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我们期盼着能与女神有再多深入了解和接触之前,还是先谈一点男人的事。
……
古人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当然,后半句是我胡诌上的,目的是为了显示出一点幽默感。
不记得哪个倒霉鬼作家说过:一个没有幽默细胞的人,要假装幽默,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我现在大抵有些假装幽默,但原因是我实在有些紧张了。
人一紧张,就会变得有点神经质。
凭着我丰富的玄幻小说阅读经验,我已经敏锐地发现,我的确是穿越了,而且是到了历史上最开天辟地而却又是最短命的王朝——大秦。而且是在秦末,中华历史上几个有名的大乱世之一。古人说:“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么?”前途难卜。
我眼前站着的极可能是传说中的汉初三杰——有点娘儿范的张子房同志(这是太史公说的,可不是我编排古贤)。
而我的身份是沧海君——一个在《史记》里,也即意味着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我现在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非常需要历史知识,希望能对所处的历史背景了解得更加深刻、具体、详尽一些。
历经过中国现代版的应试教育的同志们一定都了解,历史教科书是教不出什么真正的历史知识的。
我人生中一段最集中摄取历史知识的生涯,是在和我家那口观看名导演高希希执导的历史大剧《楚汉传奇》时能有所显呗,利用上班时间恶补了一段《史记》。
《史记》里有一篇叫《留侯世家》,说的正是后来被封在了留地(其为人谦虚低调,实际上汉王刘邦本欲给他更大的封地,被他谢绝了)的张良。
《留侯世家》一篇大概有五千字左右,但对于其中的内容,我却几乎都忘得差不多了。唯一留下较为深刻印象的是,太史公在最后的结案陈词里说留候“状貌如妇人好女”。这句文言之所以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太史公也是个爱八卦的人,而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八卦点。我正好可以择适当的机会在我家那口面前,大发一下议论,说高导“未按历史真相精准挑选演员”之类云云,显得自己非常有水准,有文化,以此来拔高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为推卸家务埋下伏笔。
至于您要是有疑问,为什么我对重要的内容已不甚了了,对于那篇《世家》的字数却如此清楚,那我只能说这是职业病。
不过还好,搜尽了枯肠,关于留侯,我倒是还知道他几段轶事。这点,倒是要归功于我们所受的小学教育和初中教育。
我小学读的是我们那个山沟沟里一座学校,别看她出身卑微,却是我们那个乡的中心小学。刚好,我入学的那一年,县教委在推行语文教学改革试点,我们那个班被编为改革的实验班。那时候,我们的语文教材有两本,一本叫《阅读》,是需要老师教授的内容,一本叫《读物》,则是供我们课外自己读的。
我这人虽然成绩非常糜烂,但是却天生一颗好奇心,极喜欢看各种故事,而且看完了,还喜欢给身边的小伙伴讲——这大概也是我居然成为我们四兄弟中众望所归的老大的原因之一(尽管在当初取得这个地位过程中很难看出这一点)。
在某一年级的《读物》里,我记得里面就记载了一个关于留侯的故事——当然,当初的我并意识到“张良”这个名字的含义。
那个故事大致是这样的:当留侯当年还是个少年人的时候,他常常在下邳这个地方散步。当然,散步只是形式,其实质是在思考天下的大势。当时,始皇帝的铁骑几乎要横扫六国,韩国这样小国更是危如累卵,随时可能覆灭。留侯身在将相门第,自然难以置身事外。有一天,张良同志还是在一边散步一边一副思虑重重的样子,如此,就来到了一座小桥边。这时,一个衣衫褴褛老人似是故意拦住了他的去路,还将脚上的露出脚趾丫的鞋子扔到了桥下,朝着张良努努嘴巴说:“小子,下去把鞋子拾给老夫。”张良此时被人打断思绪本已不快,这会又见来人如此无礼,即便是老者,也非常让人不忿,正欲拂袖驳论。
但张良毕竟不是一般人,出身名门,虽然年纪轻轻已经涵养深厚。且古人讲究敬老尊贤,其严格到严厉的程度也非我们现代人可以想象。张良还是忍住怒气,走到桥下拾起老者那既破烂不堪又散发着老坛酸菜一样味道的“履”,毕恭毕敬回到老者身前。谁知老者居然得寸进尺,说道:“给老头子我穿上吧!”说着,就翘起几根趾甲都已灰褐的脚趾,等着眼前的少年人给自己履“履”。
我们后人是无法猜测张良此时是什么感受的,不过,我想,我如果是他,我大概会想:奶奶的,老子今天就好事做到底了,让你这看来是一生不得志的糟老头子风光一回。反正,不管张良是怎么想的,他这次是全身仆倒长跪在地,恭恭敬敬把那两只破鞋套在了老者的臭脚丫子上。这下子,老头似乎非常满意,摆动了几下脚腕,仔细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尊足和尊履,又看着眼前这个仆跪在地身着长袍大袖的年轻人,哈哈大笑了几声,扬长而去。
这下,轮到张良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老头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好眼睁睁目送着老者离去,一时愣在原地。
过了一会,张良正在心中咂摸这事,不料,小路的不远处,那老头又折了回来,对他以一种教师爷的口吻说:“孺子可教也!五天后,天一亮你就来这里等我!”
张良心里虽然觉得怪怪的,不知是何滋味,但凭着家学修养得来的眼力见,心判这老头似乎不是一般人物,便依然恭敬地跪拜着说:“遵命!”
五天后,天一亮,张良如约前往。不料那老头此时早已等在那里,见他来到,没好气地说:“和老人见面,居然还迟到了,成何体统呀?”说着,拂袖而去,去时,还没忘留下一句话:“五天之后,再来吧!”张良自然明白,这古里古怪的老头是在存心考较他,有料啊!
又是一个五天之后,这次一听到公鸡叫,张良就动身赴小桥老人之约。
结果,那老头居然又已先到。老头貌似非常生气,道:“小伙子(孺子),你怎么回的事呀?又迟到了,还想不想在这乱世里混呀!”说完,再次拂袖而去,当然没忘了留话:“五天后再来吧!”听语气,就差要说“年轻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了。张良只好暗恨自己贪眠,没把握好机会,不过事已至此,只有再等五日了。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再又结束一个漫长的五日等待之后,张良这一次干脆没有正是上床入睡,只是合衣打了会小盹。还没有过半夜,张良就动身前往小桥处等那古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