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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松鸦为什么鸣叫(二)

伯纬那天听见王皋自编了一首用“哭嫁歌”唱出的歌子:

神农架山高坡又陡,

羊肠小道难行走,

一年到头修公路,

修到何时才出头……

伯纬说:“你还不如唱‘狗子也爱有情哥’。”这时候,伯纬看见王皋的腿不颤了,正拼命地伸出一只手往悬崖边挤!

王皋想干什么?王皋前面有一块花布,挂在悬崖边的一蓬匍地蜈蚣上。在这样的时刻出现一块花布,在这么荒僻之处,在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地方。伯纬想阻止王皋去得到那块来历不明的花布,可是王皋的手上已经攥到了那块花布。是从哪儿飘来的呢?王皋兴奋地说一定是头上砌护坡的女工掉下的,而伯纬想,说不定是咬着香柏的那颗人头上飘下的呢?

没有血迹,所以他高兴,也不发抖了,大嚷道:“给三妹做件小褂子还有多的。做娃娃服最好。”娃娃服就是女人们当时穿的一种胸衣。

王皋把花布揣进了怀里,这天回到工棚,王皋就把花布悄悄放进了箱子。

追悼会和誓师大会是经常开的,不过像这一次这么多棺材还没有过,还出动了直升飞机,听说是从武汉飞来的,停在山顶把一些伤员运走了。王皋见死了这么多人,就不敢晚上出去尿尿了,找后勤班弄了根废板车内胎,剪断,从床边的棚壁上挖个洞,通到外面。这一下屙尿方便了,可是没两天,那日晚上屙着屙着,尿漫上了床铺,王皋在半夜时分大喊:“是哪个坏蛋搞了破坏呀!”原来,有人开了个玩笑,在外头把他的废内胎打了个结。又过了两天,王皋打开箱子时,那块花布不见了,成了块桦树皮。王皋当时愣在那儿半天,脸白了,气急了,对伯纬说:“我碰上了岩包精。”

那一天王皋就恍恍惚惚的了,丢三落四,上工去的时候竟然没穿鞋子,队长要他领五个雷管他领了八个。那天他的任务是挑竿炸石。就是竹竿上挑一包炸药,在隐蔽处贴悬崖炸,炸出石窝子能踏脚后,再去打眼。王皋用竹竿挑了炸药,荡下绳子就下去了。他点上了火后炸药不响,他以为自己未把引线点燃,从岩边伸出头去看竹尖上的炸药,头一伸出去,炸药响了,他的半个头也没了。

伯纬那天在崖顶作业,他伤了风,又腹泻,与一些姑娘运石渣。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工地大了,死个把人不稀奇。但死的是王皋,这就不同了。晚上他对木工班两个专门做棺材的师傅说:“王皋的棺材就不做了,我背他回去的。”

他把事情的原委一说,指挥部就准了他几天假,要他把王皋背回去。

因伯纬与王皋打伙同睡,他留下了王皋的棉絮,拆了包单子,将王皋一裹,用麻绳捆得严严实实。这之前,木工班的师傅给王皋雕了半个木头脑袋安在他头上的缺损处,再用一条劳保毛巾一缠,也看不出缺损了什么。就这样,伯纬背着王皋的尸体就上路了。

太阳牛卵子热,农历九月的太阳为何还如此浓烈呢?不过你只有爬山,背个百把斤的东西才会觉得太阳还存在并且有夏季的企图。其实太阳是不动声色的,是你冒犯了太阳。只要你坐下,山风一吹,又凉了,背脊上、胯子里的汗变成了恶作剧的凉水,就是这样。

烘热的秋天是因为山要成熟,山要把东西蒸熟,只剩下最后一把火了,或者火烧完了,要焖一焖,要等它跌气,东西就能端上桌了。所以伯纬有时歇下来摘“猫儿屎”吃时还是发涩,五味子又酸,苦李苦、唐梨像木渣。能摘到一串好五味子,他就连籽带皮都吞进去。

进了河谷的时候,他数了数,至少有七八只松鸦跟着他,在他的前后左右怪叫。它们闻到了死尸的腥气。伯纬不敢肯定,这些松鸦是不是从他启程时就跟上了,盯上了,还是在半路上招惹了它们?伯纬望着它们,比它们的叫声更响亮更悠闲地说着话:“别开洋荤啰!我会把王皋给你们吃?”

