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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醉了

曼竹知道想说服妈妈,让妈妈一下子变得开朗,变得坚强起来是不容易的,妈妈早已经习惯了爸爸的打骂,奶奶的欺负,早已经是个典型的逆来顺受的媳妇,曼竹恨妈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弱性格,可也没有办法。就是这个原因,曼竹从来不亲近妈妈。

“大姐,大姐。”听见弟弟的叫喊,曼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怎么这么刺眼,原来弟弟打开了灯。

“大姐,姐夫怎么还和爸爸喝呢。”曼意的意思,让姐姐阻止子扬继续和爸爸喝下去。

“几点了?”曼竹问。

“都半夜十二点了。”

“啊,这么晚了。”曼竹小声的说。

“可不是,妈妈都困得睡着了。”曼意也是悄悄的说着话。

曼竹看着躺着身边的妈妈,穿着衣服就睡着了。

“嘘,我去看看。”曼竹知道,只要爸爸没有发话说可以收拾碗筷,大家就都不敢收拾,也不能打搅他和客人喝酒,不然等客人走了,他就会大发脾气,甚至是掀翻桌子,或者大骂妈妈,说不给他面子,为此妈妈没少挨打,曼竹和曼祥,曼意也从小就害怕爸爸发脾气,每次家里来客人,都要恭恭敬敬的端茶倒水,还要随叫随到的跑腿,买盒烟买包火柴什么的,妈妈更是要陪在身边,添菜添汤,甚至有时还要把凉掉的菜热一遍,但是谁也不能慢待他的客人。所以都知道他和子扬喝多了,也不敢提醒。

“我去看看吧,别把妈妈叫醒,让妈妈就在这屋好好睡吧。你和你哥也去你屋睡觉吧,让爸爸和你姐夫就在那屋睡。”

“那行,我们先睡了。”

曼竹轻轻推开大屋的门,满屋的烟味和酒味,熏得让人都喘不上气,俩人都东倒西歪的,手里还握着酒杯呢,子扬已经倒在桌子上,爸爸也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

“爸,爸,咱不喝了,睡觉吧。”

“那,那不行,我要和子扬喝个痛快,他还说有事和我说,说,我。我,等着呢。”什么,到现在还没说,难道光喝酒了。

“子扬,子扬,你醒醒。”曼竹推推倒在桌上的子扬。

“哦,哦,爸,来,我再给你倒上,我,我有件事,有件事,一会儿和你说。”子扬提高嗓门,大舌头直直的说。

“还等会说,一会儿天就亮了。”

“别,别开玩笑,我没喝多,还没有把爸爸灌醉,怎么好喝他说啊。”

曼竹真是没办法,这事一定要他自己说,自己能请神,就该能送神,干嘛还要把爸爸灌醉再说,那样的话,爸爸岂不是也记不住,真是拿酒壮胆呢。

“那你随便吧。”曼竹有些生气,大男子汉有话就说,有错就认错,有什么呢,这么婆婆妈妈的,以后怎么为人处世呢。

“爸爸,爸,你起来,咱睡觉去,明天还要上班呢。”

“起来,起来什么,你别管我们,一边去,睡什么觉睡觉,就知道睡觉,和你妈一样,没有出息。”爸爸瞪着大眼喊道。

真是没有办法,爸爸只要一喝酒,那就是老子天下第一,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当初奶奶在世时,爸爸对奶奶的话那是言听计从,是个非常孝顺的儿子,奶奶让他上西,他绝不敢往东,奶奶要是说妈妈的不是,那妈妈就一定要挨爸爸的揍。。。。。。。可是,爸爸只要一喝上小酒,那就谁也不服了,奶奶的话他是也不听了,大家也都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由着爸爸的性子来,随他得便,让他自己喝个够,好在爸爸喝醉了,也不会和邻居叔叔那样耍酒疯,不是打媳妇就是骂孩子,搅得四邻不安,爸爸只要是一喝醉酒,就是呼呼大睡,睡醒后就把喝酒时说的话和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爸,我把被褥铺好了,你和子扬喝好就睡吧。”曼竹知道爸爸喝多了,和他说什么,爸爸也不会知道的。

“子扬,今天你必须和爸爸说出来那事,我到小屋去睡觉了,你一会儿和爸爸就在这屋睡吧。”曼竹生气子扬做事这样拖拖拉拉,还害得爸爸喝这么多的酒。。。。。。

“曼竹,你,你,你就不能帮我,帮我,和爸爸,和爸爸,说。说。。。”子扬低三下四的相求。

“别的事也许行,这件事绝对不行。”曼竹一口回绝。

“你,你,你真绝,绝情。”子扬彻底的失望了,他一直盼着曼竹来给自己解围,看来真是不行了,真的要自己亲自说出道歉的话。

“你喝多了,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曼竹把碗筷大概收拾一下,端出去,把爸爸扶上炕,躺下。过来拖子扬。

