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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呼兰碧青

怀山愣了一愣,心中顿时狂喜,原来,双方竟一点关系都没有?

眼珠一转,怀山已计上心头。

“原来如此。”故作一脸恍然,怀山嘿嘿笑道:“那你们可要小心了,风侠士武艺超凡,你们要是惹到了他,我看你们待会儿可要倒大霉了,哈哈!”

环视众人,眼见所有的人都一脸怒意地盯著他,怀山也不搭理,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道:“什么**配什么秤,以你们那点斤两,唉……省省吧,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待会儿真要动起手来,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风侠士一人,那可就难堪了,我现在可算是一个公证人哟。”

言语中极尽挑拨与讽刺之能事,即使雷长老刚才话语出口后她自己便已生出后侮之意,可是此刻,似乎也只有硬撑下去了。

当然,对于怀山心中那种恶毒的用意,以雷长老丰富的阅历,又如何会看不出来?狠狠地瞪了怀山一眼,纵然此刻心中气极,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生生地咽下这口恶气了。

我心中冷哼了一声,蔑视的目光盯著雷长老那气得微微发颤的身体片刻后,冰冷的目光随即环视众人,刹那间,香凝的双眸又满是讫求之意。

而一旁的环莺,神色更是显得慌乱。

喟然一声长叹,心中那丝淡淡的愠意已如炎阳下的薄冰一般,瞬间便已消弭于无形。

转过身来,我的目光远眺著那莹洁的月景,浑然没有理会雷长老那越发浓烈的杀机,而我背部的空门,完全暴露在雷长老的面前。

见我如此大意,对雷长老浑然没有一丝防备,连怀山也大吃一惊。

要知道像我这样,将全身空门暴露在一个存有杀意的敌人面前是极端危险的,要是敌人一旦出手攻击,那我几乎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会将自己无端的置于这种极端危险的险境?似乎……根本就不符合情理呀?

怀山委实不解!

怀山不禁想起在黄衣军中那令人恐怖的时刻,那种匪夷所思的武学修为,即便是将身体所有的空门全都暴露出来,试问,在场有谁能够伤得了他!

想起那超越世人的武功,匪夷所思的威势,怀山忍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

感受到眼前情势的微妙,怀山不禁暗暗高兴起来,要是雷长老一旦忍不住而出手偷袭,那好戏就要开锣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让怀山感到惊异的是,纵然雷长老已对我心存杀意,可在这样的大好时机下,却反而犹豫不决,裹足不前!

似乎,真的有些出人意外!

呆了一呆,怀山没有想到,以雷长老那样火爆的脾气,却在这会儿这么能忍?

难道她已经知道,一旦出手所面临的后果了吗?

这老太婆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聪明了!

我心中冷笑,从怀山的神色中,我又怎么会不知他现在的想法。

以他那种意欲报复的心态而言,他当然是很想看到雷长老不顾一切向我袭来,只要雷长老一出手,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只不过以现在的情势而言,怀山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以雷长老那丰富的阅历而言,这其中所面临的后果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况且有了前车之鉴,真要动手的话,她心中还是要好好的思量一番的,毕竟那种刚刚才尝过的苦头,她现在还是记忆犹新的。

我心中暗暗好笑,说起来,我也算是给了雷长老一个下台的机会了,我这样做的用意,以雷长老那丰富的江湖经验,她自然是明白的。

既然能够做到没有一丝戒心,便将自己全身的空门暴露在她面前,就已经说明了我心中其实没有与她为敌的意思。

我这样做,其实是看在天香宫前宫主素雅的份上,故人的门下,我又怎么会过于计较呢!

我心中暗暗一叹:“素雅啊!我这样做你看到了吗?”

黄花依然在,伊人却早逝!

心中忽然一阵酸楚,即便我为天香宫做得再多,可是素雅她还能够看到,还能够感觉得到吗?是否我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毫无意义?

