,就本能地想撇请,我就算了,我还是想回律师本行,你自己折腾吧,有困难跟我说,我也不会看着不管。

汪峻峰又让他赶紧帮着找找地方,两人分头行动,多跑跑,争取找个房租低廉、人口密度大的地方。

汪峻峰一走,甜甜就用眼睛狠狠地瞪董芳,你一听见乔乐生的大名,当场就晕菜!董芳却平静地说,这不是为了乔乐生,也不是为了汪峻峰,是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也是为我自己,以后我有痛苦知道去哪儿哭了。

甜甜无奈,说那就少出点意思意思得了,董芳却让她通知会计准备十万,年终从她自己账上扣。甜甜觉得董芳已经被乔乐生弄得失控了,简直是扯不断,理还乱。

二人正在掰扯,杨曼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到董芳,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扭怩地进了门,顾左右而言他,大夸展出的家具多么多么漂亮。

董芳打消她的顾虑,让她有事儿直说,不用不好意思。杨曼说,自己要请董芳和甜甜出去吃饭,甜甜知道她又是有事相求,故意调侃说,杨曼姐请客,绝对不会白掏钱!

饭桌上,杨曼连说带演,声情并茂地描述了于连海的呆傻症状,说他现在连笑都不会了,送他上医院还坚决不去,整天不错眼珠就盯着那块石头。

董芳和甜甜都忍不住被逗笑了,杨曼可笑不出来,着急地让两人给自己拿个主意,说他根本不听我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董芳问于连海除了这块石头还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没有,杨曼想了想,说好像没有了。董芳分析说,这是典型的“偏执狂”,是心理毛病。只有一个办法,对症下药,请人扮成专家来鉴定那块石头,告诉他这是一块稀世珍宝,千万别卖也别开,留到几年以后会打着滚儿地翻番儿——到时候再说,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杨曼觉得这办法恐怕不行,因为于连海早都请专家看过了,说是块宝贝,问题是却没人肯接手。他心里不踏实,一心想切开看看,怕就怕切开万一里面没有内容,于连海非疯了不可。

甜甜纳闷,这燕尔新婚,他就成天琢磨这些事儿?就不想着生个大胖儿子之类的?杨曼说他都有个豆豆了,而且又那么爱她,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想。

董芳觉得男人没有不想要儿子的,不行就实施第二个方案,告诉他你怀孕了,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杨曼有些为难,这怎么装啊,再说这一招好不好使也不知道。

甜甜又出招,说食、色,性也。对付男人还得从美食和美色开始,于连海既然是美食家,你天天换着样儿给他找好吃的,他会不动心?董芳说甜甜不懂,他这是心理疾病,会引起生理上的一些反应,比如食欲不振、睡眠不好等等。杨曼大叫没错儿,说于连海到了饭点儿也不饿,晚上不睡到处游荡,像梦游似的。

董芳建议杨曼先试试第二个方案,实在不行,就是绑也得把他绑到心理医生那儿去。先尽量演好孕妇吧,为了你老公,就得委屈一下自己了,我们也帮不上别的忙了。

杨曼回家就开始扮孕妇,想想也没什么难的,电影电视里最古老的桥段了,就是吃饭的时候突然作呕,跑到一边去吐上一气儿。

于是杨曼缠着于连海说,她特别想吃白切鸡,想得不行了,让他陪自己去吃。于连海没精打采地招呼保姆陪杨曼去。杨曼见计划失败,不高兴地说,那就算了,我也不去了。

第二天,杨曼再次提出让于连海陪自己去吃白切鸡,于连海说没胃口,杨曼这下不干了,你没胃口就不能陪我吃吗?你对我那些感情都哪儿去了?

于连海无奈,只好答应陪她去。二人到了餐厅,一碟白切鸡刚送到桌上,杨曼就高兴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刚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说有点反胃。于连海让服务员给拿点热水,杨曼喝了一口,又呕了出来,弄得服务员手忙脚乱帮她擦拭。

于连海看出门道,问杨曼怎么了,转念一想,急忙问杨曼这种反应有多长时间了。杨曼故作娇羞,说就最近几天,胃一直不怎么舒服。于连海满有经验地说,你这可能是怀孕了,回去拿试纸测一下吧。杨曼假装惊喜,说是真的吗?太好了!

于连海不但不高兴,反倒发愁地说,这要再生一个儿子,我怎么着也得给他多预备点家底儿,看来我还得赶紧想办法再多赚点儿钱啊!

杨曼这下傻眼了,咧嘴苦笑说,你先别急,可能是个误会!

