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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暗杀者的后代(五)

伢崽子的心里好像烧着火,喉管呼呼地往外冒烈焰。他跑到塘嘴渡口时,没呼唤船,就一头扎进了河里。

水强行熄灭他心里的火头,不让它蔓延,烧掉自己的眼睛、嘴巴和眉毛。恶魔在身后追赶他,梦魇一样的挣扎使他想拼命恢复明亮的意识。他从水里落汤鸡一样爬上河滩时,听见了街上的一阵叫喊声和骚动。

“抢枪啊!抢枪去啊!”

伢崽子马上随着许多人往镇上的武装部跑,那儿开始抢枪了。枪是好东西,枪能杀人。他需要枪,那小时候玩过的猎枪,叭地一下,冷管变成热管,鲜活的生灵霎时间就扑腾翅膀,魂飞魄散。

武装部在堤脚的一座小庙里。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中,伢崽子看他们肩上的红袖章,有“驱虎豹造反兵团”的,有“征腐恶”的,这是镇上最大的两个造反兵团,还有一些“换新天”、“农奴戟”、“万丈长缨”,都是很少很少的散兵游勇,不成气候,没有文化;“农奴戟”是铁木社几个黑鼻子铁匠组织的,“万丈长缨”是裁缝铺的残疾裁工们弄的。他还看到卫生所“送瘟神造反革司”的陈医生也来了,他是抓药的,手中还拿着捣药的药杵。

庙门太小,抢枪的人太多,前面的人有的给挤倒了,成了后来者的垫脚石,被踩得哇哇大叫;抢到枪的也在往外挤,并高举起枪咆哮着喊:小心老子开枪!堵在门外的却针锋相对:杀开一条血路!冲啊!

伢崽子矮小的身材这时异常机灵。他顺着墙壁往门口挤,从人的腿缝里钻了进去。

枪都放在两张木板床上,抢枪的人围成了两堆。伢崽子先是靠近一个黄桶去抢子弹,各种各样黄灿灿的子弹,他伸进手去抓了两把装进荷包里,再去伸手手就没处可伸了,围上去的人里外几层。他在地上又捡了几颗散落的子弹,就看见两堆抢枪的都是几个人争一杆枪;有的是长枪,有的是短枪。那些人各抓着枪的部位喊着,骂着,拽着;各派的援助各派。持有短枪的倒提着枪猛击对方的脑袋。许许多多的军帽被人抢了,有的连头发也被抓去了,头上血肉模糊。

打!打他个兔崽子!

打他个保皇派!

伢崽子在人堆里被拥挤着,推搡着,碰着他鼻子的都是发馊的一张张汗背。他挤不进去,他抢不了。他感觉脚下有东西咯了他一下。那不是砖头,是枪。他踩出了枪的形状,是一只手枪。

于是他用背,用肘抵着别人,终于蹲下身子去,用手摸到了那个东西,真是枪。他抓住了它,然后把它悄悄地插进裤腰里。然后,他想赶快离开这个要把人轧扁的地方,他紧跟着几个手持长枪的大汉往外挤,终于挤了出来。

枪,我有枪了!他说。他站在河堤上手举着那把手枪,用小指头塞进枪把上的小铁环里面,然后在手上转着圈儿。这把闪着白金一样光泽的勃朗宁大威力手枪,清晰地刻着“中华民国制造”六个大字。他拉出弹匣,从荷包里掏出子弹,选择着填进去。

子弹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他把荷包全翻出来,也没找到一颗合适的。只好填进了八颗小子弹,推上弹匣。那子弹在枪里面发出低沉的碰撞声。

他握着枪,身上不由打了一个深深的寒噤,才发觉自己全身还是混漉漉的。于是他猛然想起了这一天经过的一切。漫长的芦苇路、野草遮没的小屋、活鬼一样的生父、冷冰冰的蒸红薯……

我在这儿干什么呀,我要杀人!我要杀它个人仰马翻!

他冲下河堤,冲上河滩,他要寻找力量来抵御这将人埋进十八层地狱的寒冷。他眼充血,两只耳朵也胀得通红,眉毛像愤怒的刺猬。他搜索的目标终于出现了。与那手枪的缺口和准星在一条线上。那是癞子黄七头。

黄七头的船从河湾拐过来了,他的膝盖因为积水而坐在一个高凳上划船。他的船是准备靠岸的,但是伢崽子狂奔过去,煞住脚,他的一只脚已经站在水边的软泥里了,差一点就冲进了河里。

不许停,往前面划!划呀,划呀!

