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朴云还是懂得这一道理,富贵险中求,此时他已做好抵死相向的打算,无非鱼死网破。
“若是仅此来看热闹的,我看还是改日吧,此番我接手那件宝物也是有诸番事宜尚待安排。诸位我看不如这样吧,来日我将这宝物带到水上楼台,一饱众位眼福,诸位看如何?”
如何?自然是不如何了!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为了夺宝,什么一饱眼福,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对于朴云的话,众人皆是不以为然。
“我看,朴帮主还是快将宝物呈上来罢。”那邹熠开口。
这一句话倒是唤出了众人的心声。是何宝物,如何抢夺才是重头戏。什么瞧瞧热闹,这大冷的天谁还有这闲功夫,所求无非摘得宝物来暖暖手,以慰心中所念所想。
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朴云倒还演上了,只听他道:“既是诸位如此心切,我朴云也难以推却,想不到我朴云得上天眷顾不说,得此宝物,更是承蒙各位厚爱,令诸位如此赏脸。只是这观宝一事却是不能随意随性,想那海棠盟的人还没有到呢,既是如此,我朴云也不好厚此薄彼,到时徒遭那海棠盟的人责怪。以我之见,我看诸位不妨等上一等,等那海棠盟的人来了,此事再作商议可好?”
那邹熠自是看出朴云假意翩翩,此间心思恐怕不足为外人道哉。
“我看是不用等了,虽说摘得此宝各凭本事,但少上一家争夺,自是好办不少。”邹熠道,说话直来直往,也不与朴云兜弯子。
“邹兄此言差矣,那海棠盟的人可不是到了。”朴云转而冷笑道。
朴云的话令得邹熠面色铁青,想这朴云一再拆他的台,好歹他也是拜仙会的掌权者,在那潇水城中也是一霸,无人不对他恭恭敬敬。
众人听闻朴云的话,皆便四周水岸看去,却见北边水岸处正有二人划船而来,正是林凡和姚玉清。
邹熠此时有些暗恨,毕竟人越多,到时夺宝时本就是困难重重,此番更是使机会小了不少。当即朝身后的白袍青年看了眼。
林凡此时看到木船上的众人隐隐分成三方,心底便了然。想这潇水城中除海棠盟之外三方势力早已来齐了,当即看了姚玉清一眼,心说你这海棠盟盟主倒是不急。
姚玉清此时也是一脸的无奈,想她偌大的海棠盟此时盟友匮乏,此番还是请一外人来充当打手,如此也是只二人前往,如此自是要小心以防那龙虎帮的人马的埋伏。幸得她海棠盟在这潇水一带活动频繁,对此地熟悉,正是因为如此,她与林凡几经曲径,绕了个大圈才来到这偏僻苇塘,方才迟迟赶来。
林凡若是知道姚玉清的心思定又是一番无语。
林凡远远地看着木船上一大批人马,不禁一阵苦笑。心想此番定又是麻烦不小,弄不好自己更是会交代在这,任谁都能看出船上沉凝的气氛,莫说剑拔弩张也差不多了。林凡心底更是将姚玉清骂了一番,想这姚玉清既是知道人马繁多,也不多带点人手,若到时生了事端,他二人恐怕也是难以脱身。
林凡与姚玉清上了木船。只听那朴云哈哈大笑道:“既是人已到齐,我便将那宝物呈上,给众人一观。”
只见那朴云一招手,旋即一剽悍大汉上前,将一锦盒从袖口间递到朴云手中。
见朴云手中托着锦盒,那邹熠便有些按捺不住,手已抚在了刀柄上。只是邹熠刚有此动作,便见其身后的白袍青年放在邹熠肩膀上,示意不要轻举乱动。
那朴云见此也是有些嗤笑,对上那邹熠的面色更是有些轻浮。
邹熠正要发作,却见一记白光弹去那托在朴云手上的锦盒的锁扣,只听一声脆响,那锦盒盒盖便被掀开,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犄角?!
在场的若说最惊诧的莫过于林凡了,这犄角不正是林凡先前为带上那赵氏爷孙上船而抵于那冒充商家的贼伙头目的么?怎么现在竟是落于这壮硕大汉的手中。
如此更印证了林凡先前的猜测,那帮贼伙是潇水城四大势力之一龙虎帮的人!
难道这潇水城堂堂四大势力竟是为了夺取这一妖兽犄角?林凡此时心思电转,暗自思索,恐怕这一切并非那么简单。而那暗地出手打开锦盒的白袍青年也非寻常角色。
那朴云暗自对那白袍青年更是警惕了几分,对方方才出手,就是他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缪兰深深看了眼那白袍青年,旋即便听到有人说道:“朴帮主可真会开玩笑,这等宝物也能拿得出手。”
闻言,那朴云却是一笑道:“既然诸位是来瞧热闹,我这宝物繁多,自然得一件一件上,以慰诸位此番闲情逸致。”
听到朴云这样说,直教低下一众人马气得吐血。想这朴云还真是锲而不舍兀自演着独角戏。
演,继续演!我看你最后怎么推脱,那件宝物终是要交代出来的。
众人见朴云这般,自然是惹得有些人不爽,有种被耍的感觉。
“朴帮主,还是将那件异宝交出来吧……”
有些人愤懑。
“朴帮主,奴家对那件宝物可是想一睹为快哩。”缪兰道。
“那这可难办了,我朴某手中搂摞的宝物也有不少,却是不知诸位所说的宝物是哪一件,竟是惹得众人如此瞩目。”
先前这朴云演得一手好戏,此番又是装起蒜来了,饶是将众人耍得团团转。
“哼,你朴云莫要闪烁言辞!你手下曾在梵州偶获一卷轴,怕是价值不菲,此番献出来给大伙看看,也好开开眼界啊。”
“是啊,朴帮主不要藏拙啊。”
“……”
当即有人道。
“实不相瞒诸位,我那手下途径那罴城却是有些意外收获,得到那一卷轴也是意外之喜啊。只是……”
朴云有些犹豫。
众人现今就有些纳闷了,想这朴云好歹是一条汉子,今天是喝错药了,还是吃了什么黏嘴的蜜糖了,说话竟是这般磨磨唧唧。
只是,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众人心头焦急,皆是腹诽:交与不交不就是一句话吗?
众人正欲发作,只见那朴云一脸愧疚之色,道:“只是那卷轴,唉……”
只是那卷轴怎么了……
众人密切关注,看那朴云扼腕叹息的模样,众人那叫一个气啊。
“都怪我那手下,非要贪图一些小钱,被人打跑失了我脸面不说,更是投江遁走弄湿了那卷轴。那卷轴被我放在船后甲板上,想来也是快要晾干了,只是此番污了卷轴,甚是可惜啊……”
听闻朴云一番话,终是弄清了事情原委,想那宝物此番也是无恙,众人都舒了口气。
只是众人立马反应过来,那卷轴现就在船后!
众人正欲动身,却见那白袍青年已是身影绰绰,人已是朝船后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