我的眼前仿佛浮出了一个淡雅清丽的模糊身影。

虽然时隔五百年之久,可是素雅的影子在我心中竟然没有丝毫褪色,淡淡的一身浅色罗装,那便是素雅的样子,随著影像的渐渐清晰,我心中忽然冒出了另一个影子,香凝!

啊!我心中一惊,脑中顿时一片模糊,一时问,素雅的影子渐渐与香凝重叠成了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当我看到她的面容时,我的眼前竟出现了一张满是忧伤的绝世之颜,香凝,那个清晰的人影竟是香凝!

心中蓦然一震,我的神志顿时清醒过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道心”想要提示我什么?

难道……啊!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一见到香凝便会定力全失,冷静全无了!

当年素雅为我郁郁而终,当我知道这件事之后,便不自主地深深内疚,而香凝,钮一疑便成了我心中补偿素雅的一个替身。

可是那时,我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重要的问题,加上香凝目光之中的那种淡淡的忧伤和特殊的气质,真的非常神似她的祖师素雅,所以我才会不知不觉将香凝当成了素雅的替身,也就是说,那时的香凝在我心中只是一个值得我去补偿亏歉的朋友而已。

现在,香凝在我心中还是同以往一般,仅仅只是一个替身的身份吗?

如果是以前,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是!

可是现在,经过了刚才的事之后,我已经再也分辨不出了?

心中一阵苦笑,想不到经过江家的那次经历之后,不管是我的相貌,还是我的性格,都和以往大大的不同了。

这难道就是从神到人的转变吗?

不管我的心中怎么否认这存在的事实,可是现实就是现实,自从有了那次的经历后,我似乎已渐渐融入这大千世界、滚滚红尘之中,而我的情绪似乎更容易被世间之事所影响,所左右!

唉!对我来说,这一切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我现在真的已经无从知晓了!

环视众人,我的目光中,再也没有刚才那种拒人千里的冷肃之意。

“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我的目光停留在香凝的身上,淡淡地道:“既然你们已经安全出来了,最好还是赶紧回蓝香吧,只要你们回到部族,一场危机自然也就冰消瓦解,我能够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俱是一愣,从我言中所透露的意思看来,我所做的一切,竟然是为了蓝香!

可是,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一时之间,除了香凝、环莺,和雷长老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了一脸不解之色。

香凝一阵默然,当然她已明白,我刚才所言的确是实话,看著环莺,说道:“你们赶紧上路,尽快赶回蓝香,我随后便到。”

“公主,你……”迟疑了一下,环莺终于还是恭声应了一声:“是!”

“长老!”回过玉首,香凝语气淡然地道:“你也随她们一道而行吧!”

雷长老呆了一呆,知道香凝的目的是暂时将她支开,目光满是怒意地扫了我一眼,正欲反驳的她,感受到香凝语气中那不容置疑的意味!张口欲言,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长叹一声,雷长老终于点了点头道:“好!那少宫主你赶紧过来,我在前边等你?”

跟在环莺后面,雷长老也渐渐远去。

环莺临去之时,向我回眸的那一眼竟满是哀求之意,让我如坠雾里,浑然不明白环莺的那一眼到底含有何意。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抑或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你一个人留下来,可是有问题想问我吗?”整理了一下此时的心情,看著香凝,我淡淡地道。

让我感到要命的是,闻言后,香凝的目光竟突然间凝视著我的双眼,刹那间,炽热的目光变得如剑一般犀利,虽然没有开腔回答,可是在她的目光逼视下,一向冷静的我,竟也说不出话来。

心脏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再这样下去,即使香凝的武学修为大不如我,可是在她的双眸逼视下,我恐怕真的会败下阵来了。

轻轻一阵叹息,收回逼人的目光,香凝忽然叹道:“你为什么还赶来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满含幽怨的语气,虽然没有她的目光那般逼人,可在我感觉,竟丝毫不逊其色。

努力将自己翻涌的心情平复下来,我才轻轻一叹,说道:“公主说的哪里话,将你从王宫之中救出来,是我风无敌此行的主要目的,有我风无敌在,公主又怎能轻言生死呢!”

