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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话

我们一直划着橡皮艇沿着海岸线渐渐远离城市,岸上的行尸也渐渐变少,最后甚至连一具行尸也看不到了。看来我们已经远离了人烟,我们还是一直划着橡皮艇,直到必须要上岸走陆路前往D市才放弃水路上了岸。

蔡延拿出了一份地图四处打量着,落日已经缓缓降下,夕阳的余晖将远处的海面染成一片火红,潮汐的涟漪还有盘旋在海面上的海鸥构成了一副犹如童话般的梦幻画卷,让我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仍身处于末世当中。

“天快黑了,我看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出发吧!没有车晚上不好赶路,这边的交通应该可以通行,就算不能驾车到目的地,至少也能让我们少走一段路程,明天一早我们再沿着公路走,看看能不能弄到一辆车代步。”说完我放下了背包,说句实在的划了大半天的橡皮艇,我的胳膊酸得要命。

“嗯,也好,这一段路都没有看到行尸应该很安全,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蔡延也放下了背包,他和我一样一直在划橡皮艇。

听到蔡延这么说,所有人全都直接坐到了洁白的沙滩上。

“距离天黑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都别偷懒,蔡延带晶晶和老田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食物比如螃蟹之类的,速食食物能省则省,王叔你去那边的看看有没有干燥的浮木带回来生火。怎么样,大家有异议吗?”

“那你干什么?”李晶晶问到。

“我要找东西搭建一个临时庇护所,难道你觉得你可以在海边露营?”

现在才三月份,虽然说这里白天天气有些炎热,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微凉,况且还是在海边,别第二天集体感冒就麻烦了,要知道夜晚海风还是很凉的。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按部就班的分散开来。

我找了一块较大的岩石,在岩石背对大海的那面将两艘橡皮筏斜跨起来,然后到附近的椰林中捡了许多掉落下来的椰子叶瓣铺在上面,然后拿一些浮木之类的东西将其压住,这样一个简单的庇护所就搭建好了,我钻进去试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风,应该可以了。不过空间有点小,最多只够三个人躺进去。

材料有限,没办法再搭建另一个帐篷,不过我倒是有办法解决避免着凉的办法;

王叔已经升起了篝火,为了保险起见,生火的地方选择在庇护所那块岩石的另一面,一来篝火的温度能够给岩石加温让庇护所更温暖一些,二来岩石可以挡住篝火的火光,加上周围茂盛的植被,只要不距离这里很近是很难发现这边的火光,减少暴露的可能性。

蔡延和李晶晶她们也回来了,还别说真让他们抓到了一些螃蟹。我让他们直接把螃蟹丢到了篝火中,顿时篝火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很快就传来一股香气。

“老杜你们打算去哪?”

我靠在岩石上,望向远方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地平线。

“去哪?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已经没有了,现在的我去哪都一样,我想我会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简简单单的乡野生活吧!”蔡延说完将手里啃过蟹脚丢进了篝火中。

“那老田你呢?”我问向一直一言不发默默看着篝火的田雪玲,好像从昨晚认识她到现在都没见她说过一句话,难道她是哑巴吗?

“不知道。”干净简练的回答让我知道她不是一个哑巴。

“要不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吧,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以外与T市的连接的公路上有一个小镇,那里有军队驻扎建成的临时庇护所,我们可以到那里寻求军方的庇护。”王叔说完给篝火添了些薪柴。

“看起来不错,雪玲你觉得呢?”蔡延问向田雪玲。

“请叫我的全名谢谢。”田雪玲有些高冷的回答让我们都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就这么决定了!这样吧,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今晚就由我和蔡延两个人轮流守夜吧!老田你和晶晶两个女孩子就睡在石头后面,那里空间只够两个人睡,至于我们男人,在旁边挖一个沙坑躺在里面拿一些衣服盖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往身上铺一点沙子,沙地白天经过阳光的照射夜晚仍有些余温,加上有石头挡风应该可以凑合过一晚。”

