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琳曦生生咽下去自己的感叹,这个无论是从速度还是形体上,她和李墨然不知输了这只白虎多少。
李墨然沉默许久,照此看来,除非等谙达那个老家伙回来,否则,他与白琳曦都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白琳曦拍拍脑袋,想不通哪里出了纰漏,难道真是谙达国师么。可是稍微动动脑筋,也知道那家伙肯定不会。这只老虎来的太突然,让人有丝毫头绪。
“吼吼吼!”忽的一声吼叫声,顿时打乱了白琳曦的思绪,李墨然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一边沉静地望着白虎,并不惊慌,脑中飞快地盘转着如何将白琳曦安全送出去。
白琳曦抚着心跳过速的心脏,勉强自己抬头看着白虎,竟然与白虎闪着琥珀金的眼睛视线碰触在了一起。
“白炎王室的守护神是白虎,我想这只是不是与白炎皇室有关。”李墨然低头在白琳曦耳边念道,不满意两人嚼舌根,白虎又大吼几声,一巴掌扇了过来,好在只是掀掉了茅屋顶层。李墨然将她护在怀中,隐约觉得这白虎对他们并无杀气。而白琳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李家小子,你们可好?”谙达的声音此刻好死不死地响起。
“谙达国师,你倒说说这个是怎么一回事?”白琳曦气道。
“这个是守护白炎王室的神兽白虎。我们要打开白炎王室的宝藏之门,白虎定要前来判定一番才行。”谙达大声道,此时的她正在远处的树上看着他们。
“那我们要如何通过?”李墨然问道了重点。
就在此时,一抹白光在两人眼前绽开,白虎消失了,却是一位身着黑白绸衣的冷峻男子站在他们面前,额头点着金色的王字印记,更是那双琥珀色的金眸子与方才那只白虎没有什么两样。
白琳曦已经说不上心里是何种感觉,而一旁的李墨然也哑然。传说中的神兽站在两人面前,竟然又激起了一番沉默。
良久,谙达再也看不下,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白虎面前,轻轻一拍,仿佛与他很相熟一般,“闷葫芦,你倒是说这两个人到底行不行?”
“不,一人需要做祭品。”白虎的声音沉稳而厚重,却顿时让李墨然与白琳曦恍惚了。
“祭品?怎么做!”白琳曦反问。
“祭品,祭给昆仑上神。打开宝藏白炎才能免于天罚。”白虎继续道。
白琳曦看了谙达一眼,“谙达国师,你倒是说说,这个祭品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两个二选一死。”谙达耸肩,无可奈何地看着白虎,“他一向都在昆仑山修行。我以为这次可以逃过,不晓得你们运气不好。偏偏他修行回来了。否则,总是要带个祭品来的。”
“你胡说!昆仑上神是庇佑这片土地的人们,何须以活人来祭祀,就算是旁人也不行。”白琳曦辩道。
白虎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又沉了一下去,照旧一声不吭。
李墨然摇摇头,止住白琳曦,“我们来的是白炎的王室王气所聚之处,的确需要白虎认可的生祭。”以前,白璇淑对他提起过,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有一日来到这里。
“阿墨,我们走。办法总会有的。”白琳曦拉着李墨然就往外走,哪只才踏出一步,面前仿佛出现了一副天然屏障生生将她给弹了回来,若非李墨然接住她,必然是摔得很惨。
“你们已经惊动昆仑上神,祭品必须二选一。我设了结界,明日一早若还无选择,你们两个都得死。”白虎不为所动,将一把黑色的匕首扔进结界,然后将谙达一个手刀打晕带着。
白琳曦跪坐在地上,心里不断地咒骂着谙达,她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危险,才会让她带李墨然来。狗屁的二选一,她烦透了。一切似乎都变成了闹剧一般,这算什么。好不容易看到曙光,却偏偏要有乌云而挡着,遮住她心中的希望。
李墨然却释然了,低下身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捻红,不要丧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就该坚强地走下去。就好像阿曦一般,她是个勇敢的女子。”
“她不是选择自杀了么,有什么坚强的。”白琳曦凄凉地说道。
“不,她是无路可走。该争取的她都尽心去争取了,是我对她失信。”李墨然微笑,抚了抚她的脸,“有时候觉得你与她真得仿佛一个人般,这种忧伤难过时的表情。”
“阿墨。”白琳曦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李墨然止住她的话语,漂亮的丹凤眼仔细地打量着她,“我欠你,也欠阿曦。这次让我来做祭品。我想这是天命,阿墨我从不欠人。终于有机会为阿曦兑现承诺了。”
白琳曦怔怔地看着李墨然,多少年了,她以为他们都变了的时候,其实最本质的那一面,没有任何一人遗弃。
“终究是老天愚弄了我们,阿墨,绕了一个圈,我们又到了原点。”白琳曦摁着太阳穴,不知该从何说起。
李墨然也是一副茫然的模样,“捻红,你说的话究竟是何意?”
白琳曦捡起地上的黑色匕首,与他面对面的跪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笑意沉在她眼中,那一刻,李墨然从她眼中找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世间拥有这样与世无争的宁静笑意的女子只有那一个。
“阿墨,我是白琳曦。”白琳曦缓缓道,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对不起,我骗了你。”
李墨然猛地将头垂下,良久,才又抬起头,眼中尽是压着的愤怒,却也笑了,“你的眼睛,你的头发,还有你的声音。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我的心里有我爹放入的养心蛊。必要时可以以假死之态救我一命。我原本是不知道的,我死后你一直守着我,可就在仵作进去查看我是否真正死亡时,你不在。恰巧是那一段时间,我便被人换走了。我的眼睛是远在西域的一种染料染出来的,头发却是原本的颜色,只是长久以来,母亲为了隐瞒我的身份,特地在我洗发的香胰子里加了染料。在药王谷的日子里,我将染料尽数洗掉以后,就成了现在模样。”白琳曦依旧微笑,“阿墨,今日的事情我没有想到会连累你到如此地步。感念你对我的说的话,但这个祭品是该由我做。毕竟,我早该在三个月前就是个不在这世界上的人。你,依云,阿睿,还有柔然的阿祥都该好好地活着。你们终将是这个时代的英雄,而我若是能助白炎朱墨化掉诅咒,也不枉这一辈子了。”
“一切都是假的么?”李墨然觉得心中有一根弦绷得很紧,稍稍施力定会断的惨烈。
白琳曦深知李墨然的性子,若此时她说出一切都是假的,难保他不会崩溃,算作善意的谎言,她摇摇头,“骗你是真,喜欢你也是真。所以,想要更加珍惜你,阿墨,你从未顺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让我做祭品。你带着祥云珠离开,昆仑鼎启动势在必得。”
“我欠你的一定会还。我从未欠过任何人这么多,除了你。”李墨然缓过气,紧绷的弦忽然被白琳曦一席话放松,因为就连他都分不清白琳曦是不是真的喜欢他,那相依偎的日子在他脑中历历在目,或许他不过是重新认识了一个他以为他了解的老友,然后喜欢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