纵然刚才,我面色如常,可是有谁知道,仅仅因为香凝刚才的一句话,竟差点弄得我心神失控,唉……

见我脸上的神情依旧淡然以对,香凝螓首微摇,她的表情已然瞬间变得黯然。

相对无言,又过了半晌,香凝忽然幽幽的说道:“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装下去吗?”

轻柔的语气带著一丝少女的羞涩,螓首低垂,说到后来,声若蚊蚋已渐不可闻。

便是这一句轻声细语,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我心神大震,一时之间,我终于面色大变。

从香凝的语气中,难不成她早就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吗?

难怪一直以来,香凝在我面前的神色总是怪怪的,而且看我的眼神浑然不似在看一个陌生人那般生疏。

可是,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大的破绽,她又怎么可能认出我的真正身份呢?似乎……没有理由啊!

难道说香凝是在试探我吗?

心**至此,我心中恍然,刹那间,我的神色已恢复常态。

“我风无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还不屑做那些宵小所为之事,不知公主刚才所言何解?”

香凝抬起头来,惨然一笑道:“你心中终究还是对上一次的事耿耿于怀,既然你不愿意见到我,那你为什么又要来救我呢?”

哈哈一阵大笑,我心中忽然感到了一种激愤不平的心情得到尽情渲泄一般,半晌,我才止住大笑道:“我看公主你是认错人了,公主所说的可是我的师弟王风吗?”

“你说什么?”神色蓦然一惊,香凝怔道:“你说王公子竟然是你的师弟?可是……”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香凝的面色已恢复了她一惯的那种平和。

“难怪,难怪你们的气质竟如此之像,原来你们竟是师兄弟,这就难怪了……”语气虽然有未尽之意,可是此刻,我已经无从知晓了。

抬起头来,香凝突然问道:“既然你们是师兄弟,不知风公子可否见告,令师弟的行踪何在?”

“师弟的行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或许会回到安平轩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看来你……你师弟终究对上一次的事还是不能释怀。”面色惨然地看了我一眼,香凝的神色这才渐渐的归于平静:“唉……这样也好。”

顿了一顿,香凝幽幽一叹,强颜笑道:“好了,我现在要走了,多谢你了,你自己好好的保重吧!”

转过身去,香凝的双眸已迅速闪过一丝哀伤之色,脚步一个跄跟,朝刚才众人消失的方向蹒跚而去。

看香凝如此沉重的脚步,可以想像她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难受。

心中竟升起了怜惜之意,看著香凝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怎地,我心头感到一阵纷乱,冲口道:“公主其实不必介怀,我师弟,其实早已经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了,他叫我传话给你,你若有事,尽可遣人到中原风云门报信,即使是千里之外,他也一定会赶来的。”

香凝的脚步一滞,回过头来,忽然展颜一笑,如同冰河解冻,春风拂面一般。

“风公子,你知不知道,你们师兄弟其实真的非常相像,不管是气质,还是习惯的动作,几乎都有若一人。”

语气微微一顿,香凝笑道:“好了,我现在真的要走了,有你这句话,我已经知足了,等我族中事情一完,一定会到中原来找你的,你自己可要好好保重哟!”

仿佛如释重袱一般,香凝脚步一轻,便已消逝于茫茫的夜色中。

呆呆地看著香凝已经逝去的方向,我心中一阵愕然,浑然不明白刚才香凝话中的意思。

她没有说找王风,而是说到中原找我,而且她竟然说,我们师兄弟彷若一人,刹那间,我心中大震。

天啊!难不成她心中其实已经明白,我便是王风了吗?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又没有当场说穿呢?

