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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柳静教过的学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极少有错别字。允许不会写,会写了就一定不能错。这个要求说说容易,真要做起来,其实很难。汉字四四方方的,看起来彼此相似,读起来又有那么多同音字,好好的横撇竖捺,一不小心过了界,说错也就错了。柳静不听解释,她只要求不出错。一旦错了,先是罚抄十至五十次不等,若是再错,她刻薄起来,就会把该学生叫到黑板前,让他(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再写一次。写对了,你自己改邪归正;又写错了,在哄堂大笑中,你也能痛改前非。背地里学生会骂她有病,就是同事也少不了腹诽。就你能,你就不会错呀?柳静还真没有错过,板书或者教案里,从来工工整整,没有人见过她一个错字与别字。不知是天生有仇还是职业锻造的结果,就是看到街头广告牌上有错字,她都恨不得立即端着红笔冲过去,划个圈,勾到旁边。不是故意这样,但就是这样了,她也没办法。今年有新规定,高考作文每三个错别字扣一分,这在一定程度肯定了柳静苛求的正确性,按理柳静该高兴,但她没高兴,心里咯噔一下,反而生出几分歉意,好像高招办这样的要求是被她逼出来的。

她弄不清自己。每个人最弄不清的总是自己。

那天从学校回来的路上,她特地拐到一家中草药房,挑了茅根、白毛藤、六角仙,都是清凉下火的。旅途奔波,吃睡都无规律,上火口臭很正常。问题是以前唐必仁也常出差,以前为什么没闻到那股臭?

以前唐必仁有其他方面的毛病,比如打呼噜、不爱洗澡、晚上常忘了刷牙。打呼噜不是故意的,所以柳静没说什么,她只是翻来覆去自我调整。习惯就好,习惯成自然。但不等她习惯,唐必仁已经发现,他很内疚,晚上就小心地将身子侧好,将枕头垫高,这样好像确有效果,鼾声不知不觉间就消失了。至于洗澡和刷牙,唐必仁挣扎了一阵,他说肉是我自己的,牙得我自己的,我自己来管就好了。但柳静不这么看,肉是你的,但你睡在我旁边;牙是你的,但躺下后这两排牙离我很近。除非分居,各睡各的,一个指头不碰,那就由你。唐必仁现在当然不太碰柳静了,年纪大了嘛,一个月能碰上一两次也就够了。

但以前他做不到不碰柳静,当然只能妥协。说到妥协,家庭生活中总得有人扮演这个角色,否则不天天鸡飞狗跳?这个家中的这个角色总是由唐必仁扮演,他是男人嘛,无话可说。很多机关干部喜欢把传呼机、手机、钥匙串在皮带上挂在腰间,唐必仁也曾这样,主要是图方便,免得装在口袋里死沉。但柳静不肯,柳静一见腰间挂物的男人眉头就耸起。太俗了!她的评语一点弯都不打。钥匙也是隐私之物,吊在腰间,就跟裤门没拉上一样滑稽可笑。男人身上的线条应该越简练越好,凭空再在那里弄出几个累赘物,立即品味大跌,现出粗鲁。别人跌就跌吧,柳静管不了,但她能管唐必仁。唐必仁一把东西往腰上挂,她脸就黑了,就过去夺下。这样一来二去几次,让步的自然又是唐必仁。

这社会一直没养成呵护女性的绅士气质,唐必仁能这样一再迁就,已经算可贵了。当然如果细想,仍觉得有点不对。精神身体都强壮有力之后的主动呵护与懦弱胆怯时的退让有质的区别。唐必仁是不是前者?很遗憾,不是。精神上他显然还力量感不够。而且他已经开始胖了,肉质很松,腹部放肆地往前顶出去,鼓鼓囊囊的。三天两天就得挥汗打球了,居然还不能扼制住肉的增长。肥胖起来的中年男人总有股油腻感,一油腻弄不好甚至有猥琐气。还好,唐必仁没有,至少未有。柳静把草药洗尽卷起,装入瓦罐里,先用猛火煎开,再用温火细熬二十分钟,然后倒在碗里凉着。做这些时她很用心,或者不做,但凡做了她一般都是相当用心,任何事都这样,也是种惯性吧。