黄七头看见了岸边的这个人,这人双手握着一把他并不陌生的手枪,那是真正的手枪!这人惊恐万端地向他举着枪,用枪指挥他向前划船,不准他靠近岸坎。这人后退到高坎上,踩着沙岸一脚一脚地陷塌。这人站上去了,居高临下地朝他怒吼:

划呀,划!黑心的杀人犯,我一枪毙了你!杀我全家的杀人犯!

这人是伢崽子,他是去了湖南,想瞒住的事瞒不住了,昨天是儿子,今日是仇人。然而他不知道镇上发生了什么,他手上的枪是从哪儿来的。

划呀,划呀!快点划!

划了整整一天的癞子黄七头早就耗尽了力气,他得赶紧划,有枪点着他。

我划,我划。

那两片沉重的桨在水里打出慌乱的声音。他的嘴角快要拉到下巴那儿来了,他快哭起来。他的双手完全麻木了,腹内的所有器官都扯得生疼,身子前倾着机械地推桨。

划!快划!不许停!

这么划要划向哪儿呢?催逼的声音如狼似虎,没一点软下来的意思。已经划离了小镇,划到一片开阔的河滩,四野铅云低垂,一排班头雁从天空飞过,发出不安的唳叫。

黄七头的船舱里,是三尊从县里给镇上请回的毛主席半身瓷像,瓷像在摇晃、颠簸着,时常有船头溅起的的水撒在上面。

伢崽子是在某一个时刻定眼看到毛主席瓷像的,他的眼睛被烈火烧灼了,什么都看不到。当他发现枪对准那几个毛主席头像时,他的意识一下子清楚了。他握枪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脚步也停住了。黄七头发现岸上没有了喝叱声,扭过头一看,伢崽子呆站在那儿了,雷打痴了一样,枪口朝下。黄七头这下也突然感到浑身的力气都耗尽了,整个人像一滩水似地坍化在舱里,两支桨拖在了两舷,桨桩上的绳套勒着桨把,就像折断的两只翅膀。

陡然,他们听见了枪声。

子弹划过田野的低空时发出“咝儿~咝儿~,啾啾啾~~”的怪叫,犹如一张痛苦的嘴巴,哆嗦着、颤栗着,一头扎进泥土里。

这是武斗,武斗开始了!“驱虎豹”和“征腐恶”两派已经誓不两立,伢崽子因为土匪黄七头的问题哪一派都不够资格参加,他没想到武斗会这么快,在这个时刻发生了。

趴下!

黄七头在喊,黄七头趴在舱里,在那几尊毛主席像的后面,对着呆呆站在岸上的伢崽子喊。

伢崽子望着枪弹飞来的地方,想看清开仗的人。

四野静悄悄的,几声枪响过后,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连鸟的叫声也没有了。只有空气中柔软的风,在几棵歪柳树的瘦枝条上摇晃。

人都躲着了,都在用子弹试探着。

这时,伢崽子看到有一个人,鬼魂似的飘来,穿一袭白色的衣裙,那是个女的,是他的疯表姐潘小玲!

她像歪柳上的风摇摆着,头发长而零乱,她手拿着一根树枝,口里唱着歌子。她边唱边舞,在田垅里转着圈。她唱的是: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

她旁若无人地跳着,唱着。她完全暴露在两派埋伏对峙的人的视野里。她的声音清脆,响亮,整个田野都能听见她的歌唱。

伢崽子看着她,看着这位表姐,他看呆了,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只是张大嘴巴,贪婪地看着她的表演。

小玲!她的舅舅黄七头在船上喊,小玲!

一颗子弹飞来了,又一颗子弹飞来了,子弹烫灼着这阴沉粘稠的空气,咝咝地乱窜。

潘小玲全然不顾这枪声与他人的呼唤,像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行在田野。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伢崽子猴着腰,观看着远处模糊的树丛和高地,慢慢向他的表姐跑过去,他想把她拽回来,从这片危险的开阔地拽回河坎。他拨开田埂的野草,手、膝触地,小心地潜行。

然而,还没有捱近表姐,子弹就狠毒地射杀过来了,他清楚地看见表姐的后背上突然溅出鲜红的血水,在那件白衣裙上触目惊心;她的背脊像喷射而出的一朵花,一瞬间开放,一瞬间凋落破碎。然后,歌声嘎然而止,她的头晃了几晃,长长的头发两边飘拂了几下,有如马尾悠扬奔放的姿态,也是一瞬间的美影,便一下扑倒在地上。