九月,连老林子都是明亮的,空气里流溢着干燥的、带点酒味的气息,像谁的酒坛打泼了。山楂和红枝子、蔷薇都成熟了,一串串地打着他的脸,它们喧宾夺主的气势把空气都映红了,并且让人精神抖擞。第一天走得还算轻松,说轻松,是因为王皋已不能说话了,这使伯纬觉得他背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捆山货,药材啦,苞谷啦,门方啦。想怎么背着怎么背,横着,顶着,扛着,夹着,都可以。过去背门方时,一根至少有一百八十斤,可小小的王皋满打满算不过一百一十斤甚至更少。第一天下坝店,过响水河谷,再走庙垭,邱家坪,到了赵家屋场——不知不觉已经近晚了。他才想到,他得喝水,他得吃东西,烧两个苞谷也可以,最主要的是,抹汗了睡觉。

这怎么睡呢?他在赵家屋场的山脊上看着那山坡上的两三户人家。没有炊烟,狗正在远远地朝他吠叫。我总不能背个死尸进门讨歇吧。我把他藏在人家菜园边,放在老林里?半夜被野兽啃了那我不白背了,我怎么好跟王皋家人交差呐!

正在犯难的当儿,他看见了不远的石崖下有一汪水,在暮色中泛着美妙的白,他先不想那些,就走下石崖去水坑里喝水。他埋头喝了一气,直喝得打出嗝来,再洗脸,洗身上的汗,人就轻松多了,恰好水坑边有人点种的矮苞谷,掰了几个,半生不熟,汁儿也是麻涩的。吃到后来,吃出点味来了,竟把个肚子撑饱了。再下面,有一个牛棚,他把王皋背起来,钻进去,找了些干草塞在自己的背下,一躺就睡着了。

年轻的伯纬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霜色镀银。他迷迷糊糊地不知自己在哪儿,回头看到那捆被被单裹着的东西,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被炸死的王皋。

“王皋!王皋!”

他赶快看王皋被野物啃吃了没有,翻来覆去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心想,今晚一定放到人家里去,保险些。

早晨,依然照晚上的办法,吃苞谷,喝水,然后准备翻猴子垭。

再想背起王皋,背不动了。

我昨天背得动,而我今天就背不动了?伯纬十分诧异。我还是我,为什么我今天就背不动了呢?这样的问肯定会把他问得挺起腰杆来。背了几步,又背得动了。

天是晴的,而且是大晴天,晚上好像下了一场小雨。

“王皋,你不要吓我呀,我是把你背回去的,你不要耍鬼板眼,我晓得你喜欢开玩笑的。你再一用劲,老子就把你丢下崖去,让你喂老熊了。我把你丢下去,哪个晓得,给你妈讲,给三妹讲,说是把你埋在半道上了,死无对证,你把我有什么法!”

这样一说,王皋就不在背上作怪了,服帖了。趁着晨风背了三里地,就闻见了臭味。

昨天的七八只松鸦还紧紧跟着他,而且老飞在他的前面,好像知道他该怎么走。伯纬说:“叫吧,叫吧,让你们饿死它!”他放下王皋休息,发现被单里的王皋发胀了。“怪不得这么死沉的。”他说。

上猴子垭的路有时候陡,有时候平,有时候还有那么点儿下坡。喘口气的下坡,迂回的下坡,死尸在背上就很轻松,还有弹性,伯纬就会感谢他。再上坡,又沉了,伯纬就吼了:“不要作法,啊!”伯纬想到兜里有王皋的一个酱瓶子,瓶子里还装着由花布变成的桦树皮,他是把它紧紧盖着的,现在他想把它打开——当然是在看到对面坡上有两个人干活的时候,他把树皮取出来,为了压邪,在皮上吐了口涎水,插在捆王皋的绳子里。

“王皋,我晓得你哪个都不怕,就怕岩包精。”

这么说着,浑身的皮肤有点发紧。他把桦树皮又抽出来,放在地上,狠了心,咬破了一块指甲皮,挤出两滴血,滴在桦树皮上。

没有什么变化,没有现原形。他对桦树皮说:“我是不怕鬼的,你只管管好王皋这王八日的,他怕你。”

他这下狠狠地把桦树皮插进了绳子,拍拍王皋,扛起他来,分量的确轻了许多。

路时阴时阳,时阴的地方一色的高山栎和刺叶栎,青枝绿叶,长得比春天还好。时阳的地方混杂着灌木和小乔木,落叶的,不落叶的,浆果、核果、坚果,什么都有,都在加紧与太阳勾结,圆满自己的野心。

只有令人头晕的死寂留给了山路。伯纬就对王皋说:“伙计,你唱点什么好?”

尸体没有任何动静。莫非他要激将?于是戳着包单子,说:“几只鸦雀也比你唱得好,至少,它不会像你总是吓得屁滚尿流的。”

想到了什么,伯纬哈哈大笑起来。伯纬换了个肩继续说:“我不喜欢你唱鸡娃子的洋二队土四队,洋二队又怎么样?死的人比咱们多。我还是喜欢你唱‘狗儿也爱有情哥’……狗子也爱有情哥?那是想舔他的卵子……你个哑糊苕,唱出这样的歌来,我唱一首,包比你的有味。”

伯纬突然扯起喉咙就向山冈上喊了起来:

