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曦捂着脸,略微愣了一下,这些天的委屈仿佛都被这一鞭子打了出来倏地站起来,清冽的眸子里充满了怒气,上前去,一巴掌打在了阿芙于的侧脸,清脆的响声惊吓了当场的所有人,在管家和阿芙于没有反应过来时,白琳曦反手又是一巴掌,才算解气。
“你!你。你好大胆!来人,还不把这女人给我抓起来。”阿芙于哪里受过这般侮辱,气得直跳脚。
管家赫连也不带怠慢,慌忙吩咐左右人捉拿白琳曦。
白琳曦不知哪里来的劲头,推开上来捉她的,从武器架子上抽出一把剑,搁在自己的脖子下面,大声道,“你们谁敢过来!”
院中的仆人们都慢下了脚步,而白琳曦的眼睛变得很红很红,手也不住地抖着。
“都是些没用的家伙!”阿芙于恨道,手中的玄铁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发出森人的寒意,下一刻便缠住了白琳曦手中的剑,接着连人带剑都拖到了地上,白琳曦还在挣扎,反而受力更大,裸露在外的小胳膊上被蹭掉了一层皮,疼得她当时眼泪就要掉下来,也惊醒了她因怒气过旺而有些失控的情绪。
“还不上去抓住!”赫连管家吩咐左右到,阿芙于小姐的小心眼是出了名的,私藏敌国的王爷,说起来可大可小,人本来就是恒王殿下捉的,他扣押也无可厚非,奈何若是被有些人拿去嚼舌根,未免会埋下通敌的祸根。
就这样,白琳曦被五花大绑地抓到了阿芙于的面前,分外的狼狈。
鞭子的声音再次在空中响起,白琳曦本能地蜷成一团,火辣辣地痛也随之而来,一下一下,大约过了二十下的时候,鞭子似乎在半空中被人接住了,她抬头,红发的拓跋详生生地用自己的双手接下了那一鞭子,神色冷峻严酷,“阿芙于,谁让你打她的了!”
“详哥哥,我是为你好。省得有人怀疑你对敌国的王爷有私心。”阿芙于到底是要面子的人,不肯说自己竟然被最废柴的王爷甩了两个耳光。
“回去。”拓跋详音色不改,眉头皱起,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阿芙于扔下鞭子,跺了跺脚,恨恨道,“详哥哥是笨蛋!人家不管了!”
白琳曦此刻打了个寒噤,她怎么会被这般娇气的少女给抽了遍体鳞伤,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缝。
略带温暖的手抚到了她的侧脸,拓跋详贴在她的耳边,周身的压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了暖暖的感觉,“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娘子。”
“拓跋详,你个混蛋。我都这么惨了,你还不放过。再说,这么弱,连你都保护不了的娘子,你要吗?”白琳曦哽咽,拨开他的手,与他拉开距离。
拓跋详抱起她,冷峻的五官瞧见她时,带着暖暖的笑意,“娘子你这么弱,换做我来保护你。我比那个李墨然要强很多。”
“可是我现在全身都痛。你能不能轻些!”白琳曦忍着眼泪,身上的伤口密集的火辣辣的痛。
“对不起。赫连吩咐军医过来。”拓跋详放轻了力度,仿佛真的很珍惜她一般。
将她抱进暖阁中,放在一张铺着毛皮的床上,拓跋详健硕的身躯压了过来,“今晚你就和我睡,免得被人骚扰。怎么,夫君我对你很照顾吧。”
白琳曦被他吓了一条,慌忙起身,缩墙角,抱着毛毡被子围住身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不要。”
“呵呵。有没有人说你很只小白兔?”拓跋详眯着眼睛,似乎很愉悦地欣赏着她的窘迫。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军医过来给白琳曦看诊。
大约因为她是敏感人物的原因,军医也是匆匆看了诊,放了些金疮药就走了。白琳曦背后是受创最严重的,自己又够不到。只好托人来帮她擦药,没有想到拓跋详将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说是要帮她擦药。
听拓跋详要给自己上药,白琳曦抵死不从,死都不脱衣服,对拓跋详又抓又咬,可偏偏他一身精壮的肌肉,咬了还是自己牙酸,真不知晓自己那晚是如何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的。
拓跋详看她几分不老实,气恼之下,直接点了她的穴位,满意地看着她一动不能动地趴在床上。“痛的话就说出来。”笨拙地拿着手里的棉花,在青碧色的药膏上打了个旋,扯开包裹着她后背的里衣,大方地帮她擦着药。她的肌肤确实比一般女子娇嫩,而阿芙于的鞭子没有客气,殷红色的鞭痕映着白嫩的肌肤,有几分触目惊心。好在他来得算是及时,否则,这背怕是真的要血肉模糊了。
白琳曦瞪着眼睛看着他,似乎想要将他吃掉一般,自己的背除了练雪和奶娘看过以外,还没有其他人看过,想到此,更是愤恨,心里的屈辱感也陡然而生。
“其实伺候人的感觉还不赖。娘子,为夫做得好不好?”拓跋详放下手里的棉花,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自我感觉良好。丝毫没有发现白琳曦正用眼睛凌迟着他。
拓跋详独自欣赏了一回,看白琳曦没有反应,慢慢道,“喂,多少给点反应吧。”猛然间才想起了他好像点了她的穴,“对不起,我忘了。”
他本以为解穴后,白琳曦会张牙舞爪地和他大战三百回合,自然,那是白琳曦还有体力的话。
可是,他没有想到,解穴后的白琳曦将自己整个闷在被子里,呜咽地哭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实在是忍受不了,掀开了被子,一直抽抽噎噎地白琳曦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眼睛警惕地瞪着他,“你。你。混。混。蛋。”
“我混蛋好了。你不要再哭了。没有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般能哭。”拓跋详在她身边劝慰道,顺势将她搂入怀中,“别人给你上药,我不放心。这里是柔然的地界,所有的人都想让你死。连我府上的赫连姑姑,我都不能相信。那晚的事情,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白琳曦心思微动,停下了哭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那晚他不是一直都在睡吗?
“我知道自己中毒的时候,就猜到他们一定会来找你的。所以才选了山洞。那里是一个盲点,若是你不出去,别人是看不到的。我在赌,赌你会不会离开。”拓跋详的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明日,乌丸将军开出的条件,是三座城池。我怕。”
“我的命还没有那么值钱。”白琳曦小声道,“李墨然一定会杀了我,他只会忠君。”
“你放心。如果谈不妥的话,我会想办法放你回去的。”拓跋详又将她抱得紧了些,“你是我娘子,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放开我。”白琳曦挣扎,死人又占她便宜。
“不放。”拓跋详又贴了几分过来,烈若火的红发散落在她的肩际,与她如墨的发交织在一起,有几分妖异旖旎。
白琳曦气急,抓起他的胳膊,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
拓跋详吃痛,皱眉,松手的瞬间反而将她整个人压在身子下面,整个头埋在她的颈边,“兔子急了果真会咬人,还是说,你本来就是只会咬人的小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