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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音乐 (4)

作为一名普通的音乐爱好者,要多多地亲近这门富于情感的艺术,我想至少需要做到以下几点:1. 培养感受音乐美的耳朵。对于“不懂”音律的耳朵来说,最没有意义的事物也许恰是听别人耳中最美的音乐。费尔巴哈就在《基督教的本质》中指出:“如果你对音乐没有欣赏力,没有感情,那么你听到最美的音乐,也只是像听到耳边吹过的风,或者脚下流过的水一样。”欣赏音乐艺术可以培养人们的听觉审美能力,包括审美感受力、想象力、判断力、理解力等。2. 陶冶情操,培养审美情感。杰出的音乐作品,都是内心情感的表现,从而引发人们精神上的愉悦和情感上的共鸣。情感或情绪、情愫体验,构成了音乐艺术欣赏的基本内容。培养审美情感,更多的与音乐家、音乐的演绎者产生情感的共鸣,这才是最关键的。余华的经历,很好地佐证了这个道理。

余华最初因为想赶时髦,购置了一套音响,他在《音乐影响了我的写作》里说:“本来我只是想附庸风雅,让音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然后在朋友们谈论马勒的时候,我也可以凑上去议论一下肖邦,或者用那些模棱两可的词语说上几句卡拉扬。”然而,“音乐一下子就让我感受到爱的力量,像炽热的阳光和凉爽的月光,或者像暴风雨似的来到了我的内心,我再一次发现人的内心其实总是敞开的,如同敞开的土地,愿意接受阳光和月光的照耀,愿意接受风雪的降临,接受一切所能抵达的事物,让它们都渗透进来,而且消化它们”。从此,余华迷上了音乐,他可以长时间地坐在家中,不断聆听贝多芬、莫扎特、柴可夫斯基、马勒等音乐大师的音乐之声,并从中领悟到“音乐的历史深不可测,如同无边无际的深渊,只有去聆听,才能知道它的丰厚,才会意识到它的边界是不存在的”。在音乐面前,余华立即显示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情感姿态,以至于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他就疯狂地搜集了四百多张西方古典CD。最后他找到了音乐与写作的共性的部分,并就此推动了自己写作生涯的发展前进。

“曲高和寡”,例如就有很多人悲观地认定纯音乐、古典音乐快要“死亡”了:音乐似乎越来越趋向走“流行”之路了,“高雅”音乐的受众越来越少;不少人悲观地认定巴赫、莫扎特等著名音乐家的古典音乐——那些没有歌词、视觉画面包装并传播的纯音乐在将来注定要消失。我不愿意相信这种预测,不愿意被一些悲观的音乐预测所左右,便只能选择相信我能够相信的,例如音乐本身以及音乐背后的情感!

《命运交响曲》是贝多芬最为著名的作品之一,人们耳熟能详。这首作品,从它问世的那天起直至今日,仍有无数的人对它进行分析、鉴赏、赞美,被认为是贝多芬最具有个人风格的代表作。这首曲子的声望之高,演出次数之多,可谓是交响乐之冠。

乐曲主要体现了作者面对极度的困难,仍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情感,抒发着贝多芬对幸福、美好生活的渴望和追求。正如他在交响曲第一乐章的开头写下的那句警语一样:“命运在敲门。”而贝多芬在1808年11月写给韦格勒的信中就曾表达过“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他不能使我完全屈服”,这首乐曲表达了一种英雄意志战胜宿命论的气概和追求,坚信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上至著名的哲学家、皇家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不被这首乐曲征服。恩格斯听了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演出,在给妹妹写的信中赞美这部作品时曾说道:“如果你不知道这个奇妙的东西,那么你一生就算什么也没有听见。”恩格斯说他在第一乐章里听到了“那种完全的绝望的悲哀,那种忧伤的痛苦”;在第二乐章里听到了“那种爱情的温柔的忧思”;而第三、第四乐章里“用小号表达出来的强劲有力、年轻的、自由的欢乐”,又是那么鼓舞人心。短短的几句话,揭示了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精髓。西班牙女低音歌唱家马丽勃兰第一次听《命运交响曲》时,吓得心惊肉跳,不得不退席而去。