唐必仁已经越来越少在家吃饭。体育局又不是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部门,可他仍是忙。这座临海的小城因为风和日丽,便吸引许多有钱人来买房建别墅,既然来了,就得有玩的地方,于是三年前有台商投资建起高档网球场,室内室外一应俱全。年前,又修出一个可供国际比赛用的高尔夫球场,连铺地的狗牙根草都是从美国进口,柔嫩青脆,秀色可餐。这两个项目,都是唐必仁负责张罗的,并不是他费力引资、修建,是人家投怀送抱,撞上门来,送给唐必仁一个工作业绩。建成了,理论上也在他管辖范围,他的日子陡然就丰富了起来,今天陪谁打网球,明天陪谁去高尔夫球场,忙的内容居然主要是这些,所陪之人谁谁谁,或者谁谁谁,都不是等闲之辈,除了本市的,也有省里的。每次陪人吃完饭、打完球,唐必仁都像经历了万里长征,愁眉苦脸,疲倦万分地喊胳膊腿疼。有时也有牢骚,说自己简直是三陪,可以评为全世界最辛苦的副处长了,真不值得。柳静只好安慰他,说工作性质既是这样,就忍着吧。拿了工资不工作,那是缺职业道德。偶尔回家吃饭,唐必仁就很自觉地下厨,热腾腾地端出一桌饭菜,唯恐不合柳静胃口的殷勤劲头。这是他的好。

今天算是“偶尔”之一,他不用外出三陪,吃饭的时候就说到锦衣。那天拿去钻石后,已经两个星期过去,锦衣都没在家露过面,也没接到她的电话或短信。过分了,非常过分。若要检讨,柳静觉得那天自己充其量只是方式简单了一点。作为母亲,辛苦养育了她二十四年,简单一点又如何?她们之间,那条沟通的渠道其实始终是干涸枯萎的,“推心置腹”、“循循善诱”之类的词从来没有实现过,既然一贯如此,那简单已经是种常态,不是意外,不会震惊。锦衣凭什么还要端着一副生气的架子,掉头不回?无非是为了那个半路出现的陈格而已。

唐必仁把一块荔枝肉夹到柳静碗里,柳静口味偏好酸甜,荔枝肉是她一直喜欢的。

陈格也爱吃这道菜哩,以后你就有口味相投的人了。说到这里,唐必仁笑起,好像这个话题多么有趣。柳静不觉得有趣,所以她不笑,只是歪着头,乜斜着眼看唐必仁。想了想,她问,你怎么知道?是啊,他怎么知道?陈格来过几次,但每次吃什么柳静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反而唐必仁,怎么连他的口味都了解了?唐必仁说,是锦衣说的。

锦衣有话总是跟父亲说,一直这样,柳静不奇怪。她低头扒着饭,突然听到一阵叭吱叭吱的声响,一怔,又一怔。声音是从唐必仁嘴巴里发出的,他夹了一筷子空心菜,放在嘴里咀嚼时,竟嚼出这么响的声音来。

柳静胃里翻滚了一下,一股气往喉咙上涌。她放下筷子,使劲咽几下口水。

唐必仁注意到她的不适,探过身子问,怎么了?

柳静摇头,摇得甚至有几分慌乱,然后笑笑。怎么了?她自己也诧异。她想可能是错觉吧,一点响声而已,她怎么说也不该反应剧烈。想着自己的不对,她便再笑笑,继续拿起筷子。唐必仁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作为妻子,她还是得珍惜的。所以,这时她再笑了一下,笑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接下去,她关不掉那些声音,叭哒叭哒,嘎叽嘎叽,咕噜咕噜,她不看唐必仁,也可以迅速从传到耳朵里的不同的声音,来判断唐必仁究竟是吃菜还是吃肉或者喝汤。

一个人怎么可以把一顿饭吃出这么大的响声呢?但问题是,之前,她怎么竟没发现?一种可能是,这是唐必仁刚养成的爱好?可是这个爱好分明是没教养的标志,锦衣小时候,在饭桌上弄出响声时,唐必仁都郑重阻止她。一个人在世上活得越安静,其文明程度越高,这是他的原话。他显明是对这种文明有向往的人,一直在克己复礼,突然之间,怎么却变了?

柳静认为得指出来,不指出来,就是她的自私。她说,你今天怎么吃饭声音这么大?

