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遗世1
“间谍？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在演戏！”微抿着嘴，锦夜睁大眼睛望着明亦，突然觉得恶心，原来他的温存他的宠溺都是因为自己有利用价值。
“为什么是我？”锦夜声音中带着哭腔，为什么那么真诚的对待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她情何以堪：“我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
明亦看着那个抱成一团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心狠狠地抽痛，他多么想护她安全保她幸福，他那么想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她的心不是他的……
明亦蹲下身，温柔的拭着她的泪水：“丫头，对不起。”
“走开啦！你个骗子！”锦夜打掉那只擦泪的手，觉得很难受，她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李锦夜，只要你是李锦夜你的价值就会存在。试想，当初刘笑宇乖乖娶你不是因为你的价值么？李默李大人的独女李锦夜，说实话，我更喜欢那个叫嚣着让整个安国为刘笑宇陪葬的李锦夜，够自信，够狂妄。现在的你，哭哭啼啼地认为全世界都伤害了你。这样的你，真够让人恶心！”洛泽满嘴嘲讽，极其不屑。
而锦夜就这样被他说的狠狠的愣了一下。对啊，这是战场，充满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的战场，当初自己来就应该有准备的！自己，李默李大人的独女、一军之帅的妃子，在自己身边安插间谍也理所应当，要怪就怪自己涉世未深、太傻太天真。
想明白这一切的李锦夜站起身，擦干眼泪，冷冷的看着明亦：“我只是很好奇那天我怎么会去偷盗那份文件，跟催眠有关么？”
锦夜的声音是说不出的淡定清冷、自信从容，似乎一瞬间长大了一般。
明亦看着这样的锦夜，心情郁结。这样的锦夜，冷漠无情，强大自信，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希望她仍旧如以往那般傻傻的、软弱的、多情的、天真的，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干净纯澈到让人心疼。只是，这样的变化，似乎是不可逆转的，而让她如此迅速改变的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那是洛国密术的一种，我只是让你的灵魂沉睡了，然后我的灵识借用了你的身子。”明亦解释，至少从现在开始，他想对她坦然。
“那么你的脸和声音呢？”
“那是幻术，一种障眼法，通常我都会对自己使用，不懂这一行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那为什么我见到你会想把你那样那样，我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开放的人的……”
“那也是幻术的一种，我差不多可以控制你的心脏，让你感觉心跳加速、心痛或者别的感觉，这个对意志不坚的人是没有效果的。不过丫头，不到情非得已我不会对你使用这个术，因为我不想骗你，真的，相信我。”明亦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坦诚和真挚，配上那绝美的脸蛋，让一旁的洛泽也忍不住心动。
“那碧儿呢？你对她用了什么术？”锦夜继续追问，似乎想把这阵子所有的疑问都解开一般。
“这个用幻术就好，她不会武功，我连大夫都是幻化出来的。”
锦夜听着他的回答，啧啧称奇，这世间居然有这样控制人的法术。自己虽看了不少的书籍，但于这个世界而言她只不过是一只孤陋寡闻的井底之蛙。
“喂，有人来了，我带她离开，你善后。”说完，洛泽便抱起锦夜飞身离开。
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
被洛泽抱在怀中的锦夜纠结着这个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十分复杂的问题。杀，他是刘笑宇的敌人，他死了，于刘笑宇于自己于整个安国都有利；不杀，锦夜通过短时间的相处发觉他并不是如传闻中说的那般坏，他或许奸诈了些，但那是战争权术的需要。
锦夜就这样揣着匕首窝在他的怀中，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锦夜望着他好看的下巴线条，想起他精致苍白的脸庞。他，很何其不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突起的喉结，纹着“乂”字的好看脖颈，怦怦的心跳声，带着遥远清冷气息的怀抱。锦夜知道，只要自己动手，血液就会从他的颈动部脉喷涌而出，然后他会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随即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或许他死的时候仍旧会惊恐的睁着眼睛，后悔、不甘、无可奈何……
“你还要我抱你多久？”洛泽看着那个盯着自己发呆的女人好笑的问道，已经着陆了，她还没有反应：“当然，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这样一辈子抱着你不放手！”
锦夜翻了翻白眼，从他身上下来，微微拢了拢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就在刚才，她失去了一个逃走的好机会。
“我们要到这落脚么？”出现在锦夜眼中的是几间破旧的茅草房，孤零零的屹立在这荒芜的草坪之上，肃杀中透露出与世抗争的那种坚强孤独的味道。
“把你袖子里的东西交出来。”虽只是一瞬，洛泽却眼尖的注意到那个细微的动作。
好敏锐的眼神啊！锦夜感叹。随即把袖中那把银质匕首扔了出去。
“为什么不杀我？”洛泽笑道。细细的把玩着那把古朴的银质匕首，轻轻抽开，刀片微微散发着幽幽白光，静静的倒映着他精致的脸。洛泽知道，只要用它在自己喉咙处轻轻一划，自己定会一命呜呼、死不瞑目。
“怕你的血脏了我的刀。”锦夜白了他一眼，随便扯了个谎。
“这玩意好精巧，送我怎样？”洛泽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把银质匕首，冲锦夜要求道。
“随便，反正刘笑宇送我蛮多的。”这把匕首是元宵的时候刘笑宇猜灯谜赢来的奖品，她还记得自己用这把匕首刺过刘笑宇一刀。
“切，我不要了。”说完便把匕首扔给锦夜，似是怕这匕首脏了他的手一般。随即也不管锦夜，大步的往那几间破旧茅房走去。
锦夜拿着匕首，望着那个黑色背影，不置可否的努了努嘴。他，不怕自己杀了他么？
想了想，锦夜把匕首收好，跟着那个黑色背影走向那几间茅草房。
推开门，洛泽不在。锦夜有些奇怪，明明他刚往这里面进来了的。
“洛泽，在么？洛泽……”锦夜一面呼唤着那个明显生疏拗口的名字，一面细致的打量起这屋内的摆设。简单别致的木头家具摆放的极其雅致，虽说有些陈旧，却仍不失古朴大方。屋子很高，开着窗，称的这房间更加干净亮堂。
“洛泽！”舌尖顶着上颚，锦夜轻轻吐着他的名字，没人邀请，她绝不会进内堂。
不一会儿，站在原地东张西望的锦夜被一幅画吸引了过去。一个巨浪汹涌而来，冲击着一块突出水面的岩石；低矮的雨云遮盖过薄暮的天空为背景，在起伏着。这幅画给观者一种无可抗拒的震撼的美，但令锦夜更为震惊的是那落款，居然是自己的父亲李默李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