伢崽子是匍匐着爬到她跟前的。他摸摸她的脸,试试她的鼻息,又在她的胸口摁了摁。

她死了,她的脸白得那么沉静,面带微笑,嘴角似乎还残留着几个未吐出的歌曲的音符。

伢崽想哭,他瞧瞧四周,强忍着不敢哭,整个的脸腮都因为恐惧和惶然扭曲变形了,鼻子酸得好像能捏出一缸子醋来。

黄七头在船舱里看到了这一切,他在枪声过后的短暂沉寂里突然冲天而起,发亮的癞头高竖在船上,像一只秃鹫的头。他正准备高喊什么的时候,子弹顺着他的脑袋而来,他一低头,舱里的一尊毛主席像顿时被击中了,一阵碎响,瓷像四分五裂。

你们打毛主席!你们打了毛主席!你们是反革命!

黄七头上去抱着破碎的毛主席像哭喊起来。他爬上岸,高举着那尊面目全非的瓷像,跌跌撞撞迎向子弹飞来的方向。

三反分子!三反分子!打碎毛主席!

这时两派趁天黑之前的一场交火开始了,子弹划着瘆人的光弧,拖着瘆人的嚣声炒豆一样响了起来,两边的人依然伏在各自的掩体里,以枪弹说话。黄七头身中数弹,被打跪下了又爬起来,怀里还是抱着那尊破瓷像。当他几次爬起来之后,那尊瓷像连枪击带摔打,只剩下一块大碎片了。那块白色的锃亮的碎片在一片暮色中尤其耀眼,没有它,伢子根本看不到黄七头,就是那一块碎片彻底消失的时候,伢崽子才透过暮霭与硝烟,看见了黄七头扑跌在田沟里,全身痉挛地缩成一团。

伢崽子以抢枪乱军的罪名被关押进去的时候,没有谁给他送行。他一个人从那个河滩茅屋给抓走了,然后,门就落锁了。他抽出那把长柄的黄铜钥匙,听见门楣空隙的蝙蝠窝里传来蝙蝠们撕咬的阴暗叫声,有如婴孩的啼哭。

他押上船后行了一段路,他的姑妈黄四妹才出现,跟着船跑,挥手。姑妈挽着猪菜篮子,她可能是刚听人说的。伢崽子双手反绑着,几个搞专政的人各拽着他一只肩膀,以防他跳水自杀或逃跑。他这时想到应该把钥匙交给他的姑妈。这房子本来就是姓黄的,他不姓黄了,不叫黄良富。但是他不能动弹,他被按在船舱的柳条椅上,他的视线没能越过船舷,姑妈黄四妹还是半截儿在岸上跑着。他想站起来,专政的人不让他站起来。

伢崽子蹲了一个月黑屋子并且被吊打过几次之后,便进了监狱的一个小玻璃厂,整天鼓着腮吹玻璃瓶子。

这一天,监狱长把他叫了去,说是有人要见他。他跟着监狱长进了办公室,看到有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铁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戴着没有帽徽的军帽,身着没有领章的军服,有一只腿的裤管里好像是空的,因为伢崽了发现了那人放在椅子旁的一支拐杖。

那人从纸烟盒里抽出一支新华烟点燃,再抽出一支,隔着桌子递给伢崽子。伢崽子站起来赶快接着。

嗯,你很像你的妈。不过你这个个头谁都不像;既不像你爹,也不像你妈。

伢崽子点着的烟没吸,拿在手上,让它燃烧。他很吃惊,这人怎么提他的爹妈呢?

你是饿狠了。那人说,在这儿吃得饱吗?

伢崽子审视着那人。他看看手上的烟,又看看那人。那人的口气是软和的,面相却极端阴险冷酷。

你喜欢枪吗?嗯,你喜欢枪,可是你喜欢得不是时候。现在,我想送一把枪给你,因为……因为么,我喜欢喜欢枪的伢子。他说。

伢崽子看那个人从兜里掏出一把枪来,放到桌上,推到伢崽子的面前。

那是一把十七式德国造,很旧的枪,好像生锈了,有缨穗,暗旧的红色。

伢崽子知道自己的罪名,他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他以为这人要来捆他了,要用枪敲他的脑袋,用枪撇开他的嘴,朝他的嘴里倒火药,砰砰砰地往他的肚里塞子弹。然后往他的嘴里灌辣椒水,让他坐老虎凳,架他的飞机,给他“吃饺子”,在他的背上用石磙擀面。

你不敢拿吗?这枪不是你抢的,是我送给你的。现在物归原主。这枪是你妈当年用过的。我不过替她保存了几年而已。现在,你可以走了,出去了,回家了,听见了吗?