乔乐生带亮亮上街帮汪峻峰找店面,两人走饿了,去快餐店吃饭。亮亮边吃边高兴地说香,乔乐生借机教育孩子,说是因为刚刚走了那么远的路,所以现在吃饭才觉得特别香,这说明人要学会吃苦,依靠自己努力得到想要的东西,这样才能品尝到幸福的滋味儿。

爷儿俩吃完饭从快餐店出来,远远看见杨曼走出对面餐厅的大门,于连海随后出来,扶着杨曼上了车。乔乐生愣了,直到于连海的汽车远去,他还站在原地,直到亮亮扯了扯他的手,这才清醒过来。

乔乐生回到家,汪峻峰向他汇报自己找房的收获,说已经找到了两处符合标准的房子,就是房租还没砍下来。

乔乐生充耳不闻,怔怔地说,今天看见杨曼和于连海夫妻恩爱下馆子去了,那一瞬间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有时候你觉得无路可走了,换一个方向就可能找到出路,杨曼跟着我受了那么多苦,真庆幸她及时回头了。看到杨曼的样子,我心里轻松不少……

汪峻峰理解乔乐生的心情,原来你心里还一直不放心杨曼呀?可怜的董芳到现在都没摸到你的虚实,这回你可得赶紧清空一下你的感情,好好把董芳请进来吧!

杨曼扮演孕妇的计划彻底失败,只好打电话向表弟宋庆昌求助,说你姐夫他走火入魔了,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帮帮我吧。宋庆昌觉得既然还是那块石头惹的祸,那就组织一批人围观石头去,不就因为现在没人再去看石头他才变成这样的吗?

杨曼跟表弟定下计策,回家安心等待,不时偷偷看表,又转眼偷看于连海,于连海依然坐在沙发上盯着石头发呆。

门铃一响,杨曼差点跳起来,急忙小心地稳住自己,没动声色。保姆跑过去开门,宋庆昌带着三个陌生人走了进来,进门就嚷,听说姐夫藏了一个无价之宝,我几个朋友想见识见识!

于连海顿时来了精神,跳起身请大家进来。

宋庆昌和三人围着石头观看,于连海在一边富有经验地解说,说今年缅甸翡翠公盘参加人数超过一万人,交易金额超过二百多亿人民币,创下历届之最。高档翡翠原石成交价格都是底价的几十倍、上百倍。一块一百一十二公斤重的冰底飘绿花翡翠原石,创下了单笔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欧元的历史天价,按最新人民币汇率中间价折算,相当于三亿人民币!

来人都惊呆,不看石头了,都呆呆看着于连海。于连海见大家好像不相信,说你们可以上网搜,消息绝对不假!看这儿!从这地方可以看得出来,我这块原石里边相当有料啊……

众人都看得十分认真,一边似懂非懂地频频点头。其中一人说了一句外行话,问这么大的一块石头,里面可得有多少玉呀?

于连海说这石头重三百斤,少说也得出个一百斤左右,另外一个人一听,说那还等什么,打开拿出来呀,那不就发了?

杨曼急得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几个人都没看见,继续胡说八道。杨曼拉了一下宋庆昌,宋庆昌连忙拉一下其中一个人,那人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问于连海这石头什么价。于连海用手比划了一个“六”字,说我花了这个数入手的,出手怎么着也得翻几番啊,诚意想要,价钱可以再商量。

众人一起看宋庆昌,宋庆昌使个眼色,示意大家“撤”。于是问价人说,得先回去考虑一下,宋庆昌连忙配合,说我看这东西你不能轻易出手,宝贝咱得自己留着!

杨曼一边往外推他,一边附和说,就是,我们不能随便就出手了,怎么也得要个好价钱!

众人离去。于连海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突然说,“不行,我要开了石头看看!”

杨曼没想到一场戏演完,适得其反,不由急赤白脸地阻拦:“你急着开它干嘛呀?万一有人出了超出你预期的好价钱呢?别开,千万不能开呀!”

这一劝不要紧,于连海更加坚定了:“我一定要打开看看,万一里头的东西超出了预测结果,那卖了的话我不亏大了么?”

杨曼当场泄气。

于连海旧病未好又添新病,干脆把石头从客厅搬到了卧室,摆在电视柜上,躺在床上不动眼珠地盯着看。

杨曼一看没辙了,只好又去找董芳,急切地让她想办法救救于连海,你点子多,一定会有办法的。董芳说,于连海的事儿我真不想管,他这是欺负乔乐生遭报应了,都是自找的。杨曼有点尴尬。

董芳主张找心理医生,这是一种病态,得用科学方法治疗。杨曼说,早都要带他去心理诊所了,可他绝对不接受心理医生,认为去那儿的都是神经病。董芳嘲笑于连海老土,那么大企业老板,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再拖下去,真成神经病了。

董芳想了想,有了主意,让杨曼周末在家组织一个朋友聚会,自己带心理医生假扮男朋友,说他爱好收藏,也懂点玉石,到时候让于连海陪我男朋友聊聊天……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客人们都按时赶到。杨曼把大家安顿好,急忙上楼叫于连海下楼见客。于连海不动,是杨曼的客人,他可不想搅和。杨曼说我的朋友来了,你这男主人怎么能躲着不露面呢?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再说这对客人也不尊重啊!

杨曼生拉硬拽,于连海就是不动。

楼下的客人三三两两聊着天喝着茶,干等也不见于连海下来。心理医生小冯见董芳着急,说这种心理病人就这样,不接受变化,害怕见陌生人,对新的环境有恐惧心理。他不下来不要紧,我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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