拿破仑一个旧日的卫兵,听了第四乐章开头的主题,禁不住跳起来喊道:“这就是皇上!”柏辽兹把《命运交响曲》中惊心动魄的斗争场景,看作是“奥赛罗听信伊阿古的谗言,误认黛丝德蒙娜与人私通时的可怕的暴怒”。舒曼认为:“尽管你时常听到这部交响曲,但它对你总是有一股不变的威力——正像自然界的现象虽然时时发生,却总教人感到惊恐一样。”1830年五六月间,门德尔松在魏玛逗留了两星期,和歌德作最后一次会晤,在钢琴上为他演奏了古今著名的作品。歌德听了《命运交响曲》的第一乐章后大为激动,他说:“这是壮丽宏伟、惊心动魄的,简直要把房子震坍了。如果许多人一起演奏,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命运交响曲》结构严谨,手法简练,形象生动,各乐章之间具有十分清晰的内在联系。整部作品情绪激昂、气魄宏大,富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创作背景

对一个艺术作品的解读,为了把握它创作所表达的内容,最恰当的做法是将其放置在作品创作的时代以及创作者身处的命运背景中去。第五交响曲又被称为《命运交响曲》,是贝多芬在1804年开始构思并动笔写的,经过推敲、酝酿,直到五年后才得以全部完成。而从1803年开始,他的耳疾情况日益恶化加重,并且还伴随着严重的杂音,让他身心苦不堪言,经过多次手术,他的耳疾被医生判定完全失去治愈的希望。在创作《命运交响曲》之前,他已写过“海利根遗书”。

往前追溯他的一生,他的童年时代缺少幸福和欢笑,父亲酗酒如命、喜怒无常,没有他人都能享有的亲情。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当地宫廷唱诗班的歌手,他的父亲把改变自己贫穷的所有赌注都下在了当时仅仅4岁的贝多芬身上,幻想着儿子能够成为莫扎特第二,成为音乐神童,成为他的摇钱树,于是贝多芬的童年充斥着无休止的钢琴练习,练习常常持续到深夜,挨打和哭泣也成了家常便饭。艰辛的生活剥夺了贝多芬上学的权利。成年后,他的人生也多灾多难,26岁时因遗传性中耳炎而出现耳聋症状,到50岁时完全丧失了听力。贝多芬一生先后经历了失学、失恋、贫困和疾病的折磨。在创作《命运交响曲》的时候,他还经历失恋的痛苦,他热恋的情人朱丽叶塔·齐亚蒂伯爵小姐因为门第原因离他而去,成了加伦堡伯爵夫人。一连串的精神打击使贝多芬处于死亡的边缘,但是,贝多芬并没有因此而选择死亡。

面对命运的不公,贝多芬没有怨天尤人,没有后退,而是勇敢地向命运挑战,成就了一番事业。贝多芬能够重拾信心完全是精神上的胜利,来自对“命运的挑战”。与生俱来的对音乐的热爱,也是与生俱来和命运的搏斗,使得他从一次次的痛苦中顽强走出来。他在一封信里写道:“假使我什么都没有创作就离开这世界,这是不可想象的。”音乐,是他精神与生活的支柱,音乐更是使他走出痛苦的精神支柱。贝多芬曾经说过:“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谁能够渗透我音乐的意义,便能超脱寻常人无法自拔的苦难。”人生就是在这样的音乐声中成长、成熟,生命在音乐聆听中度过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即便是在那失聪的黑暗世界里,总还是有光明的存在,而这一定是音乐带来的。

乐曲乐章解读

第一乐章,辉煌的快板(Allegro con brio)。

明亮的快板,2/4拍子,奏鸣曲式。乐曲一开始就出现了命运敲门式的动机。开始那四声令人恐惧的有力音符,让每个人只要一听到它就会永远无法忘却!真的,充满了震慑力的经典段落,如此简短却又如此令人挥之不去!当然,贝多芬对于这四个音符的解释最为权威——命运在敲门!是啊,开门见山,整部作品的主题一览无遗。或许这四个音符给人的影响真的太深刻了,所以音乐一开始就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感!