唐必仁马上停下筷子,扭头望过来,这个动作表示他很意外。他说,很大声?不可能呀。

柳静没再往下说,事实上也不知能说什么,所以她还是笑了一笑。笑可以表示她听错了,也可以表示她不计较这事。她是想不计较的,同一张桌子吃了近三十年的饭,从前并未觉察不妥,突然有不妥感,那只能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得把这个问题吞下去,放大了对谁都不好。

一顿饭入腹后,柳静把那碗凉茶拿上来,递给唐必仁。唐必仁迷信西药,对中药一直都没有多少信任感。他端起碗时,问柳静,不喝行不行?柳静说,不行。唐必仁看看柳静又看看碗里的药水,一把就往嘴里送。他的脸顿时被遮住大半,一只眼扣在碗里,另一只眼露在碗的边沿,直直地看着柳静。柳静一怔,问:什么事?柳静第六感太好了,很多事没来由地猛地心里一闪,就准确感受到了。

唐必仁把碗放下,嘴唇噜着,吐出草药碎末,头左右转转,好像仍有点犹豫,最后他还是说了。他说,喂,说不定我……说不定市里会让我当……工商局局长。

你?这是柳静的第一个疑问。

工商局?这是柳静的第二个疑问。

唐必仁是农大农经系毕业的,毕业后到市委办秘书处已经转行一次,到体育局再转一次,然后现在,一直到五十六岁之时,还能再转?工商局局长,正处,提半级。而且工商局那么肥硕的单位,不是谁想去就去得成的。

唐必仁摇头,连连摇,好像提拔这个话题是团火,摇慢了,就被烫着了。

这事还没个谱,你不要往外说。

走几步,唐必仁又说,连锦衣也不要说。

柳静怔怔地看着他。

唐必仁却不看她,唐必仁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他是能干活的,煮菜、洗碗、擦地板,各种家务活做起来都比柳静到位。副处级厨师,唐必仁有时会这样表扬自己。天已经微黑,外面华灯渐起,暮色中总有股慵懒的气息飘浮着,让人倦倦的只想歇下。柳静走到阳台上,阳台六米长,壮丽地悬在半空。这个小区开盘时,开发商反复炒作的就是阳台。“城市的观礼台”,广告词不是太通,却可以直击人们的兴奋点。前两年买房时,柳静就是被这个广告击中的,她喜欢家门紧闭之后,还能有一处与自然交融的空间。十八层楼之上往外看,高楼参差林立,隐约的还可看到远处大海的一角,有风丝丝吹来。风是潮的,夹着淡淡的咸腥味,不好闻,但别人闻习惯了也不难闻。柳静却一直不习惯,她十八岁考上大学来这座城市,然后留下来工作,一晃三十多年过去,鼻子却始终不肯屈服。区区一个人是不可能与大环境大气候对抗的,理她知道,所以她并不抱怨,日升月落中一天天也就过下来了。

但不抱怨不等于没看法,这个奇怪的世界。

刚才,如果唐必仁说的是退居二线,柳静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也不是没其他人在五十五岁过后弄个调研员当着,挂着空衔,位子腾出来给了后来者,挺正常的。但他说的却是提拔去当工商局局长,他还不让说出去,连锦衣也不让告诉。

想想不对,越想越觉得怪异。

唐必仁洗好碗后,已经坐到客厅看电视了。柳静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下。

柳静说,你刚才说你要去工商局?

唐必仁没有正面回答,他往书房里指了指说,咦,怎么不去改作业了?你每天晚上不是都忙得要死?去吧去吧,早改完作业早睡觉。

柳静挺渴觉早睡觉的,她今年教高二,虽不是毕业班,每天照样累得大气直喘。到这个年纪,心有余,常常力不足了,每天的作业都沉甸甸地压在那里。改作业有多种多样,最讨巧的办法是在课堂上让学生互相纠错彼此批改,柳静偶尔也这么做,但不常,太常了,她马上就觉得对不起很多人。

她说,你真的要去工商局?

唐必仁笑起,他把电视遥控器抓在手里漫无目的地按来按去。唉,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哩,你怎么在意起来了?以前你可从来不管我仕途的嘛。

柳静想,我不是在意,我只是意外。我仍然不会管你的仕途,处级,用仕途二字似乎嫌大了点。

唐必仁手按着遥控器,他的腿一边踮着前掌,另一边往里弯曲,弯成一个半弧形,像打音乐节拍似的哗哗哗抖动,皮质沙发随着他的抖动嘎嘎颤着。柳静没有再问提拔的事,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落到唐必仁的腿上。她突然想起,这一阵,唐必仁坐在那里时总爱抖腿,经常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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