回过头去,却见怀山一脸贼贼的窃笑,我心中烦躁,一时火起,扬手便是一巴掌向怀山扇去。

“啪!”地一声,怀山脸上已著实挨了一记耳光。

刚才还是满脸窃笑,可是现在,笑脸变苦脸,捂住自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脸,怀山惊道:“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这也叫打你吗?”我冷冷地道:“你刚才在那里偷偷笑什么,不如说出来,也让我好好地笑一笑如何?”

感觉到话语中的那种冷意,我此时脸上的笑意在怀山看来,已无异于恶魔之笑。

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满脸恐惧的怀山颤道:“你……你不能杀我,你不是说要将我带离这个地方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的?”我奇道。

缓缓地向怀山走去,很显然,此时的怀山著实被我吓得不轻,脸色苍白的他颤声道:“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适时地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自己真的非常有好处,此刻,我感觉好多了。不幸的是,纵然怀山以往在喀塞贵不可言,无人敢戏耍他,可是现在,他也只有认命了。

我立住身形,似笑非笑地盯著怀山:“你不必害怕,我刚才其实只是逗你玩而已。”

胆颤心惊的怀山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这才低低地嗫嚅了一声。

正欲说话,忽然间,远方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声音。好像是……对了,那是马车路过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面对声音传来的方向,脸上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显然,以怀山那点浅薄的修为而言,对于身周的一切还一无所觉,惊疑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现出忐忑不安的表情。

时间渐渐地过去,我肃然而立的身形依旧还是一动未动,而一辆马车已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在明亮的月色下,马车减慢了速度,在我前边停了下来。

从车上跳下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果然不出我所料,来人便是呼兰明刚。

“西图、碧青,快快下来见过风叔叔!”

帘布一拉,从车上跳下来一对少男少女,男孩约有十四、五岁,生得一双虎眉,面相威猛,竟然有八分相似呼兰明刚。

倒是那个女孩,不,严格的说起来她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女孩了,正确的说是一个少女才对。

约十八、九岁,身著一身翠色的中原罗衫,白晰的脸色在月光下发出莹莹的光泽,即使是在月光之中,这个名叫碧青的少女也显示出了一种惊人的美丽。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呼兰碧青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可是从她的脸上,我却有一种“静”的感觉。

我心中大感愕然,想我两世为人,一生阅人无数,可是这样奇怪的少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即便是初次相见,可是从她的身上,我却感到了一种摄人心魄的神秘。

“碧青、西图,见过风叔叔。”双双一礼,两人神色恭敬地道。

“不必客气。”

淡淡地应了一声,我侧脸问道:“将军所言的就是他们俩吗!”

“正是。”呼兰点了点头:“倒是教风公子以后多费心了。”

回头看著两人,呼兰的脸上满是慈祥。

“碧青、西图,从现在起,你们便跟著风公子吧,阿父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们了。”言语至此,伤感的呼兰,双目已蓄满了泪水。

这个铁汉一般的人物,十岁随军,驰骋沙场数十载,令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令部下无不尊敬有加,可是如今到了与儿女分别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下了泪水。

两人双双一惊。

“怎么,阿父,你难道不随我们一道去吗?这一路上有风叔叔照应,我们一家定能平安离开喀塞的。”西图惊道。

“我知道。”对著西图慈祥一笑,呼兰道:“只是这个地方,是我们呼兰家的根,阿父老了,不想再离开这里到处乱跑了,可是你们不同,你们还年轻,不必陪著阿父待在这里的。”

“可是阿父……”西图还要再说,却听呼兰一声断喝,打断了西图的话头。

“你不必说了,我意已决,如今时间紧迫,你们快快上路吧!”

凝视著碧青,呼兰的目中已有了一丝期盼,轻叹道:“你弟弟太过年轻,以后你可要好好地看著他。”

西图大叫一声道:“不行!阿父不走,我也不走!”

言辞斩钉截铁,透露出他心中的决心,看样子呼兰不走,西图还真有可能当场留下来。

呼兰面色一变,怒叱道:“你这个不肖子!你是不是想让阿父当场死给你看呀?”