十八姐儿二十岁的郎,

一夜摇断九张床。

打一张铁床摇断榫,

开一个地铺蹬倒墙。

伯纬喊得青筋暴暴,声音是直的。伯纬发现泪水沿着他的面颊往下淌,伯纬腾出一只手来揩泪。伯纬稳稳地踩着石头。伯纬下陡坡了,伯纬说:“王皋,你一句话,就让我今天要背你。昨天我也在背你,明天也要背你。明天背得到家吗?王皋,我答应的事我做了,我不骂你,算我倒霉了,臭得稀烂也要把你背回去的……”

伯纬越想越伤心,把王皋往地上一扔,指着他说:“我臭了你会背我回去见我的爹娘?为什么我硬把你丢不下?听听吧,听听天上是什么在叫吧,已经两天了,我又没有枪。我用石头吓唬不了它们。你死了,我疯了。我前世欠了你八斗,还是欠你五吊?……你还是个饱死鬼咧,你鸡娃子跟标致的三妹睡了,你还是个子弟都跟她睡了,我贫下中农没摸到女人一根毛。你鸡娃子今天给我老实交待,你跟三妹摇断了几张床?……”

苍蝇出现了。他看见了苍蝇,在松鸦混乱持久的叫声中。那些个顶个的苍蝇,跟吸花蜜的蓝喉太阳鸟差不多大。

他重新背起了王皋。

从东南隘口吹来的风简直像一千头怪兽,横扫千军,把身体的热量一下子掏空了,人歪歪欲倒。怪模怪样的巴山冷杉吐出了怪模怪样的嚣叫声:呜——呜——,头上的那些松鸦也在怪叫着斗风前行。它们因为无处下口被激怒了,加上这阴森的风,让它们突然变成一些可怜的小飞虫,没有吃食,疲惫,绝望,不耐烦了。

伯纬前倾着身子,他都抗不住了,背上还压了个死尸。他想今晚在这个鬼地方非得借宿了,不然他会冻死。前两个月那么炎热的天几个四川来的采药人,就在凉风垭遇冰雹冻死在山洞里。神农架的夏天冻死人并不稀奇,何况现在已经到了深秋。

只有绕一里路到杨爹的家里去。杨爹一个人住在东坡,抈木为火,挖芋为食。听说他有个儿子,但谁都没见过。

一颗亮星出来了,猛一抬头,又看见了一轮满月。天空呈捱黑前的蛋青色,单调寥阔。天的确要黑了,还没有见着杨爹的屋影,就听见“嘣”地一声,麻耳草鞋的耳子断了,鞋散了。他把王皋放在一个坡上,四处去寻葛藤,用藤子把草鞋绑在脚上。走了几步,不对劲,硌人,比石子硌得还疼。只好停下来。一只有鞋,一只赤脚,伯纬欲哭无泪,走不了。此时冷月隐藏在冷杉林间,像一只鬼鬼祟祟的豹猫。伯纬对搁在树干边的死尸说:“王皋,碰上老虎,我只好把你扔下了。”嘿,这时他瞅见了王皋脚上的一双鞋,是解放鞋,指挥部给死者发的寿衣寿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扯他的鞋,“嘿嘿嘿,伙计,借我用一下,我背你,又不是背我自己,费鞋。”扒了王皋的鞋,两人互换了,让王皋穿上那双破草鞋,自己套上新解放鞋。耶,夹脚,蜷起趾头凑合,踏在地上舒坦,摸夜路也不怕鹅卵石子了。

一匹疯狂唁叫的狗也无法阻挡他去拍杨爹的门。杨爹的门没有关,他一头闯了进去,并麻利地把王皋塞进了门旮旯里,神不知鬼不觉。

杨爹在吃什么或者已经吃完了,他放下筷子打量着进去的伯纬。他是一个五十岁,也许六七十岁的荒废了的老头儿,头发荒了,眼神荒了,动作也十分荒凉,牙齿外露,微笑,不停地咀嚼。

“喔。”他说。

“我从红坪来。”伯纬对他说。

于是伯纬坐下了,看着他的碗。碗是破的,筷子一支红,一支白。他的衣裳是破的,手也是破的,结着血痂,还有许多泥渍。他站起来,有点步态不稳,用巴掌的下部揩着鼻涕,同时唤狗。狗来舔他的碗,舔干净了,他收了碗放到窗台上,摇摇晃晃地钻进床铺睡下了。

没有灯。伯纬只好把火塘的火加大,吹火,又从墙角的一个畚箕里抓了几个洋芋埋进火里。

“你就这样睡了吗?”伯纬朝他说。

那个人没有说话,好像在整理床铺和衣裳,发出木板压榨的痛苦响声。

“我莫非今晚要坐一夜?我也要睡觉!”

他赶紧翻洋芋吃,生的熟的半生半熟的就那么吞。然后找盆子洗脸,也不管主人的毛巾有多腻多脏了。他舒舒服服地洗汗,发觉狗盯着王皋!

“嘁!嘁!”他用毛巾小声而严厉地赶狗。

门没有闩,他索性把门大打开了,用手示意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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