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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失约

凌晨三点。

祝弘聪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隔离病房内的人,一种无形的恐惧包裹住了他。祝思文怎么会感染X病毒?这不可能!不是说现在还没有病毒传到C国来吗?

此刻医院里没有人,走廊上只有祝弘聪一个人。惨白的灯光照在走廊上,为医院增添了一份恐怖。

穿着安全服的医生拿着检验报告从隔离病房里走出来,医生的眼睛不带任何色彩,他把报告交给祝弘聪。

祝弘聪接过报告,立即僵在原地。

“经过检验,病人被确认为感染X病毒,无法救治。”

医生冰冷的声音轻轻擦过祝弘聪的耳朵。祝弘聪打了一个寒战。

如果这个时候加上慢镜头就好了,检验报告从祝弘聪的手中慢慢滑落,然后“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电影中应该这样拍:祝弘聪仰起头,清澈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然后有泪滴从空中滴落,滴在地上的时候还会溅出一个小小的圆圈。医生站在他的背后,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扫过祝弘聪,片刻后目光软下来,带着对两兄弟的同情与惋惜。最后,镜头应该拉远,要将祝思文、祝弘聪还有医生全部拍进去,医生转身离去的背影,祝弘聪无声的流泪,病房内毫无生气的祝思文……多么完美的画面!

但现实不是拍电影,祝弘聪的反应没有那么煽情。他只是转身抓住医生的手臂,两眼急的通红:“医生!我求求你!医生!你救救我哥哥!!”

医生的眼中也没有对两兄弟的同情与惋惜,他态度坚决:“不行,他已经救不回来了,我们马上就要把他送走,在他感染病毒后还没有醒过来时杀掉他,否则他也会跟那些病毒感染者一样!”

“不行!”祝弘聪大叫,然后他的眼圈更红了,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虽然他经常会损祝思文,但是祝思文也是他的哥哥!“医生,我求你!只要你救我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医生的目光变了。医生的目光中带了一丝玩味。他盯着祝弘聪看了一会儿,就像是一条蛇找到了自己的猎物,他首先要用眼神威慑住猎物,然后一口吞掉!

“是么?”医生的声音变得魅惑。

“对!医生你一定有能力救我哥哥对不对?求你救我哥哥!”

医生嘴边的笑容加深,黑色的眼眸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祝弘聪看着那一双眸子,有片刻的失神。

“我答应救你哥哥,但我的要求是……”

祝思文的意识现在很飘忽。

他记得吃过晚饭后他回到房间,刚刚上床,眼前就忽然一黑,但这种暂时性的失明很快就好了。祝思文刚刚以为是过度疲劳导致的视觉性疲劳,但紧接而来的便是心脏处的剧烈疼痛。这种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感觉就像是心脏周围的神经被扯断了一样疼,一抽一抽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就带来令人窒息的疼痛,让祝思文恨不得立即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该死!怎么回事?祝思文捂住左胸口,这种疼真让人吃不消!我有心脏病吗?祝思文想着,一种黑暗的恐惧慢慢爬上他的全身,他感觉手脚冰凉。

他要呼唤祝弘聪,但是刚刚张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比声音快了一步,从他的喉咙里快速的涌上来。当那种液体涌到口腔里的时候,祝思文的鼻子像被塞住了,大脑昏昏沉沉。然后他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同时温热的液体尽数喷了出来。

液体喷出来后,大脑瞬间清醒,鼻子也恢复通畅,视觉恢复。一股浓烈的铁腥味儿侵占了祝思文的嗅觉神经,令他几乎要吐出来。

但很快,他的心脏又开始抽痛,又有鲜血涌上咽喉……

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后,祝思文的全身轻微抽搐起来,他不受控制的倒在床上,四肢冰凉,没有知觉,但不停地在抽搐,心脏绞疼。血液溢满了口腔,从嘴角滑落,这时候,他的鼻子也开始一热,什么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救命!

祝思文的脑海中只闪过这一个词语。下一刻,他的视觉失灵,听觉失灵,眼前一片黑暗。只剩下他的大脑还能运作。

糟糕……怎么会这样?祝思文害怕极了,他明天还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啊!李舒雅还希望他去呢!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难道……我感染了病毒?

忽然,大脑的神经抽痛起来,祝思文想倒抽一口气,却被鲜血堵住了。意识消失前,祝思文极其悔恨地想:

对不起,李舒雅,我失约了。

早上八点。

“李舒雅,祝思文怎么还没来啊!已经八点钟了!他再不来我们就不等他了!”有人喊道。

“再等等。”李舒雅焦急的看看自己的手表,怎么还不来?祝思文不是答应了要来的吗?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不等了!李舒雅,我们走吧!祝思文这小子真是的,不来就不来嘛,还害我们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同伴转身就走。

“祝思文……”李舒雅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祝思文,但是手指还没划开键盘锁,她陡然间想起来:她根本没有祝思文的号码。

李舒雅看了看学校外面的道路,并没有祝思文的身影。她沉默一瞬,然后转身跟上了同伴。

祝思文,你竟然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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