“你和爸爸在这屋睡觉吧,太晚了,我们不回家了,我和妈妈在小屋睡。”

“曼,曼竹。”拉着曼竹的手。

“你喝的太多了,有什么话明天说吧。”曼竹挣脱子扬的手,不理难过的子扬。这叫自己惹的祸自己处理。

曼竹狠心的走了出来,其实自己也是可以和爸爸妈妈说的,况且曼竹知道爸妈的心地善良,不会难为子扬……

可是这样的话,就会纵容子扬,以后再撒谎就还会让自己帮着推脱,这可不行。这次就让他知道撒谎的下场,只要说谎,自己就要负责到底。

曼竹来到小屋,妈妈已经睡下了,看着妈妈消瘦的脸庞,曼竹突然心疼起来,哎,妈妈受了奶奶一辈子的冤枉气,现在奶奶走了,爸爸的脾气也比原来好些了,加上弟弟也长大了,妈妈也该享福了,可是妈妈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那句话说错了爸爸会怪罪她一样。

“妈妈,以后我会常常回来帮你干活,不在让你那么受累了。”看着妈妈,曼竹竟然想落泪。是啊,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啊,可是我却是个不孝的女儿,一直上学,大学毕业工作只有一年,就嫁人了,还没有好好的陪陪妈妈呢。

想那么多干嘛,有用吗,好在自己嫁的离家不远,以后可以常回来看看,给爸妈买些好吃的,对了,给妈妈买漂亮的衣服,妈妈最爱漂亮了,以前妈妈看好的衣服都不舍得买,以后我给妈妈买漂亮的衣服。买妈妈爱吃的酱牛肉,想起小时候,妈妈什么都捞不着吃,家里买点好吃的,一定是奶奶和爸爸先吃,然后是弟弟和我,记忆中妈妈就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想着想着曼竹又心疼又难过。

奶奶去世多年,爸爸也不再总是乱发脾气,可是妈妈的性格还是那样的懦弱,不敢大声说话,不敢自己为自己做主,自己喜欢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爸爸爱吃的菜,爱喝的酒,我和弟弟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可是我知道妈妈喜欢什么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真的不是个好女儿,看着妈妈熟睡的消瘦的脸庞,曼竹有眼泪流出。

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屁股的时候,曼竹睁开眼睛时,妈妈已经再在厨房做饭了,

“妈妈,你怎么不叫醒我和你一起做饭?”曼竹打着哈欠。

“不用,我自己干就行。”永远都是这句话,什么时候妈妈都会这样说,总是这样任劳任怨的。大家已经习惯了妈妈的付出。

“我爸和子扬还没起来吗?”曼竹问妈妈。

“没有。”接着刷昨天晚上曼竹收拾出来的碗筷。

妈妈就是这样,你问一句,她就说一句,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或者多说一句话,这也是曼竹不太喜欢和妈妈聊天的原因。

“那我去看看。”

“嗯。”多说一个字就不是妈妈了。哎,没时间啰嗦了,今天可是要上班的。

“子扬,子扬。”曼竹用力的推着子扬的肩膀,他才有感觉。

“奥,曼竹,我怎么睡在这里啊?”看着爸爸睡在自己身边,奇怪地问道,真好笑,一定是喝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你先别急着问这个,我问你,你和爸爸说那件事了没有?”

“啊,和爸爸说什么事啊?”子扬满脸疑惑。

你可真行,竟然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曼竹有些失望。

“还能有什么事,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的大事,你爸爸退休的事。”曼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哦。这事啊,我,我,我昨晚好像,好像和爸说了……”摸着后脑勺,眉毛拧在一起用力的回想昨晚上的事情。

“别出洋相了,快起来吧,都六点多了,今天我们要上班的。”不管怎样,工作还是不能耽误的,曼竹真的无语。

“啊,这么晚了。”子扬看了一下表,惊叫一声,便赶紧起身,穿衣,洗漱。

子扬和曼竹洗漱完后,俩人就在厨房,匆匆忙忙的吃着妈妈精心做好的早饭,

“妈,我们得早点走,今天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你一会儿别叫醒爸爸,让他睡到自然醒吧,他昨晚上喝的肯定太多了,你一叫他,他会和你急的。”

“嗯”妈妈边给子扬碗里添粥,边答应了一声。哎,妈妈永远这样,不会多说一句话,这是叫人担心,你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哎,没办法,可怜的妈妈。

“妈妈,你别忙活了,我们得赶紧走了。”

“妈,我一休息就回来看你。”曼竹走出门口转身和妈妈说,却突然看到妈妈快速转过身去,虽然妈妈转过身去,但是曼竹还是看到了妈妈眼角的泪珠。曼竹的心一下子揪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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