我心中一叹,知道呼兰已存有必死之心,以他现在的这种心情,他又怎么可能离开这个地方呢?

真是一幕生离死别的感人景象,即使是我,也感到心中恻然,而身为当事人的西图,则早已泣不成声了。

“好!我走,我走就是。”看著一脸平静的碧青,西图哭喊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快劝劝阿父,劝劝他呀!”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直到现在,碧青除了刚才那一惊之外,脸色早已恢复平静,只是目中却露出一丝深深的悲哀。

直到西图哭泣著叫她时,碧青的一双秀目这才凝视著呼兰明刚。

那是一种深深的悲切,饶是呼兰一向心志坚定,刹那间,也是心头剧震。

“想我碧青七岁便成了孤儿,正是有了阿父,我碧青才有今天,所以在碧青的心中,将军早就已经是碧青的亲阿父了,可是现在,阿父难道真的要我们做出那等不忠不孝之事吗?”

我心中大感惊异,没想到碧青所言,竟大出我的意料,而呼兰听了碧青的一番言语后,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一叹,目中露出浓浓的伤感。

“青儿,我知道你一直以来便非常懂事,可是现在,你也不必再劝我了,我意已决,再无丝毫的更改。”

“阿父啊,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自私呀?”

碧青的脸上,瞬间有了一丝激动,怆然道:“你可知道,我和西图,如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著你去送死,是为不孝,以后如若有人问起,我们又如何以对呀?难道阿父真的想将我们逼向死路吗?”

呼兰听到这里,脸上已是老泪横飞,颤巍巍的双手轻轻地扶住碧青与西图,目光一片迷惘。

轻轻一叹,呼兰道:“青儿啊,并非阿父自私,你们可知道,我若离开喀塞,那叛逆的罪名,便会坐实,我呼兰家三代为将,又岂能给他们丢脸?难道你们真的愿意看到阿父成为一个喀塞人所不耻的罪人吗?”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阿父的心中难道是在顾虑这个吗?”

说话的同时,碧青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凄凉,泣道:“阿父若去了,留下我们,那我们怎么办,所谓大丈夫立事,但求无愧于心,阿父堂堂男子,难道连这也没有想通吗?”

抽泣了一声,碧青道:“我们再说喀塞,当今的形势之下,中原皇朝堂堂基业,皇帝英明,举用贤人,致使中原皇朝日盛,而塞外各族与中原交好,一旦喀塞异动,塞外各族必定人人自危,而中原皇帝闻迅,也必定派兵,这样一来,喀塞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这样不得天时,不得地利,更没有人和的时候,拖哈如一意孤行,他的所为势必失败,可怜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到时候又有谁能够力挽狂灛?当今喀塞,除了阿父外,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切?你不留住有用之身,轻言生死,是为不忠,你难道忍心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忠不义之人。”

眼见呼兰的脸上各种表情交织,碧青接著又道:“阿父呀,难道在这时候你还将个人荣辱看得如此之大吗?”

一番话下来,呼兰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半晌,呼兰仰天一声长叹。

“罢了罢了!你们不必再说了,阿父便随你们一道去便是。”

我心中大感惊异,倒是没有想到,以呼兰那样的决心,竟被碧青一番冷静而充满大义的言语轻易说转。

又有谁能够想像得到,这样的一番话,竟是出自于一个看上去不满二十岁的少女口中呢!