伢崽子树桩一样坐在那里。直到那人拄着拐杖过来,将那把枪塞进他的口袋里,直到进来了监狱长,说,我们轩辕局长亲自来处理你的事,懂吗?说完发给了他一张盖有县公安局革命委员会的释放通知书。

剃着光头的伢崽子背着行李卷走出了监狱大门。他走了很远还不敢动一下兜里的那把德国老驳壳枪。

走了很远,他发觉自己不知道往哪儿走。他往哪儿走呢?他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天,看地。他走一会,歇一会。他明白他自己是在沿着一条小河朝南走,朝河的下游走。

有一阵船歌飘来,在一个避风的河湾,在许多芦苇的尽头。那儿是县党校学习班有些人跑出来投河自尽的地方。几个虾子似的船工在拉纤,正向他走来。他们唱的是小调:

拜上姐来拜上乖,

拜上乖乖郎不来,

鹅卵鼓开岔“石”(识)破了,

咸蛋无盐淡了心,

劝姐好好交别人。

劝声郎来劝声哥,

劝哥不要把心多,

你不要浇筒打水听人家“咚”,

楠竹下坡由人家“唆”,

瓦落檐前打破的多……

阴沉沉的天空到处是群鸦的乱叫,渐渐压倒了那在河沿蹒跚匍匐的船歌。

他在抬头端视的那一刻看到了河滩上一溜的乱坟,和一块巨大的粗糙的石碑,上写着:

×年×月×日武斗死难者之墓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那里有他的表姐,有他的养父。

他这时才从兜里掏出那把枪来。他端在手上,然后放到鼻子下闻闻,依稀闻到了铁腥味、火药味和一丝微弱的母性的气味。他循着这一丝从历史深罅中透出来的气味去寻找辨认他的亲人,生下他的那个人,曾经在她的暖怀中只呆上了片刻;母亲的气息,一个女暗杀队队员的气息,凶狠,但充满柔情,嫉恶如仇,对爱情忠贞不二;痛苦的死亡,永远的冤魂,在另一个世界张大期待的眼睛,看着她无家可归的儿子。

娘——,娘——

他终于哭着喊了起来。他一手抓住枪头,一手抓住枪柄,死劲地掰,像掰一块瓦似地想把它掰成两截。

他扑在癞子黄七头的坟上,哭着呼唤。那时候没有人,大野低垂,他的声音刺穿所有的云层和空寂,连乌鸦的翅膀也在打颤,风东倒西歪,河水流得更加仓惶凶猛。他在黄七头的坟上扒呀扒呀,扒了个大洞,手指都扒出血了。然后他把那支德国撸子埋进洞里,把浮土堆起来。

娘——,娘——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

镇里的领导给伢崽子两把桨,要他顶他养父的班,划船摆渡。

他一天十几趟来往于湖南湖北之间,像一只蜘蛛,用他的渡船织着无形的网。后来塘嘴那边停止了崩岸,而小镇这边的河沿却出现了大面积坍陷,有五家人家的房子一夜之间就扎进了河心,这五家人家的二十几号人也不知去向,无影无踪了。都是半夜梦中发生的事情。

伢崽子得小心河中的那些墙壁,那些歪斜的院落。不管怎样,河还是那么宽,不过是彼消此长,航道一时间改变,慢慢地就摸熟了,桨声也十分娴静,犹如黄七头当年划桨的姿势,只是少了一杯酒,一个癞头而已。

过了几年,伢崽子再一次顶职——顶他平反改正了的亲生父母的职,到县公安局当了一名警察。不过没多久他就回来了,主要的问题是出现了夜盲症状,医生说他是晚期青光眼,小时严重的营养不良所致,完全不能胜任警察工作。回来继续干他摆渡的活,眼疾也慢慢好了。

在他养父坟上埋下的那支枪,后来出了笋,长成一蓬箭竹,锐气逼人,绿叶蓊翳。并且在每天傍晚时分散发出一股呛人的火药味。有研究这丛怪竹的人竟在竹叶间发现叶子自然排列组合成一行汉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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