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疯了！”钟小念对着他大喊，哽咽的声音被深夜的风吹得碎了，“靳慕白，我知道你恨我，你把我恨死了都是我活该。可我看你是恨傻了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倒霉透顶了，你想报复我那就是动动小拇指的事情。用钱来砸我，你真认为我值得到那么多钱？吃亏的还是你，反正我就穷到要死。你要给我钱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倔强地把眼泪逼了回去，看着站在车边的靳慕白，直到此刻她才能够体会，他对她的恨是有多深。
在“人间”里，她见识了他冷漠的视若无睹，他的尖酸讥讽。却原来，远远不够，他恨她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巨大的绝望和着寒风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钟小念只觉得冷入骨髓，强忍着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往下流。
靳慕白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索她的话，眉头轻蹙。
钟小念咬着咸咸的嘴唇笑，他也觉得他这行为蠢透了么。朦胧的泪眼看着他走近，她狼狈地擦了擦眼睛，逃跑般往前走。
“钟小念。”他一把扣住她手腕，恨恨地叫她。
钟小念用力想甩没有甩开，急气交加，乱七八糟的话脱口而出，“靳慕白你放手，我穷到真要去把自己卖了，我也不会卖给你。”
“你冷静一点。”靳慕白抓住她乱舞的另一只手。相对于羞愧到几乎要疯了的钟小念，他反而平静到不行，除了被钟小念的挣扎给搞得有些火大。
“我——”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勉强。”他弯了腰，将她按住，这样她整个身子都被收入他怀里。顿时，她再也动弹不得。
瞥着她凌乱发丝下通红的脸，他低笑，“原来小琪说得没错，你果然很擅长发脾气。”
他是现在才知道么？钟小念本想回他一句，可转念一想只剩嘴边的苦笑。她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次机会，哪儿舍得发脾气。哪一次不是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去哄他开心，讨他一个笑。
即使如此，倒也安之若怡。到现在才恍然大悟，一开始她就爱得卑微。所以到后来，他放弃她对他来说，就好像放开一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玩具般容易。
僵持了片刻，钟小念还是跟着他上了车。
虽然觉得这样轻易就妥协的自己很没出息，可人烟稀少的郊外，看见辆车都很不容易，也许她留在那儿一晚上都打不到回家的车。在现实面前，个性和情绪算个P！
因为刚才那一番争吵，车内的低气压凝结到了最低点。
靳慕白专心开车，没有一个人说话。钟小念酸涩的眼看着窗外，身心俱乏，想安静地睡上一觉，也许明天醒来又会是新的一天。
昏昏沉沉之间，车终于在一个陌生的居民小区花园里停了下来。
靳慕白解开安全带，接收到她疑问的眼神，他似乎不打算解释，开了门打算下去。
坐着不动的钟小念悠悠地开口，“你要找我谈的事情已经谈过了，我可以回家去了吗？”
“随便你，不过我没精力再开一个多小时的车送你回去。听说这片区夜间出租车很乱，是我把你带到这边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有责任。所以我建议你明天一早再回去。”