记得小时候跟父亲晚上去溪边抓鱼,有时候我们困了父亲就会在沙地上挖个沙坑让我们躺进去,即便天气很凉照样会感觉很温暖。

“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就这么决定吧,你守前半夜还是后半夜?”蔡延问到。

“还有我,我也可以守夜,我们三人轮换吧,这样大家都能多休息一会儿。”王叔不甘示弱。

“不用了,我和蔡延两个人就好了,你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行了,不多说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如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我先守前半夜,三四点的时候蔡延再换我吧!”我起身伸了伸懒腰。

“好吧,记得叫醒我。”蔡延说完起身带头离开了篝火。

见我这么坚持,他们也不再多说什么全都离开篝火到岩石的后面去休息了。

夜晚的海风很凉,不过这会儿感觉挺凉爽。

天气很好,眺望远方,以前晚上在海边可以看到对岸城市的灯火,现在只看到一片漆黑,连灯塔也熄了。不知道这场灾难什么时候能够过去,也不知道人类是否能跨过这一重考验。

如果有一天文明秩序恢复,我们真的能够回到从前的生活吗?答案是否定的,物换星移恍如隔世,其实最可怕的不是灾难本身,而是灾难将所有属于我们的羁绊、家,亲人,朋友,所有的连系全部切断,让我们每个人再次回到单数,这才是最可怕的,就好像把我们扔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一个再也回不去最初的国度,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这份孤独呢?

我出神的望着篝火......

“冷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晶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啊?哦,还好,你怎么还没睡?”

我回过神来,其实这会儿确实感到有点冷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把双膝塞进了T恤中。

“把这个披上。”

李晶晶走到我旁边递过来一件外套,坐了下来。

我看了她一眼,她身上还穿着超市的工作服,那种短袖的衬衫,很单薄的样子。

“怪凉的,你赶紧回去睡吧,把这个盖上应该暖和一些。”

我没有接过外套,说完往篝火上添了些柴火,起身拿起靠放在岩石上的刀。

“我已经睡了过了,你要干嘛去?”李晶晶也站了起来。

“在附近转转,巡逻。”我笑着说。

“一起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有人陪着确实感觉有些暖意,应该是出于心理,一个人确实很无聊。

我和李晶晶开始在附近巡逻起来。

走了一会儿

“介不介意我挽一下你的手臂?”

李晶晶说完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就挽住了我的左手,一阵温暖及...柔软的触感传来...我从来没有跟女孩子这样接触过,本来已经有些冷得起鸡皮疙瘩的脸颊居然感觉有些发烫。

我不好意思的想要抽出手,但李晶晶却死死的抱住了。

“不许乱动,你个流氓。”

我顿时语塞,为什么我感觉是她在耍流氓呢?

又走了一会儿

“那个,你家在哪里?”

我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找了个话题。

“家...”李晶晶沉默许久开口说到“我没有家,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就分开了,我是在我姑姑家长大的。”

“啊...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我这张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开口就问这种尴尬的问题。

“没关系啊!我都习惯了。”李晶晶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你...恨他们吗?”我还是忍不住继续这个话题。

“恨。以前恨,现在不恨了,因为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们了,还有什么好恨的呢?”

“也对,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应该对他们说一声谢谢。”

“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谢谢?”李晶晶停下脚步不解的问。

“正因为这样你才能够有机会再次深刻的感受到家人与亲人的温暖不是吗?年少的记忆固然很重要,但是那时候懵懂无知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所以不知道珍惜,现在则不同,等你再次融入或者组建一个家庭的时候,那种温馨感可是成倍的递增哦。”

李晶晶没有接话,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你...会保护我吗?”李晶晶小声的问到。

“也许可能会也说不定。”我开玩笑道。

“你滚!打车滚!”李晶晶笑骂着松开我的手臂,指着营地的方向。

“是你说的哦!那我先走了。”

说完我撒腿就跑。

“哎!你个混蛋,等等我!”说完李晶晶跑着跟了上来......

跟李晶晶这么一闹我瞬间睡意全无,时间应该差不多凌晨三四点钟了,但我没叫醒蔡延,李晶晶也没再回去睡觉,我们两个在篝火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最后李晶晶困得不行了就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还流着口水......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想我会保护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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