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睿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不怀好意地笑道,“亲,这颗止痛丸给你吃。”
白琳曦默然,这家伙绝对都知道了才会这样。
“哦,林公子也来了。”拓跋详掀开帐篷,心情很好。
“嗯,我该怎样称呼王爷了。”司空睿玩笑道,暗地里给拓跋详使了一个厉害的手势。
白琳曦脸更红了,慌忙转移话题道,“阿祥,今日白炎的动静如何?”
拓跋详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都好,除了李寒带着一对死士冲进了兰弟布的天罗地网阵,恐怕凶多吉少。”
“阿墨的母亲?”白琳曦抬起头,心中隐隐不安,“可不可以放了他们。”
“这是嫂子要我做的么?”拓跋兰笑意冉冉地走了进来,向她行了大礼,“白姑娘动作真快,昨夜你我还是陌生人,如今可是亲戚了。”
“兰弟,你不要逗她了。她脸皮很薄的。”拓跋详笑道,“不过,终究你要送她见面礼的,这次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吧。”
“好。”拓跋兰伸伸懒腰,“我这就去放了他们。”
拓跋兰走后,司空睿对拓跋详微微一笑,“王爷,可否将阿曦的身体与时间借我几日?”
两日后,白琳曦与司空睿来到了朱墨,此时此刻心境已经万分不同。同样是张灯结彩,这次庆祝的是司空烈与胡雅的大婚。
“呵呵,现在想起来拓跋详对你依依不舍的模样,真是好笑。”司空睿抱着头,侧脸对和他并肩而走的白琳曦道。
白琳曦又气又笑,狠狠地在他身后拍打几下,“好好的话你不会好好地说,他的脸当时都变了。”
司空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这才是我,不对么?”
“是啊。顽虐的本质不变。”白琳曦无奈,但还是笑着,“上次来朱墨,真是个不堪回首的旅程,你说当时我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对你负责呗。”司空睿顺口道,两人同时错愕一下,一时间沉默,仿佛触及了什么。
过了一会,白琳曦打破尴尬,“嗯。你后日要以真面目示人么?”
“自然不是了。”司空睿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朱墨,我只能以这样的容貌示人。”
“为什么?”白琳曦奇怪,“明明是很好看,却要隐藏。”
“因为这张脸长得太像我爹,”司空睿叹道,“对外他们都说我是当今女帝的胞弟,其实,我不过是被凤君养大罢了。我爹是前朝宰相的儿子,是我母亲最初的夫君。母亲并不是钦定的世女,但我的外婆当年有意将皇位传给她,便发生了血腥的争辩。我的奶奶当年是与母亲站在对立面,杀了母亲的太傅与亲近母亲的小姨,爹成了权力的牺牲品,他曾为了保住母亲的命去哀求我姑姑与奶奶,只是留住了母亲的,最终母亲杀了奶奶与姑姑,他失去了亲人。这场自己妻主与亲人间的战争,他受到的伤害最大,母亲手下的人害怕爹爹报复,硬是要母亲逼死爹。母亲不忍,更不敢告诉其他人她有了我。爹自觉愧对家族,便自杀了。母亲生下我以后,对外宣布我是前凤君的骨肉,只是我的容貌与爹越来越像,迫不得已,母亲与凤君为了保护我,才起了让我易容的念头。时间久了,我都以为自己真的长成这样了。”
“阿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凤君的儿子的?”白琳曦唏嘘。
司空睿呵呵一笑,“从我要易容的时候,母皇与父君就告诉我了。因此,我比他们都要叛逆,让母皇与父君头疼不已,直到被三师公带回药王谷。我都是宫中的祸害。”
“阿睿的本质一定是顽皮的。”白琳曦肯定道,“对了,你和胡雅是怎么认识的?”
“因为容貌不好,我被不少人奚落过排斥过。胡雅却不在意,与我玩得很好。更不怕我的调皮捣蛋,将我收拾的服服帖帖。青梅竹马算是这样的感情,毕竟除了胡雅,我的童年与少年,都没有再接触过其他同年龄的女性。”司空睿叹气,“但,那又如何,她与阿烈是三年前见面的,一见钟情。”
白琳曦吐吐舌头,表示同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白炎放河灯时,我可以感觉得到,她对你未必无情。”
“但那都过去了。她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迷恋,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司空睿感叹。
“是吗?”白琳曦记得那夜那个红衣少年对自己心爱的人的质问,让人心疼。
司空睿瞪了她一眼,“怎么你不信?”
“你要送他们什么礼物?”白琳曦岔开话题,说谎她不擅长。
司空睿咬唇,“最好的就是让阿烈长命百岁,好好地陪她一辈子。”
司空烈胡雅大婚那日,白琳曦扮作司空睿身边的小厮,司空睿出现时,周围立即散开一片空地,可能是大家都吃过这个使毒高手的亏,因此十分紧张。而且,对于司空睿喜欢胡雅这件事情,许多人还是有所耳闻的。
“阿睿这次来只是敬二位一杯酒水就走。”司空睿举起手中的酒,佯装着开心,他明白今日要是没有白琳曦陪着自己来,自己恐怕是如何都走不到这里来。
胡雅与司空烈神色复杂,接过他递来的酒水,一饮而尽。
白琳曦在一旁看着,觉得气氛还不错,司空睿比自己想象中要豁达许多,正想要赞许他的大人大量,司空烈忽然捂着肚子,一股黑血顺着他的唇角缓缓的流下。
司空睿反应过来后,忙上去替他把脉,胡雅却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场面有些难以控制,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是司空睿害了司空烈。
“阿烈,你怎样了!”胡雅大惊,抱着即将全身无力的司空烈叫道。
白琳曦看状慌忙上前,“他怎么了?”
司空睿的脸色已是惨白,手微微的抖着,“没有脉搏了。”
“司空睿,是不是你干的!”胡雅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揪住司空睿的衣领吼道。
“不是我。阿烈是我弟弟。”司空睿无力地辩驳着,心中已经有一种可怕的念头。
胡雅颓然地抱起司空烈,红事变白事,人间悲喜剧。
白琳曦扶起被胡雅甩在地上的司空睿,“阿睿,此事有蹊跷,我们先离开吧。”
司空睿嘴唇嗫喏着,声音十分的轻灵空洞,“是皇姐。她。骗我。不行,我要去找她!”说罢就推开白琳曦,向皇宫的方向跑去。
皇室的血腥斗争从来都是灭人伦的,在权力面前,人人都必须低头。就像白璇淑要杀自己的时候,丝毫都不眨眼。但,此事还是不妥,朱墨女帝要杀司空烈有很多种方法,何必要假借司空睿之手。且上次自己见到朱墨女帝时可以十分真切的感觉到她是真心疼爱司空睿的。更加没有理由,到底是什么原因。司空烈与她同时诅咒的承受者,司空烈知道真相么?恍然间想到司空烈通晓花语,白琳曦脊梁上一阵寒意,他一直都知道。这世间,植物是不会骗人的。世人都以为司空睿是毒夫,这件事情无论怎样解释,没有人会信他的。只需用这一招,司空睿这辈子都会被人误解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愿意去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