其他的艺术门类,如果试图讲清楚“命运”是很困难的,但这一主题却是很多艺术家毕生孜孜不倦追求的表现主题之一。贝多芬的音乐,比任何文学作品都更能准确诉说那段黑暗的、残酷的、悲痛的、令人振奋的曾经或者未来。

“命运”究竟是什么?在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里,它是活生生的,它来“敲门”,它时而蹒跚,时而会欢呼,它试图去操控音乐创作者,操控音乐聆听者,乃至操控全人类。短短的三十几分钟里,贝多芬的音乐调动起我们情感的跌宕起伏,如此强烈,几乎可以称为交响乐之冠。它让个人的孤独感直到人类与命运交战的冲突更突显,更趋近完美表达。

这一动机发展出惊惶不安的第一主题,它贯穿着第一乐章,推动音乐不断向前发展。第一主题激昂有力,具有勇往直前的气势,表达了贝多芬充满愤慨和向命运发出挑战的坚强意志。接着,圆号吹出了由命运动机变化而来的号角音调,引出充满温柔、抒情、优美的第二主题。它抒发着贝多芬对幸福、美好生活的渴望和追求。之后命运动机再次闯入,引出了展开部,威风凛凛的命运再次占了上风。展开部中,转调非常频繁,这更增加了原有的不稳定性,使音乐显得更加丰富。再现部与呈示部相同。但在这一乐章的庞大结尾处,两个主题再次会合,音乐的气势不可阻挡,进一步显示出人民战胜黑暗的坚强意志和必胜信念。

第二乐章,有活力的行板(Andante con moto)。

稍快的行板,3/8拍子,双重主题变奏曲式。第一主题抒情、安详、沉思,是由中提琴、大提琴拉出。富有弹性的节奏和起伏的旋律,使这个主题具有内在的热情和力量。第二主题先是由木管奏出,然后由铜管乐器吹出英雄豪迈的凯旋进行曲。在尾声中,第一主题作了简单的展开,表现出英雄的乐观情绪,以及从沉思中获得进一步斗争的信心和力量。

第三乐章,谐谑曲:快板(Scherzo:Allegro)。

C小调,快板,3/4拍子,诙谐曲,是决战前夕各种力量的对比。大提琴和低音提琴发出了跃跃欲试的音调,小提琴却是无可奈何地叹息。命运主题依然凶险逼人,决战的第一阶段仍由命运取胜。但是,黑暗必将过去,曙光就在眼前,伴随着低音弦乐奏出的舞蹈主题,引出了振奋人心的乐段,它象征着人民群众在黑暗势力下的斗争信心和乐观情绪。最后,第一主题在第一小提琴的演奏下,自由地向上伸展,乐队的音域在增大,音响在增强,一种不可抑制的力量把音乐直接导入那光辉灿烂的终曲。

第四乐章,快板(Allegro)。

快板,4/4拍子,奏鸣曲式。开始是雄伟壮丽的凯旋进行曲,先是由乐队全奏辉煌的第一主题,后是由弦乐拉出欢乐第二主题,表现人民获得胜利的无比欢乐。到发展部高潮时,狂欢突然中断,远远地又响起了命运的威吓声,但已是苟延残喘,再也阻挡不住历史前进的潮流了。

这就是《命运交响曲》,高亢、激昂,催人奋进。这是在饱尝人生磨难、忍受身体与心灵双重伤害后,向命运发出的挑战与呐喊,是孤独的诉说,是病痛的呻吟,是愤懑的宣泄,是对人生多舛的拷问!

于是,辉煌、明亮的第一主题再次响起,以排山倒海的气势,表现出人民经过斗争终于获得胜利的无比的欢乐。这场与命运的决战,终于以光明的彻底胜利而告终。

音乐的影响力

贝多芬开启了浪漫主义音乐。从此之后,经过舒伯特、门德尔松、瓦格纳、罗伯特·舒曼、马勒、理查·施特劳斯等等作曲家的努力,浪漫主义音乐得以开花结果,繁盛了整个19世纪。贝多芬的音乐可谓是西方音乐的典范及开源之作。在交响曲方面,他赋予了交响曲“神”,使之形神兼备。第六交响曲用标题对内容进行描述和在第九交响曲里面加入了人声,都是一大创举,后世纷纷效仿。作曲家勃拉姆斯、瓦格纳和马勒都直言,自己是在贝多芬的指引下创作的。勃拉姆斯直至40岁仍不敢写交响曲,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还未有能力超越贝多芬。瓦格纳就是听过贝多芬的第七交响曲和《费德里奥》序曲,才下定决心做一个作曲家的,而其音乐剧的理念,就是从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里面发展成型的。马勒的第二交响曲和第八交响曲,说到底就是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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