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久言之前绝对未曾听过。
“相传,这把钥匙能开启前朝留下的收藏宝藏的大门,”王虎为杨久言释疑,“但奇怪的是,早在百年前便传言它随前朝皇室消失了。如今江湖再现,恐会引来腥风血雨。堂主亦为此事而来。”
“堂主最快什么时候到。”前朝皇室崇尚奢靡,所用无不是世间最好之物品。但晋朝开国后,前朝多数宝物却不见踪影。世人趋利,若是此钥匙能开启宝库,他们怎能安寝。
王虎答:“最快后天上午。”
杨久言点点头。江明昌受伤,原定回家的计划就必须要作个改变,待江明昌养好伤之后再走也不迟。何况临安居中,附近几家一加的分店离的并不是很远,倒也可趁此机会去瞧瞧。再者,聚贤堂如此重视“密钥事件”,身为副堂主,她也实在不能置身事外。
王虎眼色很好,见杨久言沉思,便起身告辞,回了他的竹楼。
杨久言瞧瞧天色,天空黑如墨汁,再看漏斗,戌时已过了两刻。本想再瞧瞧江明昌的,但见他房里熄了灯,也就带着周茂指派给她的侍女霜儿走了回去。霜儿提着的是篾竹糊的灯笼,投出来的光影少的可怜。杨久言庆幸此生视力很好,不然怕是根本看不见路。
竹屋里倒是灯火明亮,梓梨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等杨久言。见她进门,梓梨忙迎上去,道:“副堂主,属下已吩咐人将热水烧好。”
一下午的兵荒马乱,杨久言确实有些撑不住。谢了梓梨,见她脸上不太自然,转念便明白了过来,“你先去休息吧,昨晚赶了一宿,今儿又累了一天了。”梓梨还有些忐忑,杨久言便板起脸,好说歹说才把梓梨劝回房间。
“洗完澡,果然轻松许多。”由风霜雨雪四个丫鬟中的雪儿服侍着洗完澡,杨久言在心中喟叹了声。待头发绞干后,她正准备将身体放松至极点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脑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江明昌中剑时血淋淋的样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紧锁眉头,这是自知江明昌脱离生命危险后,杨久言一直想着的问题,却怎么也得不到答案。仇杀?情杀?冤杀?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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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鸣鸟叫声将杨久言唤醒。天外只露出清白,也不叫外头的丫鬟们,杨久言自己穿好衣物,安静地洗漱完,打发了惊醒的侍女,关好门下楼。
清晨的竹林,分外凉爽。杨久言心中有事,倒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欣赏难得的静谧美景。
“副堂主,早。”左护卫楼里的侍女们一见到杨久言,惊讶地与杨久言行礼。杨久言面色和煦,问道:“江公子醒了吗?”
“回副堂主,江公子刚刚醒来。现在左护卫和易老太医正在他的房间。”那个侍女口齿清晰地答道。
杨久言点点头,顺着浓烈的中药味,往江明昌房间行去。有个侍女正在小勺地喂江明昌用药,谢卿坐在一边,与易老太医聊着什么,脸上倒是平和稳定。谢卿面对门口,一抬眼就看见杨久言,面色倏然沉了下去。
“没想到我们副堂主也这么早啊。”阴阳怪气地声音,连易老太医也听出来了。但他惯常于经历这些主子贵人的斗争,便搭下眼睑,收了口。
杨久言压根不理他,对这易老太医打了招呼,便径直走到江明昌床边。恰一碗乌黑的药被江明昌喝掉,侍女连忙撤走,江明昌惨白的脸便放在杨久言的眼前。杨久言听他呼吸似有了几分力度,便问道,“感觉如何?”
江明昌本暗淡无神的眼睛在听到她的关心后,微微有了丝光亮。他露出点笑意,轻轻答道:“还好。”
这样的软绵无力,叫原本怨愤的杨久言如何再能恨得咬紧牙齿。但到底被伤的深,即便她想过江明昌或许是因为不得已才在背后设套伤她,可她却不愿就这样简单的原谅,于是语气又冷硬下来,“那便好好休息吧。”转身便走了。
彷如断弦一般,“铮”地一声,江明昌眼中地笑意散的一干二净。剧烈的情绪扯动着他胸口的伤,鲜红的血顿时涌了出来,染印进被褥里。
正要服侍他漱口的侍女发现了,忙惊叫一声。谢卿和易老太医跑了过去,易老太医一把挥开慌张的侍女,取出针灸,连下十几针才缓住奔流的血,而后才吩咐侍女,“赶紧去叫我的药童进来,快。”一面又恨铁不成钢地对谢卿道:“老夫刚还与江公子说过,要稳住情绪,切忌思虑过多,切忌动怒、动情,怎的就是不听。”
谢卿目光冰凉,并不答话,只静静看着昏迷过去的江明昌。过得片刻,才道:“老太医,江公子就劳你照顾,我先出去一下。”
杨久言走出左护卫楼,正好碰上王虎和周茂,正在寒暄,就见谢卿夹杂着怒气飞奔而来。她皱了皱眉头,直觉发生不好的事情。果然,谢卿怒斥她,“你究竟与江兄讲了什么,惹得他伤口迸裂?!”
杨久言一听,脸上血色急退,“伤口迸裂?他没事吧?”
谢卿见她神色紧张,更是讽刺,“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会不知道?”
杨久言不愿与他磨叽,急急忙忙又往回走。谢卿怒吼,“拦住她!”便有四个黑衣人从四周的竹林闪出,拦在杨久言面前。
杨久言无比恼恨谢卿的无理取闹,却自知越不过这四人,倒也停了下来,一字一字板板正正地转身对谢卿道:“让开。”眉宇间竟隐隐有着吝气,尖锐地刺向谢卿。谢卿有些吃不准她的态度,口里道:“休想进去。”
“你让也好,不让也罢,现在我一定要进去。”牙一咬,她转脸看向王虎和周茂,冷道:“右护卫,周会长,给我将他们请走。”
王虎和周茂脸上青红相接,虽忧于谢卿的身份,但杨久言命令下来,他们只得抱拳应好,上前请四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