看来这名叫碧青的少女果然非一般的人物可比。在这样的地方让我见识到了这位巾帼奇女,真是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西图破泣为笑,激动地道:“真的吗,阿父!啊!真是太好了!”回视了一眼碧青,西图的目中已是满是敬佩。

眼见呼兰的眼中满是惭愧,碧青的脸上满是喜极而泣的泪水:“阿父呀,你现在终于想通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阿父真是惭愧,早知今日,阿父早就应该听你所劝,离开喀塞,都怪阿父一直对拖哈没有死心,所以才有今日之事发生,要不是有风公子,阿父恐怕真的已经被留在王宫之中,成了千古罪人了。”呼兰苦笑道。

我哈哈一笑道:“将军有女有子如此,真是可以足慰平生了。”

“唉,本将惭愧呀。”一扫刚才那种阴黯之色,呼兰的脸上渐渐焕发出一种容光,如同新生一般,看来经过碧青的一番言语,呼兰真的是想通了。

“阿父呀,本将这个称谓从今以后似乎已不再适合于你了,看来以后这个称谓可真的要改一改哟。”碧青浅浅一笑,看似撒娇,实似提醒道。

呼兰愣了一愣,这才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这个自我称谓的确需要改了,我现在已不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又怎么可能自称是本将呢!”说完,呼兰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目光环视众人,我淡淡一笑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那我们现在上路吧!”

回首扫了一眼怀山呆愣的神情,我冷冷地道:“怎么,你可是不想随我们离开吗?”

怀山微微一愣,随即大喜:“要!要!当然要了!”

回过身来,我对呼兰道:“将军若是不反对的话,我想先到平都安平轩一趟,我有个师弟在那里,你们一行可随他去,我另有要事待办,只能送你们到那里,不知将军可否放心?”

呼兰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碧青已然接口道:“风叔叔如此高义,我们已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寄托在风叔叔的身上,只要风叔叔认为可以,我们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只不过……”

听她言中还有未竟之意,我笑道:“碧青姑娘天纵之资,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在下洗耳恭听便是。”

“风叔叔的夸奖,碧青真是愧不敢当!”碧青面色平静,娓娓说道:“只是碧青认为,如果我们回返平都,那王宫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平都一定是兵卫森严,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况且到时风叔叔不在,即使能够平安到达安平轩,我们这么多人,又怎么离开平都,离开喀塞呢?”

我微微一笑道:“看碧青姑娘一身中原的装束,想来早就心有所定了,不过,你尽可放心,以拖哈的性格而言,平都一定不会是你所言的那个样子,到时候你们一旦与我师弟会合,中原之地,便可随你们而行。”

碧青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缄口不言,沉思了一会儿,方才道:“多谢风叔叔的提醒,碧青失言了。”

我一阵大笑,心中畅快之极,与碧青这样冰雪聪明的人说话,当真是一种享受。

其实碧青心中所想我又如何不知,如今喀塞王宫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旦拖哈回返,雷霆大怒的他势必动用整个喀塞的力量,找到呼兰以泄恨的,加之他吞并蓝香的计划因为香凝的脱困而注定失败,所以拖哈的心中定然是对呼兰与怀山恨之入骨,以他的性格而言,恐怕整个喀塞都会被他翻过来找的。

可是,这样的结果也仅仅是按常理推断而已。

如今平都,做为整个喀塞的财力命脉所在,加之更是塞外各族在喀塞赖以交流的地方,它怎么可能轻易出事呢!

事实证明,如果没有了平都,以目前喀塞所处的这种尴尬局面,喀塞,将会是一个孤独的存在,而且一旦平都出事,那它做为商都的超几地位将不复存在,这样一来,喀塞将会失去它最强有力的财力支持,没有了财力支持,拖哈将什么也做不成,以拖哈以往的精明来看,又岂会做出这等得不偿失的事来?

况且拖哈也绝对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没有离开喀塞,而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平都,所谓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所以我敢断定,平都一定还是如以往一般,不会有丝毫的变化,甚至一丁点变化都不会有。

至于王宫中所发生的事,拖哈定然是将消息封锁了。

以拖哈的性格与现在这种时势,这样丢人的事,拖哈又岂会让这样的消息随便流传出来?这不是打击他的威信,成为其他外族的笑柄吗!

自然,碧青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微妙情势,所以,经过了一番沉思后,碧青才会有刚才那一番言语。

不经意间,我看碧青的秀目中已露出对我的敬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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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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