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你又何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她是白家的大小姐，她武艺高超，她为东辕国立下了数数汗马功劳，她应该有更为广阔的天地，不该在这片小小的桃林逗留，“患得患失，这是我现在的心情。”
白如画呆呆地听完他说的每一个字，看着他笑的温和的样子。他不是应该皱着眉头，带着悲愁说这句话吗？从第一次遇见他起，她看见他的脸上通常只有两种表情，一是温和的微笑，二则是没有表情，连皱眉都是极为少见。大多数来，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第一种，不论是开心，难过，痛苦，所有的一切都用微笑来掩盖。
“啪！”一声微小，但是清脆的声音响起。
白如画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浅清的脸上没有挪开，她打得不重，甚至是压住了全身的力气去挥了这一巴掌。
“不要笑了。”
浅清被白如画的行为给愣住了，小小的手带着温暖，覆在了他冰冷的脸颊上，通过皮肤，一点点暖了他的心。
“嘶——”脸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疼痛，浅清皱着眉头，带着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无辜的小眼神里仿佛在说：为什么要捏我脸？
“你刚刚笑得真的很丑。”松开了浅清的脸，白如画放下了手。她只是情不自禁地想要把那张虚伪的微笑给毁了罢了。
“是吗？”脸上的疼痛很轻，想必是眼前的人不愿伤他吧。
“你若是觉得难受，就不必笑了。”
说话的声音很轻，在这广阔的地方，在这晚风徐过的夜里，浅清还是听得很清楚。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入了耳朵，传进了心里。嘴角再次上扬，只是这一次却显得真挚而美丽。
“六岁的时候，父亲战死沙场。”白如画看着那挂满了红灯笼的街，启唇说道。
“母亲是一个很爱父亲的人，听到这个噩耗没过多久也就去逝了。”
“我的人生霎时就一片漆黑。”
“我开始疯了一般习武，日日夜夜不知疲惫。只为了一个承诺。”
少女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浅清能从她的眼睛里倒映出街的景色，也能从她眼睛里读出一个坚强背后的软弱。
“八年，我练了八年的武，终于能骑着马拿着剑上战杀敌去兑现我的承诺。”
“可是在一个月之前，我才知道，我八年以来的执念只是一个笑话。”
想起了一个月以前的情景，少女一袭红袍黑发，带着淡淡地妆容，拿着一坛酒，站在桃花下。桃花纷飞，乱的不仅仅是他的眼，更多的是他的心。当她走近的时候，泪水从眼中溢出，有一滴落到了他的手中，灼得他生疼。原来当时的她就是因为那个执念而如此伤心的……
“我杀了好多好多的人，我为了这个承诺杀了好多好多的人。”
“这是我人生唯一的指向标，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依然站在原地，却早已沾满了鲜血，我已经不干净了。我心狠手辣，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